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這種喫空餉的事情在軍中也時有發生,許雲峯聽了自然明白。
看起來這個縣令諸如此類的事情還有不少,他是擔心以前得罪了林家,怕自己走着馬上任之後就此事借題發揮。
這民兵想要組織起來,必須經過朝廷的同意。
雖然不是正式的朝廷兵馬,但依然有着統一的服裝和兵器發放,只不過糧草和軍餉都由當地籌措。
這個縣令就利用這個由頭,在地方上大肆盤剝,趁機撈了不少錢。而維護地方的事情,他就交給當地的幫派,諸如毒龍幫之類的。
當然什麼籌措糧草軍餉根本就談不上,而地方幫派把職業擔起來之後,也利用自己的勢力欺壓當地的百姓。
也幸虧北塢縣是一個富庶之地,勉強能夠承受得住這雙重的剝削,不然的話早就民不聊生,流民四起了。
聽了這話,許雲風不由得心裏面一動,現在王千斤那支所謂的護鄉隊根本沒有正式的身份,只不過是一個權宜之計。
而現在縣官說出這一番話來,正是可以把這支隊伍轉成正式身份的好機會。
想到這裏他向縣令問道:“不知北塢縣民兵的名額朝廷批下了多少?”
那縣令諾諾的說道:“這個…也不多,三千。”
許雲風一聽暗道:原來這個縣令竟然如此膽大妄爲,這幾年裏面他利用朝廷的批文,將這三千人在當地籌措軍餉和糧草的費用全都中飽私囊,這是一筆多麼大的數目。
可轉念又一下,這可是一個大好的機會,民兵指揮權全都是由地方長官來負責,用來剿匪和預防北魏的突襲。
王千斤現在手底下只有五百多人,如果這一次真的能夠被選拔出來擔任此地的縣令,那手下人手便可以趁機擴張。
能將人馬擴展到三千左右可不是一個小數,有這麼一支精兵,只要經過自己的訓練,必能無往而不勝。
他不動聲色,只是對縣令承諾絕不追究,只不過他吞沒的錢財都要盡數吐出來,那個縣令聽了之後,感激涕零的告辭而去。
許雲風心中明白,現在北塢縣內已經沒有對手,如果自己走馬上任,手下有這一支精兵,而財力有林家支撐,可謂是天時地利人和俱在。
如果能夠在此地經營下去,便是日後發展根基所在。
憑着在此地的實力,一步一步地向上晉升,直到進入廟堂之上。這樣才能將那些尸位素餐,裏通外國的亂臣賊子盡數清除。
最爲關鍵的就是在這次選拔當中脫穎而出。
如果按照常理來說,在北塢縣裏林家贅婿的名頭早就傳揚了出去。
他將數百人的幫派三言兩語就勸說的棄惡從善。又在邊關上立了大功,和將軍做了朋友。
摩天嶺這麼一處連朝廷兵馬都無可奈何的地方,也被他巧舌如簧的招安。
最後連當地的一霸老薛家,在他的聰明才智面前頃刻之間灰飛煙滅。
在縣城內再也沒有和自己相提並論的人才,其他的那些人選,無非是一些才子或是德高望重的長輩。
事情往好處想,但是要做好最壞的打算。許雲峯深深明白,在這世上沒有什麼絕對的板上釘釘。
胡龍牙說話的時候往往有些略微的誇大其詞,他說的老友是否能夠賞識自己還未可知。
尤其自己所有的這些功績,明面上看起來都是通過以理服人,以德服人的聖人之言。
但實際上全都是憑藉八相神龍功法,和手中的千相寒鐵。
如果前來的中正恪盡職守,要考察自己的能力,那可就要壞事。現在的這些事情都無法預料,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胡龍牙說的話果然應驗,就在他前腳走的當天,朝廷派來的大員晚上就來到了北塢縣。
現在邊關上北魏軍隊蠢蠢欲動,官員的任免都是雷厲風行,一掃以往吏部官員的拖延遲緩。
此次前來的中正共有兩人,分爲正副二職。按照梁國的律法,中正點評當地人才,任免官職的時候不允許任何人提出異議,可謂是一言九鼎。
這是爲了維護中正的權威性,所特意設立的制度。即便是中正貪污受賄被查處,那也是以後的事情。
兩個人權力極大,剛來到北塢縣的第一天,就當場把縣令免職。
也幸虧這個縣令上方有人,這纔沒有被深究,只是帶了隨身的物品和家小灰溜溜地返回原籍。
緊跟跟着就把當地通曉地理人文的人盡數尋來,讓他們在半日之內,將所有縣內人才名冊整理出來。
到了下午,兩個官員雖然是遠道而來,卻並沒有任何的疲態。他們從這些名單上反覆的篩選,初步選出來二十人作爲考察對象。
而林家贅婿許相常排名第一。
兩名中正性格迥異,但都是朝廷中的清流,他們兩個人雖然和胡龍牙有着深交,可都知道自己的這個老友手腳不是十分的乾淨。
他收了賄賂也不幫別人辦事的作風,在朝堂上是頗有名氣的。
這一次不知道爲什麼,寫了長長的一封書信,極力推薦這個許相常。
可是剛纔通過詢問縣裏那些通曉當地情況的人得知,這個人竟然是一個贅婿。讓兩個中正都感到頗爲意外。
按照胡龍牙的說法,此人只應天上有,地上哪得幾回見。
可如此的人才,怎麼會選擇入贅這一條路。在梁國極其的歧視贅婿,把他們視爲最沒有血性骨氣的男人。
而且事實也確實如此,接觸過的贅婿有一個算一個,都是一些貪圖享樂,缺乏血性的窩囊廢。
老友居然給自己推薦這麼一個人,實在是可氣。不用問,這個老胡自然是收了人家的錢財,不然怎麼能夠如此的賣力?
等詢問到這個贅婿的家境時候,在場所有人都說林家可以說是北塢縣首屈一指的富戶。
兩個中正心中已然有了定論,
這個贅婿必定是一個行賄的卑劣之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