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布利多聽着從下面傳來的學生們的歡聲笑語,和藹地說:“學校總有些獨特的魅力,對於我們這些已經離開霍格沃茨的大人們來說。”
望向老人的眼睛,笑顏中,赫爾嘉彷彿看出來了幾分意味不明的遺憾。她愣了愣神,想了一會兒回道:“那教授您是幸運的,可以一直留在霍格沃茨。”
鄧布利多輕笑了幾聲,“哦,你說的對,我是幸運的,但願我能一直留在這兒。”他揹着手擡頭看向天上若影若現的星星,屈身側頭,掛在高鼻子上的眼鏡微微反光,溫柔地說,“回去吧,孩子。學校美味的大餐在等着你,今晚值得慶祝,不是嗎?”
赫爾嘉拿着牛皮筆記本的手情不自禁地收了收,嘴角上揚,手指沿着封面上的劃痕摩挲着,沉甸甸的重量告訴自己今夜確實收穫滿滿,她愉悅地說,“那我先回去了,教授,明天見。”
鄧布利多微笑地目送着姑娘小跑離開塔樓,看得出她很迫不及待。
急促的腳步聲消失,入口另一邊暗處,走出一個身着黑袍,面色陰森的男人。
“她手上的是什麼,尊敬的校長。”斯內普高傲地昂着下巴,看向老人後背的目光與嘴裏的尊敬似乎有些不搭,“我該恭喜您什麼呢,女勇士通過了考驗?還完好無損地活着回來了。”
“不,西弗勒斯,這是她早晚要面對的東西。”鄧布利多平靜地說。
“早晚要面對?”聽到對方的語氣安定得就像是在說一個小嬰兒總得學會自己喫喝拉撒似的自然,斯內普鄙夷地反問道,“所以你就讓一個三年級的學生獨自去了那個維克多谷?還是個魔咒學勉強及格的小姑娘……您有沒有想過她要是……”
“赫爾嘉,已經三年級了,”鄧布利多轉身打斷了他的話,“那個東西的出現提醒了我們,得儘快行動起來……他的目標或許不止一個哈利。”
“……”斯內普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氣,冷峻地向赫爾嘉離開的路口看去,藏在校袍中的手收起又張開,諷刺地說,“之前說不能輕易讓她陷入危險的也不知道是誰。”
“瞬息萬變,西弗,這是命運。”鄧布利多的眸子裏清楚照映出的是斯內普冷冰冰的面孔,他表情凝重地說,“若有辦法早日結束,那我們爲什麼要坐以待斃呢。”
斯內普眯起眼睛,冷峻地望着老人蒼老褶皺的手上掛下的那一條不知從哪變出來破敗古舊,左右搖擺的吊墜盒,盒身散發着死亡的氣息……
“眼下,我們得先解決這個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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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爾嘉離開塔樓後,首先回到了地窖,這一路她彷彿鞋底抹油,遛得飛快,連佈雷斯的叫聲都直接被無視。現在不管什麼事都不能阻止她安置好手上這本炙熱的牛皮筆記。
她緩下步子,站在休息室門口,匆匆整理了一番儀表儀態,將筆記本藏在了寬大的校袍袖子裏。清了清嗓子,強作淡定地叫出了口令:“純血。”
當德拉科看到一下午都沒有出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的身影后,眉間收得更緊了。
“你去哪了?”他一臉不爽地走到少女面前,上下打量着她,試圖找出一些破綻,“你錯過了今天下午的魔藥考試。”
赫爾嘉立刻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爲了讓自己的語氣顯得輕鬆些,她主動靠近面前男孩,點起腳尖,擡手幫他整理了一下領帶,袖子裏的書裏面滑去,她親暱地回道:“校長找我說說尖叫棚屋的事情還有……”
她收回手,瞟了一眼德拉科身後的臺階,向他示意有人下來了。
“咳,咳......”德拉科與她稍稍拉開了些距離,扭頭向後看去。
“謝天謝地,赫爾嘉你終於回來了!”是達芙妮·格林格拉斯,她慌亂地跳下了臺階衝過來拉住赫爾嘉的手說,“真是作孽,我覺得你最好快去看看潘西,她魔障了!梅林的鬍子!”
“什麼?發生......了什麼?”赫爾嘉疑惑地朝德拉科看去。
“別看我,你該去問問佈雷斯干了什麼蠢事。”德拉科隨意地聳聳肩,表示事不關己。
“別廢話了!你先上來再說!”達芙妮着急地拽起不明所以的赫爾嘉就往樓上拉。
“等.....等!有這麼嚴重嗎?到底什麼事兒啊……”赫爾嘉在轉角之前連忙回頭看了一眼德拉科,喊道,“等下禮堂見!”
德拉科雙手抱胸挑了挑眉,待到兩個女生的人影消失後,他不屑地笑了一下。
女生真是大驚小怪。
就在他走上臺階,準備去換一件衣服時,餘光發現腳下的地板上亮晶晶,於是駐足彎腰,湊近一看:是某種動物的鱗片,藍紫色。
這不像是霍格沃茨學生能接觸到的動物。
德拉科默默地撿起鱗片放入了褲子口袋裏,淡淡地望了望另一個方向的女生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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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爾嘉被拖進自己的房間,震驚地屋子裏點滿了蠟燭,一地的白色蠟燭。三張牀整整齊齊地蓋上了黑布,梳妝檯也被清理得乾乾淨淨。
“這是誰要出殯了?”她不解道。
“噓——”達芙妮捂住她的嘴,讓她別出聲。
在燭光之路的盡頭有兩個人,一個是披頭散髮盤腿而坐閉着眼睛,彷彿已經進入忘我冥想世界的——潘西·帕金森。
另一個女孩裝扮詭異,凱瑟琳的頭上插了一朵白色的花,身上披上了黑色的毛毯,手上捧着的是佈雷斯·扎比尼的照片,但是從那副生無可戀的表情中可以看出,她是被迫的。
赫爾嘉驚訝地與達芙妮互相挽着手艱難地跨過一隻又一隻蠟燭。
“佈雷斯把她怎麼了?”她動嘴,用蚊子般的聲音模糊地問。
達芙妮小聲回答道:“扎比尼中午果着上半身在衆人面前把潘西親......”
後半句話戛然而止,達芙妮心虛地盯着前面一動不動。
赫爾嘉僵硬地沿着她的視線往前望去,潘西正凶狠地瞪着她們,酷似一頭即將發怒的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