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猢猻在旁邊看得清楚,自己同伴刀里加鏢果然是江湖上不多見的絕技。
尤其在迅猛刀法急攻之下,一丈之內利用腕力發射出去的飛鏢因爲距離非常近,幾乎沒有任何反應餘地。
可那個使用苗刀下級武官出刀速度如同狂風,將飛鏢猶如落葉般劈飛。
在極近距離之內不但抵擋住了五虎斷門刀猛攻,並且把這三隻飛鏢一一挑飛撥回,力道卻沒有絲毫減弱。
三發飛鏢正中同伴要害,如此快刀斬亂麻般手法,在江湖上定是赫赫有名的一流高手,但爲何自己卻沒有聽說過有這麼一號人物?
看這刀法迅疾如風如,但卻沉穩老辣,絕無半點花哨。這種高手自己能接對方几刀?更別提人家還有一個幫手在旁邊虎視眈眈。
鐵猢猻不愧是一個老江湖,果然機敏果敢,當機立斷。話也不說,立刻撥轉馬頭向來路逃竄。
可是他剛剛一動,只聽到後面一陣急促馬蹄聲響,自己身側已經有一匹戰馬趕到了並肩而行的位置,正是那個沉默寡言的黑大漢。
他那兩把鐵鐗掛定風聲,使一招樸實無華“流星趕月”,猛砸鐵猢猻天靈蓋。
鐵猢猻別看身軀矮小,卻是天生神力,內功又十分深厚。一身銅皮鐵骨實在是有幾分膂力。
他把鴨卵粗細的鐵棍使了一招“斜擔日月”,身子趴在馬背上,兩腿猛磕戰馬兩側,小腹向前撞擊馬鞍橋,催馬向前猛衝。
他心裏面明白,先不管這個事雙鐗的黑臉大漢武功如何,單憑那位使用苗刀的高手,自己就絕非人家的對手,現在唯一逃生機會就是全力逃命。
他胯下的戰馬是千挑萬選出來的,只要能夠抵擋的一招半式,雙方馬匹速度就會逐漸拉開。
自己身體矮小分量較輕,在戰馬腳程差距下更佔優勢,必然能夠逃脫性命。
哪裏知道,他齊眉鐵棍剛剛接觸對方鐵鐗第一擊的時候,只覺得好像一座大山砸在了自己鐵棍上。
只覺得虎口震裂,雙肩的關節險些脫臼,胸口發悶差點吐血。
緊接着流星趕月的第二擊又重重地砸在鐵棍上面。鐵猢猻再也支持不住,一口鮮血已經噴在了馬背上。
雖然受了嚴重內傷,可他畢竟頗有幾分內力,強行支持,沒有從馬上摔下來。利用雙方兵器相交反震力量,胯下的戰馬向前猛衝一段。
果然是千里挑一的寶馬良駒,向前猛衝距離足有兩丈,和黑臉大汗戰馬已經拉開距離。
鐵猢猻心裏面不由得一鬆,心想這兩個殺神到底是誰,居然有如此本領。這次逃生實在是僥倖。
卻聽到背後沉重風聲驟響,剎那已然及身!
還沒等明白過來,只覺後心猶如被雷霆轟擊,頓時眼前一黑,一頭從馬上栽了下來。他這一身橫練功夫居然半點用處也沒有。
李猛在後面笑着說道:“還是哥哥你這撒手鐗厲害,有幾年沒用了吧。”
兄弟倆說說笑笑,跳下馬來在二人身上摸索,果然找出一封插的雞毛,燒焦了邊緣的信件。
這都是許雲風早就囑咐二人,一定要拿到這件重要物品。之所以情報如此準確,連送信人經過的時辰,使用的兵器都說的事無鉅細,都是蘇玲瓏的功勞。
當他從縣衙中盜取空白公文之後,鹿鳴舍的人立刻安排,寫就一封假冒許雲風筆跡的信件。
內容就是許雲風出賣梁國關防機密。其中又寫了最近梁國邊境兵馬調動的詳細情況。
上面還故意寫了要求北魏一定兌現對自己的承諾,像是雙方通信已經不是第一次。
這些事情蘇玲瓏一轉頭就已經告知了許雲風,如果在以前碰到這種事還真是有些分身乏術,現在多了李猛周闖兩個兄弟,做事情果然是方便了許多。
鹿鳴舍種種歹毒計策,自從有了蘇玲瓏這條線,都可以提前做好防備工作。
看起來已經要緊鑼密鼓在北塢縣安排人手取而代之,他們安排在各地那些江湖中人也蠢蠢欲動,從隱藏的偏僻村鎮趕往縣城。
許雲風早就得到的消息,在城門嚴密佈防,每一個人進出人等都詳加盤查。每個城門口都有數百護鄉隊精銳嚴密佈防。
這些人早有準備,根據許雲風的命令,備有大量弓弩手、藤牌手,撓鉤手。還有手持加了魚鉤魚網的人手。
每一個城門都有二十個類似於十人小隊的組織,一時之間縣城四處如臨大敵。
城牆上面每隔十步就有一名兵士或護鄉隊員晝夜把守。在這種情況下,除非大批高手強行闖關,不然根本無法混進城內。
這一下子安排在城內的那些鹿鳴社成員有些束手無策,他們只能期望於走朝廷這條路線將縣令罷官。
只要等到二皇子將僞造的書信呈獻上去,自然就會派下朝廷大員來調查此事,即便是慎重起見不會立即治罪,但依然會馬上停職進行詳細覈實。
再加上縣裏要害部門都是他們的人,北塢縣依然可以掌控在自己手裏。
按照道理來說,兩個信使只要離開北塢縣範圍之外,便可以通過八百里加急軍情驛站送信,只需要幾天就應該有建康都城方面的回信。
許雲風在縣城揮斥方遒,指點江山,忙得不亦樂乎。可即便是如此,鹿鳴社的人依舊並不慌亂。
在這小小縣城之中,不管怎麼撲騰也都是和大局沒有太大關係,真正整個局勢關鍵是在邊關戰局成敗。
二皇子蕭綜真正意圖誰也不知道,鹿鳴舍這些人都是忠心耿耿,所有成員都是全心全意按照皇子指示辦事。
他們得到的指令就是在關鍵時候徹底掌控北塢縣,其他的一切都等候自己指令行事。
可憐這些人哪裏知道,自己早就成了被利用的棋子。
成了賣國求榮的梁國內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