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兄,我請你喝酒,給你賠罪如何?”
孫要見張曲沒有發脾氣,趕緊借坡下驢。
“主人。”
那有幾個船伕拿着長長的竹蒿走了過來,不懷好意的看着孫要等人。
“賣你們的魚去。”
張曲沒好氣的說道,丟人還沒丟夠嗎?
“你這傢伙,就這麼慫嗎?”
吳昊天看着那被張曲說的人問道。
“張兄,請。”
孫要趕緊說道,生怕兩人又打起來。
“勞你破費了。”
張曲說着就順着孫要的手轉身。
“能請張兄喫飯,是我的榮幸。”
孫要疾步走上,轉身對着吳昊天和趙娃打了眼色示意跟上。
“吳大哥,我還是先回去吧。”
趙娃面色爲難的說道,和張曲這種江邊霸王喝酒,他想都不敢想,不過更佩服孫要身邊的人,連張曲都能打敗。
“瞧你小子那點兒出息,有我在你怕個啥?”
吳昊天鄙視的說道,不準趙娃離去,趙娃只得哭喪着臉跟在後面。
“就這裏吧。”
孫要看了看江邊有一處酒樓,倒是好風景。
“喲,張爺,請,請。”
小二認得張曲,急忙上來招呼。
“你瞎了狗眼了?還有你吳爺。”
吳昊天在身後不滿的說道,孫要差點笑出聲來,這吳昊天,今天吃了火藥的?
“哦,吳爺,吳爺請。”
小二看着吳昊天跟在張曲身後,暗自鄙視,不過嘴上卻還是恭維道。
四人到了一處靠着江邊的位置坐下,孫要吩咐小二上些河鮮和美酒。
還是江邊好啊,陝西路雖然也有河流,但是元縣卻是很難喫到河鮮,因爲這個時候難以保存。
“這就不會被水淹了嗎?”
吳昊天東張西望,然後問道。
但是沒人搭理他,孫要覺得這個爲題太低下,張曲被他打了一頓豈會理他?
“這是河蝦,鯽魚湯......”
小二接連上了好幾個菜,然後搬來一甕酒,雖然孫要說隨意上,但是小二可不敢多少,張曲在這兒,他豈敢亂賣?喫不完恐怕自己就要遭殃了。
“張兄,請。”
孫要給張曲倒滿了酒,然後先敬他一杯。
“公子,有何話說,就直說吧。”
張曲覺得氣氛太不好了,哪裏還有胃口喫飯。
“吳兄弟,還不快給張兄賠不是?”
孫要知道張曲的意思,任誰都不會自在吧。
“公子?你讓我給他賠不是?他把江邊的船伕欺負的屁都不敢放一個,你讓我給他這種惡霸賠不是?”
吳昊天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孫要,你不是嫉惡如仇嗎?現在這是怎麼了?
“誰欺負那些船伕了?你這混賬纔是惡霸,看你這樣兒就是惡霸。”
張曲大怒,感情是當我是惡霸你纔來打我?你踏馬這不是惡霸作爲是什麼?
“你不是惡霸?你不是惡霸你讓那些船伕不準賣高價?誰不想多賣點錢?”
在吳昊天看來這張曲就是不準那些船伕賣高價,他肯定是好自己得利,至於他自己得的什麼利,吳昊天就不知道了,他也不想知道。
“吳兄弟,張兄這麼做是對的,那麼多船伕都各自買賣,你賣十文,他賣八文,再比來比去,最後只能價格越賣越低,那船伕還怎麼生活呢?”
孫要解釋道。
“賣低了好啊,老百姓都能喫的起了。”
吳昊天說道,就是你們這些人擡高價格,讓老百姓喫不起魚。
孫要聽了也不能說吳昊天說的不對,但是老百姓喫不起魚,難道就要船伕自己餓着肚子給老百姓賣魚?那船伕不是老百姓?
“市場亂了,大家都不打魚了,那老百姓想喫都沒得吃了。”
孫要說道,然後給吳昊天從經濟學的角度解釋了一遍,如果爲了各自小利互相壓價,最終會喪失市場。
(本人也不是太懂經濟學,就不解釋了,免得寫出來四不像。)
張曲自己都沒有想到孫要居然說的這麼明白,經濟學他哪裏知道?他只知道亂賣價格大家都沒得好過。
“原來你是辦好事兒啊。”
吳昊天有些過意不去了,端起酒杯給張曲賠禮。
“吳兄弟好身手。”
張曲讚歎道。
“張兄弟,我今天來的目的是爲了稻田裏面養魚。”
孫要見二人彼此都放下了成見,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了出來,因爲他這稻田養魚說起來也是損害了船伕的利益。
“稻田裏面養魚?公子這話何意?”
張曲有些疑惑,稻田裏面還能養魚?這可是頭一回聽說啊。
“我觀川中,雖然百姓人人都有飯喫,而且人人都說川中之地,民殷地富,但其實不然。”
孫要搖了搖頭,說道,不親自接觸,永遠不會明白。
其餘人安靜的聽着。
“就說這位趙娃吧,他剛成親,家中就他們兩口子,但是隻有二畝地,一年的收入最多六兩銀子,還是繳納賦稅,張兄可知道這說明了什麼?”
孫要指着趙娃對張曲問道。
“說明了?恩,最多六兩銀子一年,兩口子,這能喫飽飯嗎?以後還有孩子?”
張曲懂了孫要的意思。
“公子,無事,我閒暇的時候還可以去城裏給人幫工的。”
趙娃撓了撓頭,說道,不過幾人都不以爲然,兩口子都喫不飽飯,以後孩子多了呢?你給人幫工有何意思?家裏有地誰願意去給人做短工掙那一點點口糧?
“普通老百姓,一家能有幾畝地?賦稅沉重啊。”
孫要說的是他心裏感受,他之前的時代朝廷可以免了百姓的賦稅的。
“哎,是啊,老百姓苦啊,公子說的稻田養魚又是什麼意思呢?”
張曲又問到了之前的話題上,他知道老百姓苦,否則也不會仗着自己本事統一市場讓大家都有個好價格了。
“我讓他們稻田養魚,就是爲了給老百姓增加一些收入,那稻田空着也是空着,即便不拿去賣,自己喫也能喫飽肚子吧?身子骨也長的好吧?”
孫要接着把那稻田養魚的事情詳細的說了一遍,然後看着張曲。
“着啊,公子,這是個好辦法,魚雖然貴,但是我讓他們便宜些賣給老百姓就是了。”
張曲接着和孫要商量起來,只要是買回去自己養的,只要五文錢即可。
“那如果那些魚販子也冒充老百姓買呢?”
吳昊天問道。
“那我就砸了他們的魚攤,他們誰冒充我肯定知道的。”
張曲自信的說道。
“哈哈,好,到時候我和張兄弟一起去砸那魚攤。”
吳昊天躍躍欲試的說道。
“不過這個方法我也只是在實驗中,還不能保證能不能成,所以準備先讓這趙娃買兩畝地的魚回去養着。”
孫要解釋道,並不是現在就有那麼多人來買魚。
“無妨,我送他兩畝地的魚便是,等公子這個方法能行了,再讓村民們來買。”
張曲說道。
“我,我花銀子買。”
趙娃畏畏縮縮的開口說道。
“一起喝了酒,我豈能收你銀子?”
孫要和張曲接下來又談了一遍市場,孫要分析的頭頭是道,張曲連連點頭。
其實只要第一次低價賣給一些百姓就行了,下一季魚自然就便宜了,因爲就不止江邊賣魚了。
“不過,張兄弟的規則,可能就變了。”
孫要看着張曲,面露爲難之色苦笑道。
“我又沒收他們一分錢銀子,只是爲了他們都能賣個好價錢,沒有那麼多競爭才統一規定的價格,如果百姓都能稻田養魚,這可是一件好事,公子不也說了嗎?百姓的食物多了,那糧食價格不也下來了嗎?”
張曲大笑道,就這麼說定了,以後魚的價格也不會那麼高了,賣糧食的人也多了,百姓的生活自然就提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