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hp)配菜要鹹魚 >第83章 魁地奇世界盃/標記(下)
    “穆斯塔發斥責保加利亞守門員打人——肘部動作過大!”

    “啊!是的,愛爾蘭隊的罰球!”

    “又是迪米特洛夫!碰上了克魯姆——故意衝過去擠下了他!沒錯,裁判吹哨了——”

    本場比賽的解說員盧多·巴格曼那被魔法放大的聲音清楚地傳到了場地的各個角落。

    廁所的燈光灰暗,條形燈的兩邊佈滿了黑色密密麻麻的粉塵,十幾只細小的蟲子在四周環圈衝撞。它們喜歡飛向明亮的燈管,卻不知本能也會帶來潛在的危險。嗡得一聲,拇指般大小的飛蟲落地,燈管一暗一明,就像一雙眼睛,眨眼之間,目睹了生命的終結。

    “吱呀——”

    赫爾嘉打開了隔間門,空氣中有股淡淡的焦味兒,她淡然地看着地上好幾只蟲子的屍體,觸角微微顫動,還未死絕。於是她慢慢走了過去,提腳,踩下,動作乾脆利落,還用鞋底碾了幾下。黑色的體液飛濺出幾釐米,留下一個乾癟的,已經看不出原本摸樣的一灘粘稠物。

    她助它從痛苦中解脫,它幫她進行發泄。偶爾欺負弱小的羣體,有時候確實能涌上些快感。

    爬滿紅鏽的水閥滴下污濁的黃水,面前一塊臭燻燻的鏡面寫着扭曲的字體——泥巴種。筆跡還是新鮮的,怕又是一名不幸的孩子在這裏承受恥辱。

    到處都是腐朽的氣息。

    “萊夫斯基——莫蘭——馬萊特——球又到了莫蘭手上!他能拿下這關鍵的一球嗎?——莫蘭進球了!——”

    賽況聽起來十分激烈,媚娃們的尖叫聲貫穿雲霄,蓄水池裏的水蕩起微波。還有保加利亞男兒們忿忿不平的吼叫。明明是愛爾蘭隊進球了,卻被對面蓋過了勢頭。

    赫爾嘉吸了吸鼻子,從外套口袋裏掏出手帕,今晚不管哪隻隊伍都不能勾起她看比賽的慾望。她決定先回帳篷裏,在科萊恩沒有把櫃子裏的食物掃乾淨之前。

    她離開了洗手間,迎面走來一名戴着紫黑色高帽的女巫,身穿厚重的黑色巫師袍,半曲佝僂着身子,拄着一根黑藤柺杖,腿腳不利索地蹣跚而行,面色暗黃,臉上的雀斑與皺紋清晰可見,眉間有一顆醜陋的痣。

    赫爾嘉下意識側過身子,給她讓開一條路。

    “謝謝。”老女巫聲音嘶啞低沉地說。

    巫師袍蹭過她的腰胯,濃烈的百合香水味兒。這種音色讓赫爾嘉想到了盤旋在她窗口烏鴉,在清晨叫個不聽。

    “不要在一名上了年紀的老巫師前想些失禮的東西……沒有家教的丫頭!”

    赫爾嘉大喫一驚,女巫音色陰森森,那雙嚴厲漆黑眼睛裏泛着淡淡的白光。

    “...抱歉。”赫爾嘉尷尬地對她眨眨眼,窘迫地後退幾步,不自然地將視線從她的瞳孔中移開,“您會讀心術?”她隨口問了問。

    “咳,咳,咳......老婆子勸你一句不要多管閒事哦……”陌生女巫乾咳了幾下,皺着眉頭,神祕地看了她一眼拐進洗手間。

    “......”

    赫爾嘉自討沒趣,癟了癟嘴,沿着牆上的箭頭標示尋找場館的出口。

    她跟着腦中的記憶,摸索回帳篷的路。人聲鼎沸的場館外,是一片靜謐。胡亂散了一地的火把照亮了這片草坪,穿過排排奇形怪狀的帳篷,漸漸走遠。這裏沒有人的叫喊,只有隱藏在灌木叢中的青蛙蟋蟀唱着小曲兒,赫爾嘉覺得這可比人的噪聲好聽多了,還有靜心的神奇功效。

    她享受這獨自一人的時光,踩在鬆軟的泥土裏,隨手摘下朵小黃花,邊走邊拿在手中揮幾下,擡頭就能看到滿天的星星,月光在此刻皎潔如玉。偶爾會躥出一隻野兔,叼走粗心大意的主人放在帳篷外籃子裏的青菜,然後高興地離開。

    很快,這段愜意的時間被一陣愈發響亮的慌亂腳步打斷了,伴隨着無助的哭腔:

    “救命啊——救命!哦——”

    麻瓜打扮的小女孩頂着一頭褐色亂髮,從側方向她跌跌撞撞地衝了過來,接着在離她五米處被石頭絆倒,摔了個狗喫屎。

    赫爾嘉在理與不理這兩個選項中徘徊了三次,最終走上前,扶起小女孩問道:“發生了什麼?是見到會飛的掃帚還是會說話的哥布林?”

    顯然赫爾嘉把她當成了一個誤入此地的麻瓜小孩,她還周到地想着怎麼把小孩騙到維持場地秩序的傲羅那裏,來個遺忘咒,免得影響小姑娘的心智發育。

    “我不是麻雞。”女孩用手擦了擦沾上土的眼角,“我是德姆斯特朗的學生。”

    “哦……德國人?”赫爾嘉恍然大悟,指着體育館的方向說,“那邊有英國魔法部的,有困難找他們,既然你英語說得不錯,那我就先走了……”

    她微笑着輕輕拍了拍小孩的肩膀,作勢離開。可邁出一步,就被人從後面死死抓住了衣角。

    德國小孩焦急地哭鬧着:“求求您救救亞斯吧!小姐!求求您——他們會把他打死的!”

    “誰要打死他?”赫爾嘉疑惑地問。

    “是我們學校的三個高年級!他們說我是泥巴種,然後把我堵在廁所,羞辱我!後來是亞斯救了我,但是他又被抓住了——他......他讓我先逃出來找大人們求救……”女孩的眼淚啪嗒啪嗒地往下掉,在髒兮兮的臉上留下淺淺的淚痕,被拽住的衣角已經沾上紅色的液體,應該出自她的手指。赫爾嘉又仔細觀察了一番她手臂上的劃痕和脖子上的勒痕。

    原來又是一場血統引發的霸凌。

    她的腦海裏忽然浮現體育館廁所的鏡子上,那道血紅色的單詞。

    “嗚嗚嗚嗚嗚幫幫我吧……這裏現在只有你.....”稚嫩的哭聲,弱小令人憐惜。

    可是明明再往前走個十分鐘就能遇到傲羅,這事兒又會浪費她不少時間。

    “來不及了......求您了!他們真的會殺人——!”

    “......”赫爾嘉的心裏咯噔一聲。

    梅林啊,她的正義之心又在作祟了。

    “帶路。”

    骨子裏有的東西,是很難改變的。

    德國小孩疾步走在前面,她在逃亡時做了幾個記號,赫爾嘉緊跟在後。她們離開了帳篷露營地範圍,走進了周邊一處陰冷潮溼的林子,裏面的藤條像蜿蜒的黑蛇,小路的盡頭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跟說好似的,月光被層層綠葉擋住了,沒有光,沒有人影,風起蕭瑟。這裏和外面的灌木叢不一樣,知了蟋蟀的聲音像是一下子被施了靜音咒。赫爾嘉收緊外套,掏出魔杖,她總覺得這片林子有一絲詭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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