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來了。”
這一次,菜市口的刑場又搭了起來,不過監斬官換成了孫要,龔瑞看着那邊的人羣騷動,知道那幾個犯人來了。
“這是怎麼回事?”
孫要見到囚車進了刑場,奇怪的問道,那劉大郎和杜氏,還有張員外盡都是滿頭殘羹剩飯,還有那破爛的菜葉,張員外的頭上甚至還在留着雞蛋,黃色的蛋黃掛在他的頭髮上,實在是噁心至極。
“這是遊街。”
陳陽提醒道。
“這就是遊街?”
孫要想起來了,上次自己從牢房被提出來,也是這麼一路走過來的,只是一路上沒有人朝着自己丟東西,很多人都在刑場等自己,更多的人是不願意出來觀看。
劊子手沒有上次那個老師傅,都是幾個年輕力壯的人,一身紅衣露出胳膊,懷裏扛着一把大大的砍刀,這犯人被押過來跪在地上,劊子手看也不看,就那麼靜靜的站着,等着午時三刻監斬官的發號施令。
張員外被押上來後已經是癱軟不堪了,一褲子的屎尿都流了出來,引得百姓哈哈大笑。
“這幾個惡人,終於有了惡報。”
“還有那徐掌櫃呢。”
百姓已經在討論了,他們對徐掌櫃的恨更深。
“有孫青天在,還怕那徐掌櫃跑了?”
“對啊,有孫大人在,這些惡人必有惡報。”
“多砍兩刀,不要一刀就砍死了。”
“對啊,多砍兩刀。”
百姓衝着劊子手喊道,不過劊子手沒有任何表示,臉色神色變也不變,多砍兩刀?你說的輕巧,朝廷是有規矩的。
不過,一刀真沒砍死,補上一刀就是了,劊子手想着,等下那就多砍兩刀吧。
“大人,時辰到了。”
龔瑞看着天色,對孫要說道,孫要實在不會看時辰,只有讓龔瑞說下時間了。
“斬首已經得到應有的懲罰了,一刀斃命即可,時辰已到,行刑。”
孫要聽到那些百姓對劊子手的呼喊,但是他不想犯人臨終還受到那非人的折磨,便在行刑前面加了一句。
劊子手聽到孫要的話,也不敢亂來了,摘下犯人頭上的牌子,大刀使勁一砍,行刑便已完成。
這稱霸元縣數十年的張員外,終於得到了懲罰。
孫要看了一眼那倒下去的三個犯人,然後轉身離去了。
張員外的家人倒是沒有被孫要宣判,只是他的土地被孫要收回了準備賣還給那些受害人,是以張員外的屍體自然有家人來收回,那留下來的幾個差役沖洗了刑場後見無人收屍,便隨便找個地方火化了。
(並不是火葬,古代人比較迷信,相信燒了的人不會回來報仇。)
“大人,昨天林府有些發現。”
龔瑞在回來的路上對着孫要悄悄的說道。
“恩,有何發現?”
孫要問道。
“林府,好多鹽,而且林府廚房有幾口大水缸,裏面居然是很濃的鹽水。”
龔瑞昨天救完火後,看到林府已經被燒的已經成了一片廢墟,他本想檢查一下有什麼發現,卻沒有任何線索,只是林府廢墟中好多地方都有鹽。
而且還有幾口大水缸,在大火熄滅後竟然裏面竟然還有水,沒有被全部蒸發,那水缸下面有着厚厚的一層鹽。
“到處都是鹽?”
孫要聽了龔瑞的說法,大惑不解,林府要這麼多鹽幹嘛?
“屬下也不知道,只是大火熄滅後,只發現了鹽,其餘東西都被燒了一乾二淨。”
“那布匹呢?”
孫要問道。
“沒有發現,有估計也被燒成了灰了。”
龔瑞說道,那布和鹽不同,是可以燃燒的。
“恩,林平的事情,暫時也沒有辦法,他家也成了廢墟,只能看以後能不能遇見他了。”
孫要知道現在已經對林平無可奈何了,這個時代又沒有通訊什麼的,要抓一個武功高手,基本不可能,何況那林平又有深不可測的背景。
趙茂傑插口提醒道。
“不錯,我也有這個想法。”
孫要點頭,衆人回到縣衙。
縣衙已經排起了好長的隊伍,都是來買土地的,很多人是剛看了張員外砍頭纔過來的,更多的是一大早就在這裏排隊的。
“各位,排好隊,不要着急,按地契來,人人都有份。”
差役在維持次序。
“居然被坑了這麼多人。”
龔瑞看着那隊伍竟然從裏面公堂排到了外面大街上。
“三千多畝地,一人買三畝,那也得一千多人了。”
孫要說道,這數字說起來簡單,但真正看到,又不一樣了,就好比那幾十萬大軍,沒親眼見過的,真的不會知道那是什麼樣的一個場面。
“陳師爺,辛苦了。”
孫要看着陳陽和他面前小山一樣高的文案,開口道,這些地契每一張都要陳陽和押司當場重新,然後繳納銀子畫押。
“大人,我這算什麼,大人爲百姓處理這麼大的事情都不辛苦,我寫幾個字算什麼辛苦?”
陳陽搖了搖頭,然後繼續書寫。
“陳師爺,你忙着,我去問問廖信才他們。”
孫要說完就朝後院走去,陳陽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叫住孫要,他想勸孫要不要審下去了,不過想起來那天晚上的談話,他還是忍住了。
地窖在廚房旁邊,有地窖的這個屋子已經被龔瑞嚴令任何人進出,並且鎖上了大鎖。
龔瑞打開房門後,掰開地窖,孫要就聽見裏面有掙扎的聲音。
廖信才靠在牆邊,眼睛微微閉着,突然的強光讓他有些忍受不了。
孫要看着他們每個人都帶着重重的枷鎖,雙腿也被所在柱子上,更好笑的是嘴巴竟然被塞進了抹布,爲了防止他們用手扯開,那抹布還被一個布條拴在了後腦勺。
孫要走過去,把廖知府的布條解開,扯下了抹布,龔瑞和趙茂傑見孫要的動作,也將劉安和徐邦的抹布拿下。
“你在這裏護着大人,我在外面守着。”
龔瑞對着趙茂傑說道,趙茂傑聞言點了點頭,退在了孫要的身後。
“張員外死了。”
孫要看着徐邦先說了一句。
徐邦聞言,眼神頓時暗淡了幾分,一起在元縣這麼多年,雖然談不上情誼,但也算是多年相識,而且還一起做了這麼多年的賭場,此時聽到張海濤死了,難免有一些兔死狐悲的感覺。
“徐邦,你的那些人也是逃的逃跑的跑,你現在有何感想?”
孫要見徐邦不說話,繼續問道。
“樹倒猢猻散,還能有什麼想法?”
徐邦嘆了口氣,如今他的家常全部都被送了出去,剩下的只怕也要全部充公,那些人不跑難道等着被抓嗎?
“在你逼迫別人家破人亡,逼得那些欠你錢的人不敢回來的時候,你有沒有想過有一天,你也會有如此下場?”
孫要問道。
“成王敗寇而已,落在你手上,我認命了。”
徐邦靠在牆上,回答道。
“哼,你還想不認命?告訴你,就是上次孫大人被你們害死了,你也一樣活不過今年,我那個時候出來第一個殺的就是你。”
趙茂傑見這徐邦竟然一副不服氣的樣子,大怒道。
這話說的徐邦一頭霧水,我何時得罪過你?你殺我幹嘛?他當然不知道趙茂傑當時在牢裏的事情。
“成王敗寇?你這只是欺行霸市,欺壓百姓,你還不配說成王敗寇這四個字。”
孫要嘲諷道。
“孫大人,如今我已經成了你的階下囚,你要殺要剮就痛快點吧。”
徐邦開口說道,他聽了孫要的嘲諷,更是心下不舒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