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遊

    這是赫爾嘉度過的最枯燥的一個月。

    每天重複着三件事:睡覺,魔藥,三明治。

    對,斯內普只會做三明治:藍莓醬三明治,蛋黃醬三明治等果醬類三明治一般是當早餐;牛油果,番茄,酸黃瓜三明治一般是在中午出現;晚餐就比較豐盛了,牛肉,雞肉,火腿……不過依舊是三明治。

    算了,單身男人嘛,給喫就不錯了。赫爾嘉拿起坩堝旁邊的火腿三明治啃了一口,艱難地嚥了下去。她覺得自己的五臟六腑正在排斥這些麪包片。

    畢竟,她完全沒有辦法,斯內普怕是在自己身上施了追蹤咒。上次從二樓翻出去逛逛,腳剛落地,斯內普已經高高聳立在身後了。赫爾嘉還記得當時謊稱自己正在進行城裏面特別流行的跑酷運動。誰知這位黑麪神周到地讓她再重複跳了十次。

    十次!還是從二樓!跳得腿都快變成兩段了!不敢了不敢了,赫爾嘉發誓之後十年都不要翻窗。

    赫爾嘉在地下室寫着斯內普給他佈置的“何爲狼毒藥劑”的兩英尺小論文,把晚餐推到了坩堝後面,現在的三明治已經成爲阻撓她思路的一大毒瘤了。

    “你對晚餐有什麼意見麼?”斯內普端着杯水站在赫爾嘉後面,陰森森地問道。

    赫爾嘉轉頭隨着斯內普的目光看去,她的羊皮紙上用着巨大的粗體寫着:何爲黴毒三明治。

    斯內普嫌棄地盯着她說:“赫爾嘉小姐腦子裏每天都是什麼芨芨草,它們都枯萎了麼!真是令人……遺憾。”

    “我的天!”赫爾嘉的雙手立刻撲住羊皮紙,臉上紅撲撲的,尷尬地笑道:“教授,不要在意細節。晚餐還是一如既往的美味。”

    斯內普看着她的憨樣,日常冷哼一聲。走到架子旁,伸手將最上方的小魔藥瓶拿了下來,放到赫爾嘉面前說:“明天給你一次去薩里郡的機會。”

    一聽到“薩里郡”三個字,赫爾嘉的耳朵都豎起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用驚訝的眼神看着斯內普。

    他繼續說:“喝了增齡劑之後,幫我去麻瓜藥店買一盒安眠藥。”斯內普打算分析一下麻瓜的安眠藥,看看能不能讓無夢劑升級一下。

    “您直接一個移形換影拿一盒出來不就行了麼……”赫爾嘉提議道。

    斯內普與她對視幾秒,起身收走增齡劑,淡定地說:“那就請赫爾嘉小姐之後繼續呆在這裏好好學習了。”斯內普纔不會告訴別人,有一次他深夜用移形換影去醫院的時候,碰到了該死的麻瓜警報器,引起些小騷動的事情。他恨高科技!

    意料之中,赫爾嘉馬上就攔住了他的手,搶走增齡劑,像當寶貝般的摸了幾下說:“去去去!我去!”

    “天亮之前回來,這裏是100磅,我不會限制你花自己的錢。之後別餓死就行,那是你的事。”

    赫爾嘉雙手接過這沉甸甸的100磅,突然想起一件事:“那安眠藥的錢呢?”

    剛準備上地面的斯內普轉身,嘴角上揚十度,說:“就當你在我這裏借住的費用了。”

    ?????

    赫爾嘉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下巴都掉了。是什麼讓堂堂一位霍格沃茲傑出的教授扣成這樣?是因爲缺愛麼?

    第二天早上坐着飛馳如影的便宜騎士公交來到了薩里郡。短短20分鐘路程,赫爾嘉兩度撞在玻璃上。她揉着鼻子走在商店街上,熟門熟路地先走進商場,買了一條成年人穿的裙子,她可不想等下喝完增齡劑之後,在街頭搞“迷惑行爲藝術”。

    然後在商場的廁所裏,赫爾嘉喝下了增齡劑。頓時她感覺到一陣頭暈眼花,全身細胞都在發熱,四肢開始膨脹,連頭髮都慢慢變長了,五分鐘後,眩暈感消失,她快速牀上剛買的裙子,正好合身。打開廁所門,全身鏡裏的少女身姿妙曼,皮膚白嫩,五官精緻端正,一雙藍眼睛變得更加深邃了。這大概是自己六七年之後的樣子。

    “嘶——”赫爾嘉捂住右邊肩膀,激烈的疼痛灼燒着她的心臟,她脫下右邊的袖子,轉身照着鏡子——一隻鳥頭蛇身的印記凸顯出來。

    赫爾嘉皺着眉頭,額頭上冒出了顆顆冷汗,她喫驚地看着這個印記,似乎在哪裏見過。心臟又開始刺痛起來,赫爾嘉痛苦地倒在地上,緊緊地抓着衣服,彷彿快要窒息了,漸漸地視線變模糊......

    “孩子!孩子!你沒事吧!快醒醒!”商場清潔員搖晃着躺在地上的穿着不合身裙子的小姑娘。

    赫爾嘉慢慢張開眼睛,在清潔員的攙扶下起身,她愣愣地看着鏡子裏重新變爲11歲的自己。又轉身尋找着背上的印記……居然不見了。

    “你感覺怎麼樣?”好心的清潔員給她遞了杯水,安撫着她的背,說:“要我聯繫你的父母麼?”

    赫爾嘉清醒過來,搖了搖頭,委婉地拒絕道:“不用了,我想我只是低血糖了。謝謝您!我現在好多了!”

    清潔員還是一臉擔心的樣子,她懷疑這個孩子大概是離家出走睡在了商場,勸說道:“有什麼事情好好和爸爸媽媽說,千萬不要做傻事!”

    赫爾嘉知道清潔員阿姨誤會自己了,她得馬上離開這裏。與清潔員道別之後她起身整理好衣服離開了商場。

    獨自漫步在繁華的大街上,赫爾嘉神情嚴肅,剛纔的一切絕不是夢境,她清清楚楚地看到了自己背後的東西,那會是什麼樣的印記,是誰弄上去的,解開之後又會變成怎麼樣。這一個個問題從她的腦子蹦出來。

    “記得把支票上的名字寫清楚點,不然銀行識別不出來就不能拿錢了。”旁邊的超市門口,店員和進貨商在討論支付的問題,引起了赫爾嘉的注意。

    支票上的名字——看來一切得從頭查起。

    “馬丁孤兒院”是赫爾嘉的第一個家。她看着門口的牌匾,上面的字還是很新,看來聖誕節的時候,院長應該好好重新上過漆了。

    赫爾嘉並沒有從大門走進去,萬一被別的人認出來,她還得花時間編故事來解釋自己爲什麼回來。時間緊迫,她直接爬樹,從二樓窗戶翻進了院長室。

    “哦!誰!你怎麼敢......”阿爾法德菲利普正在辦公室裏倒騰他的新電視機,突然一聲巨響,一個人從窗戶裏飛了進來,一腳踢翻了電視機。他怒火中燒地瞪着那個人背影,兩撇小鬍子都快飛起來了。“你是誰!誰給你的勇氣翻院長室的窗戶的!”

    “嘿!菲利普院長,好久不見!”赫爾嘉撣了撣從樹上沾到衣服上的灰塵,擡頭興奮地和院長打招呼。

    看清來人後,菲利普院長瞬間忘記了自己的電視機還在地上,抱緊了這個許久未見的孩子,說:“赫爾嘉!天吶!你怎麼回來了!”

    赫爾嘉也擁緊了院長,感動地說:“我好想您......”

    “好孩子,快過來坐坐。”

    菲利普領着赫爾嘉在沙發上坐下。給她倒了杯果汁,問道:“你是從斯內普那溜出來的?”

    “不是的,他讓我出來買安眠藥,應該是搞什麼新研究吧。”

    “你才十一歲,麻瓜是不會把處方藥賣給未成年人的。”菲利普說。

    “沒錯,所以她還給了我一瓶增齡劑......”赫爾嘉欲言又止。

    菲利普看出了赫爾嘉眼中的爲難,他溫柔地說:“說出來吧,孩子,你遇到了什麼困難。”

    於是赫爾嘉將剛纔喝了增齡劑之後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說給了菲利普院長。

    菲利普院長靜靜地聽着,起身去桌上拿了一根菸,陷入了沉思。

    “院長,您能告訴我那張支票上除了我之外的另一個名字麼?”赫爾嘉認真地看着菲利普。

    菲利普吐出一口煙,良久纔開口:“安娜·湯普森。這是個麻瓜的名字。我們曾經隨着這條線去搜尋過,但是資料都被抹乾淨了。銀行確實有這麼一個開戶人,不過十幾年前就已經失蹤了,與她有關係的幾個人相繼死去。裏面的錢被取出來之後,這個口座已經被消除了。”

    “那她還活着麼?”赫爾嘉還抱有一絲希望。

    菲利普滅掉了手上的煙,愧疚哀傷地望着沙發上的女孩,再次抱緊了她,說:“十一年前,在一個只有巫師才能進去的地方,找到了一具麻瓜女屍......我本來想晚點再告訴你。對不起,赫爾嘉。”

    這個結果明明赫爾嘉自己有想到過,也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可是眼淚還是止不住地流了下來,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堅強起來!赫爾嘉!我想她肯定給你留了些什麼,關於那個印記你不要和任何人說,交給我好麼?”菲利普緩緩拍着懷裏女孩的背,輕聲說。

    赫爾嘉抹了抹眼淚,點點頭。她暗暗下定決心:我得好好活着,查清這一切。

    臨近黃昏,赫爾嘉最後從孤兒院醫務室裏拿到了一小包安眠藥,依依不捨地再次與菲利普院長告別。真相即使殘酷,她都得面對。

    回到蜘蛛尾巷後,斯內普感受了一絲不尋常。赫爾嘉居然只用了交通費,他懷疑地問道:“你偷出來的?”

    赫爾嘉心事重重,沒有聽到斯內普的話便匆匆跑到了地下室。她想冷靜一下。

    深夜馬丁孤兒院

    菲利普院長拿出鋼筆,在信紙上寫了這樣一段話:

    尊敬的鄧布利多校長:

    我願意接受你的提議加入鳳凰社。

    阿爾法德·布萊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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