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內打聽了一遍,知道米字字體寫的最好的,成都府內一共有三人很出名,一個是城西的教書的陳教授,一個是城東幫人寫字的呂先生,還有一個是城西年金六旬的何老爺子。
“呂先生?我們先去城東找呂先生。”
孫要想到沒有,聽到呂字馬上就去了。
“公子,真要找到的話,恐怕也是打草驚蛇了。”
龔瑞說道,去藥鋪打草驚蛇,去找這臨摹字體的人不也是打草驚蛇嗎?
“真要找到了,就不會打草驚蛇了,有你們二位在。”
孫要說道,那藥鋪抓藥的人可以說是照着藥方開的藥,臨摹字體的人能說是照着藥方臨摹的嗎?那豈不是直接招認了,要是真招認了,倒也省卻了不少麻煩了。
“公子說的是,到時候我們直接拿下。”
龔瑞點頭,還是公子想得周到。
城東,呂先生,在門口支了一個攤位,上面搭着個涼棚,可以遮擋太陽,不過這時節已經深秋,成都府內也只會冷不會熱,所以那涼棚有些壞了倒也沒有去休整。
孫要剛看到這涼棚的時候,有些納悶,字體寫的這麼好的人,竟然混的這模樣?
“公子,是要寫狀紙還是寫書信?”
孫要走近後,呂先生站起來問道。
“聽說你會臨摹字體?”
孫要坐下後問道。
“會,那米派字體,在下臨摹的得心應手,不知公子要臨摹哪一種字體?”
“你是何處人氏?”
孫要問道。
“公子要臨摹字體,這和我是哪裏人有關嗎?”
這呂先生奇怪的問道。
孫要也不說話,只是點頭。
“想來公子肯定是要我保密吧?”
這呂先生笑道,孫要聽了心頭一動,難道真是眼前這人?
“我是成都府境內人氏。”
這呂先生笑着說道,這有時候幫人臨摹一些書信,卻也是要保密的,打聽了自己住址,這樣也是防止自己亂說,呂先生還是能理解的。
“你是呂村人?”
孫要問道,他先來找這個呂先生就是因爲他姓呂。
“呂村雖然是呂姓大村,但是在下卻不是呂村的,在下就是成都府境內人氏,這就是在下的祖居。”
呂先生指了指身後的房子,對着孫要說道,這下你該放心了吧?
“你可能臨摹藥方?”
孫要眼睛定定的看着呂先生,想看他臉色的表情變化,可是孫要失望了,什麼都沒有發現。
“藥方,信件,什麼都能臨摹。”
呂先生點頭說道,成都府一天要審案無數,雖然楊大夫是斬首,但是也沒有多少人去關注,案子太多了,成都府太大了,何況又和楊大夫不熟,所以並沒有多少人知道。
即便有些人觀看了審案,也不會去到處議論,畢竟兩個熟悉的人在一起聊天,去聊一個都不認識的人,那哪裏還聊的下去?也不像元縣的案子,動靜鬧得那麼大,人人都在關注,自然纔有人議論。
“公子,請問原帖在哪兒?”
呂先生準備磨墨了,對着孫要問道。
“你知不知道前幾日有個藥方的案子?”
孫要問道,眼睛再次死死的盯着這呂先生的面部表情。
“公子說笑了,我整日裏一日三餐都忙不過來,哪裏有心情關注什麼案子啊。”
呂先生苦笑道,他科考從來不中,如今只得靠給人寫字來養家餬口。
孫要說着丟下一兩碎銀子,然後起身離去了,留下那呂先生一臉的發呆,這?也有銀子拿?
“公子,不是嗎?”
趙茂傑問道。
“不是。”
孫要見剛剛對話的時候,這人臉色竟然沒有一點變化,否定了此人。
也不是說此人就不能是那種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人,如果是那種人,豈會擺個小攤攤給人寫字?
“剩下兩個都在城西,我們去找找。”
孫要說道。
“要不要租個馬車?”
龔瑞問道,這麼長的路,剛剛走過來都走了一個時辰,怕孫要受不了。
“還是龔大哥想的周到。”
孫要點頭同意,他一直急着找這幾人,越急越是忘記了可以租馬車,速度更快,還好此時龔瑞提起來了。
乘着馬車,速度快的多了,人也輕鬆的多了,三人同坐車廂裏,馬車自有車伕趕着,上次租的馬車,丟在了洛縣,下落不明,雖然不用賠錢,但是押金卻沒有了。
由馬車趕路不用抵押金,只需要先付一些車馬費。
在馬車上,倒是有些閒工夫看看這成都府了。
成都府城內街道,有的寬十來米,有的寬達二三十米,街道兩旁店肆林立,秋季的陽光淡淡地普灑在紅磚綠瓦或者那顏色鮮豔的樓閣飛檐之上,倒是有着幾分朦朧和詩意。
“三位爺,城西到了。”
車伕跳下車,掀起車簾,對着裏面三人滿臉笑容的說道。
“恩,多謝了。”
孫要下車道謝後,找了個人問了問那何老爺子的地方。
何老爺子今年五十有七,身材精瘦,鬍子有些花白的下垂到了胸口。
“你可能臨摹藥方?”
“你知不知道前幾日有個藥方的案子?”
孫要還是這樣問道,無奈,何老爺子年紀雖然不到六十,可耳朵都有些背了,問他一句他反而還要你大聲點兒,這能看出什麼?
丟下一兩銀子,失望的離去。
“剛纔公子是看那呂先生年紀不大,一日三餐沒有着落,現在莫不是看這何老頭兒年紀大了,一日三餐也沒有着落,所以都給他們銀子?”
趙茂傑好奇的問道,公子不喜歡劫富,但是喜歡濟貧啊。
“人家做的是生意。”
孫要隨口解釋道,雖然他也有些想要幫助這些人一把的意思,但是他不會說出來,有些事情,說出來反而沒有意義。
趙茂傑聞言咧嘴一笑,沒再多說,他很佩服孫要這一點,對誰都客客氣氣的,尤其是對百姓,極爲善良。
現在只剩下一個人了,就是教書的陳教授,打聽到了陳教授的私塾,孫要等人走了過去。
這私塾就是陳教授自己的屋子騰出來的,大廳做了教書的地方。
此時陳教授正在給幾個八九歲大的孩子上課,看到孫要三人進了院子,他有些好奇的迎了出來。
“不知幾位有何貴幹?”
陳教授拱手問道。
“聽說陳教授對米派字體頗有獨到之處,特來拜會。”
孫要同樣拱手說道,龔瑞趙茂傑二人沒有動作,就那麼安靜的站在身後,動也不動。
“三位若是不嫌棄的話,這邊請。”
陳教授指了指旁邊的房間,那是他平常迎客的地方,主要是爲了招呼這些學生的家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