瞅着鏡子裏白裏透紅的自己,顧穎一時出神,腦海裏自動描繪出江漓雲幫她換衣服的畫面。
臥室內,光線昏暗,男人冷峻的臉龐板着,骨節凹凸的手指將自己的衣服一層層剝開……
臥槽!
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顧穎險些在衛浴間蹦起來。
興許動作有些大,驚擾到了外面的男人,一門之隔,響起江漓雲的聲音問怎麼了。
“沒事,有隻蟑螂。”關鍵時刻,顧穎說瞎話不打草稿,根本沒想過江漓雲居住的地方怎麼會有蟑螂。
男人的腳步聲離遠,顧穎長舒了一口氣,拿涼水激打面龐。
自己絕對是思春了,都開起小黃車了!
顧穎緊閉雙眼,可有個現象怎麼描述來着,就是你越不想什麼,那玩意兒就總欠揍地在你面前晃啊晃。
腦海中,男人的手指強硬卻透着溫柔地解開自己襯衫的鈕釦,露出自己精緻白皙的鎖骨,自己微微靠後,牀單摩擦間發出曖昧勾人的聲音。
男人輕挑嘴角,慵懶愜意地落下一個吻。
瘋了瘋了!
顧穎強制打斷腦補,臉紅到跟語文書裏描述得一樣,紅得像個大蘋果。
她在衛浴間足足待了二十分鐘,男人不放心的聲音再次響起。
“馬上。”
顧穎不知道第幾次沖洗了遍臉,擡頭,鏡子裏的女人白到發光,腮部紅潤,誰看了都會說一聲氣色好,不會聯想到是因爲羞澀。
努力了二十多分鐘,顧穎總算讓自己的臉蛋看上去沒那麼紅,低垂着眉眼,安靜地走出衛浴間。
臥室內,男人已經換上了一套深灰色常服,黑色的頭髮襯得整個人都十分清爽,眉目如星,鼻樑高挺。
顧穎擡了下眼皮,悄咪咪地從男人身邊溜過,打開衣櫃,果然發現昨天穿的衣服。
“喫飯?”
在男人的視野中,顧穎乖巧地點點頭,沒有換睡裙,而是披上昨天的外套,走到自己的面前。
“不換衣服?”江漓雲的嗓音猶如低音炮,擁有獨特的魅力。
顧穎的眼睛眨了眨,搖頭,低頭回復“不冷,而且不出去,不用換。”
江漓雲狹長的眸子眯起,定定地瞅着她。
等了會兒還不見男人有所動靜,顧穎稍微撩起眸子,露出疑惑的小表情。
顧穎在看江漓雲,對方也在看她。
小妻子膚若凝脂,白白淨淨,江漓雲的視線黏了幾秒,接着自臉頰一直向下,滑到優雅筆直的頸部,再往下的幽深則被衣料掩映住,無法窺視,卻強烈地勾起作爲男人的好奇心以及征服欲。
江漓雲的呼吸略微侷促,鼻翼動了動,女人身上發出一縷若有若無的淡香。
情不自禁地,他伸手捏了下妻子圓潤可愛的耳朵尖兒。
某個柔軟且冰涼的異物在耳邊劃過,顧穎一愣,看到男人收攏手指的動作後瞬間反應過來,剎那間,顧穎好不容易強壓下來的悸動被男人一個微不足道的小動作重新點燃,尤其是被男人碰觸過的耳朵尖,燙得能蒸熟雞蛋。
江漓雲緩緩屈起指節,臉色沉了沉,喝醉的小妻子和清醒時候宛如判若兩人。
“記得昨晚的事嗎?”
聽到男人的問句,顧穎皺眉,認認真真陷入回憶“昨晚我和溫小柔、藍明明喫飯,然後喝醉了……”
“然後呢?”
顧穎的臉上露出費力思考的表情,片刻後像一個泄了氣的皮球,放棄地搖搖頭“不記得了。”
這是重生後顧穎第一次喝斷片,如果兩輩子加起來的話,這是第二次。
“昨晚我幹了什麼嗎?”顧穎的小臉刷下子白了,她一共就喝斷片兩回,也沒人告訴過自己喝多了是什麼樣子。
會不會特傻帽兒?
關鍵她犯傻的話,豈不是都被江漓雲看到了?
有沒有給江漓雲帶來麻煩?
“我昨晚喝醉了,不知道自己都做了什麼,也不知道說了什麼。”顧穎委婉謹慎地向男人表達自己的意思,昨晚我喝多了,無論做什麼、說什麼都不要信。
“什麼都不知道?”男人挑起漆黑的眉峯。
顧穎冷不丁地胳膊起了層疙瘩,莫名覺得自己說完這句話後,周遭的空氣都下降了幾度。
“嗯。”顧穎弱弱地點了下頭。
下一秒,男人的眼神變得犀利陰騭,下顎線緊繃,像一隻即將發怒的獅子。
顧穎的小臉愈發蒼白,完了,自己肯定在江漓雲面前出糗了。
看樣子,不僅僅出糗,也許自己耍了一夜酒瘋,擾得男人無法入眠。
男人站在原地,全身都籠罩着暴躁因子,顧穎咬着嘴脣,直到留下一圈淺淺的牙印,猶豫地主動認錯“我……我昨晚要是做了什麼,抱歉。”
江漓雲扭頭,看到小女人慘白慘白的臉蛋,抿抿刀鋒般的薄脣,說道“沒事。”
然而對於顧穎而言,有事等於小事,沒事才意味着出大事了!
額頭出了一層薄汗,偏偏自己的腦子裏一丁點記憶都無,顧穎急得猶如熱鍋上的螞蟻。
小妻子不記得自己的表白,這一點在江漓雲的意料之內,也在情理之中,不過心底就像扎進了一根刺,拔不出去,攪和得心煩。
他儘量壓抑情緒散發,打開臥室的門。
“以後沒我在,不要喝酒。”
醉酒的小妻子熱情奔放,一句話、一個眼神隨隨便便能夠讓自己忘卻平時自傲的剋制力,所以他禁止與別人分享顧穎的另外一面,小妻子的全部一切都只能自己獨享。江漓雲去看小妻子的反應,顧穎幾乎沒有遲疑地點頭。
經過這一次,她還哪敢喝酒啊?
自己耍酒瘋一定非常厲害,作得江漓雲無可奈何,打心眼底厭惡,不然對方不會說這樣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