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沒回來。”
孫要和龔瑞把楊思賢的家中仔細檢查了一遍,沒有人回來過的痕跡,得出了這麼一個結論。
其實不用檢查,單單看他父母的靈位,已經鋪滿了灰塵,掛滿了蛛網,一看就是多年沒有打理過的了。
“他說了假話,騙了楊大夫。”
孫要在堂屋看着楊思賢父母的靈位說道。
“大人,他沒有回來,會去了哪裏?”
龔瑞問道,他其實也知道楊思賢去了徐村,不過這個結論要讓孫要來下。
“多半去了徐村。”
孫要說完龔瑞表示贊同。
“走,再問問那楊五去。”
孫要說完龔瑞牽着馬回到了村頭,楊五果然蹲在那裏等着。
“不是叫你去包一下傷口嗎?”
孫要看着楊五的褲子問道。
“大人,不礙事兒,血都幹了,結了疤很快就好了。”
楊五他家就他一個人,也沒有跌打藥,有了銀子只想着去耍錢,哪裏捨得去買藥,孫要也記得曾經看過一本書,上面寫着賭錢的人對自己其實是很小氣的,在楊五身上這就表現出來了。
賭徒,情願輸了也不願意自己過的好一點。
“楊思賢沒有回來,你說他會去了哪裏?”
孫要問道。
“公子爺,他不是在那回春堂嗎?”
楊五疑惑,難道那楊思賢又偷了回春堂的銀子不成?
“他不在。”
孫要淡淡的問道。
“那他一定去了徐村。”
楊五肯定的說道,那傢伙不在回春堂一定是去耍錢了。
“徐村也有賭場?”
孫要也記得龔瑞曾經說過,各個村子也有人組織賭博,但想不到徐村居然有長期賭博的地方。
“徐村當然有啊,開了兩年了都。”
楊五點頭說道。
“這個我倒是我不知道。”
龔瑞不等孫要詢問,直接說道。
“龔都頭,不是小人多嘴,徐莊管事的放話,誰要是敢說出去,就打斷誰的腿,在那裏賭博的人啊,除了徐村的人,每一個外來的都必要要徐村的人帶着才能第一次進去。”
楊五說道。
“保密措施做的倒是不錯。”
孫要點頭,這畢竟是徐邦老家的地方,保密做的當然不錯,而且去賭博的又都是城外村子中的百姓,龔瑞不知道也是正常的。
“如果我們現在去徐莊,你能帶我們進去那賭檔嗎?”
孫要問道。
“哎呀,公子爺,你饒了我吧,他們那些人誰不知道龔都頭啊,我要是帶你們去了,他們會把我打死的。”
楊五嚇了一跳,帶龔瑞去徐村?自己是活的不耐煩了嗎?
“楊五,你說你和楊思賢是好友?”
孫要問道。
“公子爺,我和他現在只是相識,小時候是玩伴。”
楊五有些不好意思,楊思賢現在哪裏還看的上自己,不過就是一起在徐村碰見了一起賭過,算個相識而已。
孫要也知道,成年人的世界,很多以前的朋友也慢慢變的不是朋友了。
“你敢不敢幫本官辦一件事?”
孫要問道。
“公子爺,何事?呃,大人?”
楊五問道,突然反應過來這位公子爺說的是本官?哪位大人?
“本官就是元縣縣令孫要。”
孫要看着楊五,說出了自己的身份。
“原來是孫大人,小人見過大人。”
楊五暗罵自己笨蛋,能讓龔都頭跟隨的人,除了孫縣令元縣還有誰?說着就要下跪磕頭。
“起來。”
龔瑞一把提起楊五,阻止了他下跪,你磕頭那不是暴露了?周圍還有這麼多人看着。
孫要說道,他無法去徐村,去了恐怕也討不了好,讓這楊五去最合適不過了。
“這個,大人,小民願意去,只是,大人不可賣了小民啊。”
楊五猶豫了一下說道。
“賣你?本官把你賣給誰?”
孫要笑了,這楊五答應了就省事兒多了,如果他不願意去,自己還能強迫他不成?這種事情得你情我願纔行,否則強迫他去,他也會磨洋工。
“嘿嘿,那大人,小民這就去徐村。”
楊五心想反正自己有了二兩銀子,本來就想去拿賭一下,還能順帶幫孫縣令一個忙,何樂而不爲之?
“這個給你。”
孫要摸出十兩銀錠子塞到楊五的手中,這還是上次寡婦案的銀子,不過被孫要用五十兩銀票換了過來,一切由陳陽做賬。
“大人,這,這。”
楊五看着手中銀子眼睛都直了,有心拒絕又捨不得,想不拒絕吧又不敢真要,好不爲難。
“給你就拿着,去賭場豈能沒有銀子?”
孫要說道。
“放心,大人,小民一定把事情辦的妥當。”
楊五急忙把銀子塞進懷中,生怕別人看到。
“別光顧着賭錢,忘了我們的大事。”
龔瑞提醒道。
“都頭放心,我這次去就隨便賭一下,目的當然是爲了打探楊思賢。”
楊五開心的笑道。
“明天上午,到縣衙找我。”
孫要說完揮了揮手,示意楊五趕緊去徐莊。
楊五點頭哈腰的離開了,朝着徐村疾步而去,一隻手還緊緊的捂着胸口的口袋,那口袋裏有十兩銀子,好像一定要捂着錢才放心一樣。
“大人,如果那楊思賢不在徐村呢?”
龔瑞待得楊五走遠後,問道。
“不在徐村,那會在哪兒呢?”
孫要也皺眉思索。
“大人,我的意思是如果楊思賢不在徐村,那大人的銀子豈不是?”
龔瑞憋了一下,還是說出來了。
“龔都頭原來擔心這個啊,不礙事,反正這些銀子都是張員外他們送的,用他們送的銀子查他們的案子,龔都頭覺得怎麼樣呢?”
孫要笑道。
“哈哈哈,大人這叫取之於民用之於民啊。”
龔瑞也笑了,這麼一句褒義詞竟然被他用作諷刺張員外等人了,同時又誇讚了孫要。
“龔都頭也是讀書人啊。”
“哈哈哈,大人,上馬,小心一點。”
“駕!”
二人朝着元縣奔去。
到了元縣也不過才下午,二人進了城就下了馬。
“大人,趙檢法叫我們你回來了就和你說一下,他在大廳等着。”
門口的差役見到孫要立馬上前稟告。
“多謝了。”
孫要快步朝着大廳走去。
“你先不忙站崗了,這馬幫我牽回去。”
“是,都頭。”
這差役接過龔瑞遞過來的馬繩,就牽着馬去了馬廄。
(元縣是有專門的馬伕養馬的,不光元縣有,陝西路各個縣城都有專門養馬的地方,陝西路緊鄰金國,馬匹是必備的物資,也和政績有關。)
“趙檢法,你可回來了,休息的可好?”
孫要問道,他可是記得這趙茂傑出來後就沒好好休息過。
“多謝大人掛懷,小人昨天到了珙縣就連夜找了客棧地方休息了。”
他雖然剛從牢裏出來,但一點銀子還是有的,他進去後有龔瑞照顧,加上自己一身的本領,也沒人敢和他要銀子,就算沒有銀子,他也有他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