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雲風看到眼前氣鼓鼓的夫人和羞澀難當的蘇姑娘,心中一陣慌亂。
現在如果將這件事情出言拒絕,那蘇姑娘情何以堪。可是要是答應下來更加不妥。
自己剛剛和夫人同房,有了夫妻之實沒有多少天。怎麼好得隴望蜀,那豈不是真成了登徒浪蕩子的做派。
夫人剛纔說的話能聽得出來,是爲了自己的承諾,和報答蘇姑娘的救命之恩,所以才作出這樣安排。
自己怎麼說怎麼做都是兩難境地,很難有一個萬全之策。現在只有把心裏話說出來,其他的聽天由命也就是了。
只聽許雲風說道:“我本是一個孤苦伶仃之人,有了夫人已經是感謝上蒼賜福,現在剛剛成婚不久,如果又娶妾室實在是有悖人倫。”
“蘇姑娘一片心意我許雲風自然是明白,夫人一片好意也是心知肚明。但現今大仇未報,殺害我全家的兇徒還未伏誅,我卻妻妾成羣,如何使得。”
“並非是我不通人情,更非是一個拘泥於禮法的迂腐之人,但家仇未報之前,還是要暫且辜負蘇姑娘一片心意。”
許雲風這些話表明了自己心意,也就是說殺害許家東嶺一洞仙那些江湖賊人沒有伏法之前,他不能再度納妾。
林初雪脾氣雖然急躁,甚至稱得上暴躁,可卻是明事理的。
聽了之後火氣頓消,說道:“既然如此我也不難爲你,等大仇得報之後咱們就該怎麼就怎麼。”
“只是有一樣,蘇姑娘清名受你所累,所以才允許納爲妾室,此生之中再也沒有這種事情。”
“若是再想娶個三妻四妾,那就等我和蘇姑娘百年之後,就由你花天酒地,放浪形骸便是。”
許雲風苦笑道:“你倆百年之後我豈不是也要白髮蒼蒼,如何花天酒地,放浪形骸,夫人說笑了。”
雖然現在沒有答應下來,可是蘇玲瓏心中卻是一陣的甜蜜,沒想到夫人如此通情達理,情深義重,幫自己找到歸宿。
在北塢縣爲了梁國,爲了蒼生百姓,許雲風一直住在自己小院裏面,雖然二人都是分牀而睡,但是這件事情早就是公開的事情。
如果夫人是個醋罈子,恐怕不但不會幫助自己找到歸宿,甚至還會處處排擠。
當日保護林初雪也是下意識而爲,是因爲許雲風而愛屋及烏,不忍他的家人遇害。沒想到果然是幫人就是幫自己,這善果終於是落到了自己懷中。
到了現在這種局面,已經沒有必要再一本正經的避嫌,蘇玲瓏跟隨許雲風出門,在高句麗王都中閒逛起來。
其實這次出門主要是考察當地戰馬,這裏氣候寒冷,適合調養馬匹,而且此地和北魏接壤,說不定會有馬匹之間的交易。
雙方雖然貿易上互相設置重重障礙,但是北魏優良品種戰馬還是傳到了高句麗境內。
這些經過代代改良後的戰馬身材高大,耐力悠長,還有強有力的衝刺能力,作爲戰馬是再合適也不過。
尤其這些年來戰事頻發,高裕德下了大功夫改良戰馬品種,甚至不惜重金獎勵從境外帶回寶馬良駒的馬販子。
這裏是在不是女孩子應該出現的地方,四處馬糞蛋亂滾,一種特有的味道瀰漫在騾馬市上。一匹匹雄壯的馬匹在那裏等待買主,經常聽到馬匹嘶鳴。
他到了這裏簡直就像是進入寶山一樣,那些雄健馬匹讓人目不暇接。
對於梁國來說,戰馬一直是個大問題,北魏鐵騎百萬,而梁國能夠組織起數千精銳騎兵都不是一件容易事。
這次終於有了如此良好的戰馬供應基地,可以大幅度改善梁國以步卒應對鐵騎的窘境。許雲風早就忘了身後的蘇玲瓏,大踏步在騾馬市中來回轉悠。
他久居軍中,自然對這種馬匹牲口十分熟悉,甚至感到親切。可是地上滿是稻草時有馬糞的地面,對於一個女孩子來說實在是沒辦法下腳。
蘇玲瓏小心翼翼跟在後面,生怕一不小心踩在馬糞上,就沒怎麼擡頭向前觀看,她卻不知道有一雙淫邪的眼睛一直在馬匹之間偷窺。
此人乃是北魏人氏,是來高句麗販賣馬匹的,可他並不是一個普通的馬販子,而是請來的座上賓。
雖然遼東半島地域寒冷,適合調養戰馬,但是此地卻沒有什麼名種馬。所以高句麗千方百計打破貿易封鎖,從北魏尋找掌握優良品種戰馬的商人。
爲了擁有品種優良的戰馬,高興安暗中安排民間商人和北魏人氏接觸,從而悄悄從民間渠道轉運進來名貴品種。
官方途徑太過顯眼,只有通過民間纔不會引起北魏朝廷的懷疑。這些北魏馬販子來到高句麗之後都會受到極大的優待和禮遇,所以日漸囂張跋扈。
偷窺蘇玲瓏的人叫做元蘆,是北魏皇室一個遠親,算得上地位顯貴。所以他在北魏掌握了馬場資源。不管在北魏還是高句麗都是高高在上的地位。
這次來到高句麗正是暗中交易名貴品種戰馬來謀取私利,卻偏好看到了蘇玲瓏。元蘆這個人十分好色,看到美女之後立刻就再也拔不出眼來。
若是平時他這麼緊緊盯着,蘇玲瓏早就有所察覺,可是今天頭一回來到騾馬市,生怕踩到馬糞,兩隻眼睛一直盯着地面,所以纔沒有察覺。
而元蘆越走越近,距離蘇姑娘只有兩丈多遠。他色膽包天,身邊又帶了手下,高句麗這邊又對他禮敬有加,這更讓他色膽包天,就要上前非禮。
他只顧看前面那個嫋嫋婷婷的身影,卻沒見到突然有人在側面向他一撞,力道不大不小,但實在是站立不住,踉踉蹌蹌幾步之後,一頭就栽倒在地。
也不知道是湊巧還是撞他的人故意的,地上剛剛有打掃起來的一堆馬糞,元蘆不偏不倚一頭紮了進去,一時間狼狽不堪。
他的屬下趕忙七手八腳把他拉起來,元蘆勃然大怒,吐出嘴裏馬糞,大聲吼道:“是哪個不知死活的傢伙!給我站出來!”
只聽到有人笑道:“以德服人,以理服人,爲何口出粗鄙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