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拉開手提包的拉鍊,稍稍揭開一個小口,裏面放着一份從斯內普教授那兒拿來的預言家日報,第一版最新登載了一張布萊克入獄時的照片,蒼白的臉上只有那雙憂傷的眼睛帶着點活力。
這就是赫爾嘉覺得奇怪的地方,他到底在哀傷什麼?
“車站到了,小姐。”出租車司機說。
“哦,好的。”赫爾嘉拉回思緒,看了一眼計價器,上面的數字紅的嚇人,她有點後悔在沒搞清楚收費標準之前就上了這輛去倫敦的出租車。赫爾嘉顫抖着雙手,肉痛地掏出幾張現金遞給司機,然後從後備箱取出行李。
極致體驗和價格是呈正比的,好歹不會撞死在騎士公交上。赫爾嘉自我安慰着在停車場找了一輛推車,慢悠悠地走向第九和第十站臺之間的柱子。不過第九站臺前數名紅髮男子格外顯眼,他們都面向城際125號列車不知道在討論什麼,蹩腳的演技反而引起一些路人的關注,畢竟這裏沒有人會用參觀動物園猴子的眼神去看一輛普通小火車。
赫爾嘉偷笑了一下,韋斯萊一家集體出門的景象是如此其樂融融,溫馨裏還帶着點搞笑。
“或許你們想嘗試一次麻瓜列車?”她上前說道。
“哦......”用變扭的姿勢靠在柱子上的韋斯萊先生驚訝地轉過頭,表情有點懵,不自然地撓了撓他的頭髮,“讓我想想,我好像認識你......在哪見過來着?”
“在對角巷的麗痕書店,爸爸。”羅恩抱着老鼠走了過來,他吸吸鼻子說,“她是老蝙......”
“赫爾嘉!”哈利立刻用較大的分貝喊着,他極力想打斷羅恩嘴裏那個學生們私底下給斯內普取的外號,赫爾嘉顯然是敬重自己的養父的,在她面前提起外號會很尷尬。
“嗨,哈利!在酒吧過得還好嗎?”赫爾嘉寒暄道。
“這簡直是我過得最舒暢的三個禮拜。”哈利微笑地說,“教授不送你來車站嗎?”
“呵呵,他要是能送我來車站,就不會一直單身了。”赫爾嘉無奈地笑笑。
要知道接送女士出門,是一名紳士的美德,顯然斯內普他沒有。他只會在你出門前扔出一本能砸死人的《稀有魔藥指南》,然後呵斥你的愚蠢和無知。
“哦,喬治!那是赫爾嘉妹妹!斯萊特林的風雲人物!”
“我看到了,弗雷德。我還期盼着她今年會不會把馬爾福揍到聖芒戈!”
“我聽羅恩說你那一掌絕了!馬爾福那臭小子傻得都忘記還手了!”
兩人勾肩搭背的來到赫爾嘉身邊,伸出手異口同聲地說:“很榮幸能認識你,赫爾嘉妹妹!”
“不不不,上次是我的錯,我沒想把他拍進醫療翼......”赫爾嘉僵硬地笑道,在胸前搖晃雙手,連連否認。
韋斯萊家的雙胞胎比他們大兩屆,又長得差不多,赫爾嘉從來都沒有分清誰是誰。
“抓緊時間,孩子們!別拖拖拉拉的!”韋斯萊夫人走出柱子對着兩個最調皮的雙胞胎生氣地大喊,她剛把金妮和帕西送進去,看到赫爾嘉之後又轉換一副溫和的面孔,用判若兩人的語氣慈祥地說,“來吧姑娘!女士優先,你可以和哈利先過去!”
“如果你想做女生的話我也沒意見,甚至會更快樂。”韋斯萊夫人嫌棄地看着自己小兒子。
羅恩一臉不可思議地看着她的母親,憤怒地叫道:“媽媽!我到底是不是你親生的?”
“不,你不是。”喬治無縫對接上了他的話,並給親弟弟致命一擊。
“你是陋居田地裏的鼴鼠變的,我的傻弟弟。”弗雷德繼續在傷口上撒鹽,捉弄羅恩已經是兩人的家常便飯。
“哈哈哈,你們感情真好。”赫爾嘉輕笑着說,她很羨慕韋斯萊家有這麼多孩子,一點也不寂寞。
“很羨慕對吧。”哈利看着打打鬧鬧的三個人站在她身邊說道,眼睛裏閃着明亮的光,“我也很希望自己有個兄弟姐妹能像這樣吵架。”
“沒事,你可以當你的好姐妹,不過我不喜歡吵架。”赫爾嘉拍拍他的肩膀安慰着,然後和韋斯萊夫人道謝,“謝謝您夫人。那我們先進去了!”
哈利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赫爾嘉的背影,她的長髮快及腰了,兩年前還是他陪她去的理髮店剪到齊肩,那時候沒有什麼魔法,沒有霍格沃茨,也沒有伏地魔,兩個人常常一起在路上欺負達力。
真奇怪,最近的他好像總是會懷念一些往事。
“走了,哈利!”
在赫爾嘉的催促下,哈利回過神跟了上去,兩人一起穿過柱子來到九又四分之三月臺,火車發動機的轟鳴聲震耳欲聾。
韋斯萊家的其他人也陸續進來,韋斯萊夫人挨個兒親吻她的孩子,接着是哈利,還格外友好地擁抱了一下赫爾嘉。就在這時,哈利突然被韋斯萊先生叫到了一邊談話。
“好孩子,西弗勒斯不像是會照看孩子的人。”她心疼地捏了捏赫爾嘉的胳膊,拿出一個餡餅說,“看你瘦的,來,這個給你,這是我親手做的。”
赫爾嘉手裏的餡餅還有餘溫,心裏也隨之變得暖洋洋的,韋斯萊夫人整個人閃爍着母性光芒,她感動地主動擁抱了這位別人的母親。
“謝謝您,它肯定特別好喫!”
韋斯萊夫人摸了摸她的後腦勺,溫柔地說:“不用謝,你是個好孩子,祝你一切順利。”
她剛放開韋斯萊夫人,就聽到後面有人在叫她的名字。
“赫爾嘉!快上車!”佈雷斯的腦袋從車窗裏鑽出來,使勁朝她擠眉弄眼。
赫爾嘉眯起眼睛,往車廂裏面多看了一眼,許久未見的德拉科馬爾福少爺正翹着二郎腿,雙手抱胸,一臉不爽地斜視她。
這可不是什麼好兆頭。赫爾嘉匆匆和韋斯萊家告別,一溜煙兒地跑上了車。
她站在車廂門前遲疑了一會兒,然後拉開門,忽然呆住了。
裏面只有德拉科一個人坐在椅子上。
她下意識問了一句:“佈雷斯呢?”
德拉科眉頭一皺,腦子裏的那根弦崩了。他一把將門口的赫爾嘉拉進車廂,摁在左邊角落的位置上,用腳一勾,車門就關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