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江安縣縣令到了臨江寺後,發現了詭異的事情,那就是當初崔氏方便的荒墳,竟然出現了新土,顯然是有人動了手腳。
縣令立刻讓人挖開,這一挖,居然挖出了董彥承的頭顱,外面裹着的,居然就是那崔氏遺失的紅裙子。
這縣令不覺得倒吸了一口涼氣,這鬼也太狠了,婦人尿急,在你的地盤上撒泡尿,你把人家裙子拿走羞辱一番也就算了吧,還要把人家丈夫的頭顱給割了去。
恰在這時候,這臨江寺的主持,覺法和尚,在旁邊說了一聲“阿彌陀佛”,縣令的耳朵一聽,立刻讓人把覺法和尚拿下。
因爲這個覺法和尚,鼻音很重。
臨江寺的主持,覺法和尚,被押入縣衙後,一頓棍棒下來,就很快招供了。
原來是這覺法和尚垂涎崔氏的美色,趁着崔氏方便的時候欲行不軌,不成想這崔氏性情剛烈,覺法和尚見事蹟敗露便懷恨在心,便在當天晚上殺了崔氏的丈夫董彥承泄憤。
覺法和尚被判了斬立決,第二天在菜市口被斬首了。
“原來是這樣,這麼說來這案子已經結了?”
孫要問道。
“結了,那覺法和尚也已經正法了。”
武懈說道,但是說完後他發現孫要眉頭一直皺着。
“孫大人,有什麼疑問嗎?”
武懈問道,他知道孫要斷案很在行。
“這案子矛盾重重啊。”
孫要問道。
“孫大人發現這案子有矛盾?哪裏有矛盾?”
武懈聽了孫要的話,趕緊問道。
“那崔氏被覺法和尚欲行不軌,爲何不說出來?反而要等覺法和尚被抓了,由覺法和尚自己說?”
孫要問道。
“我當初也是這一點覺得不對,所以問了那縣令,那縣令給我說的是那崔氏爲了自己的名節,不願意說,而且那覺法和尚也已經招供了,第二天就被處斬了,所以我也沒有追究。”
武懈解釋道,斬立決是不用等上面確定的,秋後問斬纔會等上面確定後,才能問罪,一般罪大惡極之人,都是直接斬立決,再彙報。
“這麼說倒也說的過去。”
孫要點頭,畢竟這個時代名節甚至大過性命。
武懈把事情給孫要說了之後,便回去了,孫要在武懈走後,怎麼想都覺得哪兒不對,可又說不上來到底是哪兒不對。
第二天,武懈老母親的七十大壽,安排在城中自己的家中,一大早,孫要等人就被接去了武懈的家中。
“伯母,祝您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啊。”
孫要拿着楊若恆包好的人蔘送給了武懈的母親。
“你就是孫,呃,楊公子啊,好,好啊,老婆子對你可是敬佩的很啊。”
武懈的母親也是快到四十纔有了武懈這麼一個兒子,對武懈也是抱有厚望,所以武懈能有今天,也多虧了他母親的教育。
武懈父親在武懈小時候就過世了,他對這個母親也很是孝順,什麼事情都給他母親講,所以武懈的母親對孫要也是極其瞭解的。
“哪裏,哪裏,武大人才是我輩楷模。”
孫要稱讚道,他對武懈也很佩服,武懈這種官,在這個時代,可謂少之又少。
“楊公子別站着,坐,你們都坐啊。”
武懈的母親招呼着衆人坐下,這時候快要喫午飯了,不過祝壽一般都是在晚上,武懈已經給他母親說過了,要稱呼孫要爲楊公子。
中午雖然不擺壽宴,但是孫要等人還有那楊義的人,武懈家中的午飯自然也是豐富的很。
喫過午飯後,孫要決定出去買些菜和佐料,畢竟晚上他要下廚的。
“楊公子,何必你親自去買呢?”
武懈的母親攔住孫要說道。
“晚上我給伯母做幾道菜,還是自己出去挑選的好。”
孫要說道。
“哎喲,這可真麻煩楊公子了,老婆子也聽那張家哥兒說了,孫大人做的一手好菜啊。”
“那晚上伯母可要多喫一些啊。”
下午買了一些新鮮的會做的菜,還有一些佐料,雖然說川中有些佐料這個時代外地人可能不懂,但是孫要可是明白的很。
孫要回來後,張曲已經到了,正和楊義在武懈家的院子中閒聊。
“張兄弟。”
“孫大人。”
張曲走近後小聲的叫道。
“孫大人,我帶了幾條十斤重的大魚,今晚可要勞煩孫大人了,上次那魚吃了後,我喫其他的魚都不香了。”
張曲玩笑的說道。
“好說,好說,我這就去忙着。”
晚上的宴席,武懈已經安排了專門的人做,畢竟好幾桌子,一個人哪裏做的出來,還是要請人來做的。
不過孫要說要做飯,自然是去武懈家中的廚房做了,那些請的人自己有專門的簡易竈臺,就在那院子中做。
晚上祝壽,自然是賓主盡歡,值得一提的是孫要做的紅燒魚塊,麻婆豆腐,還有那回鍋肉,衆人喫的無不叫好,連那武懈專門請的廚子都在宴席結束後跑來孫要面前請教,孫要也不藏私,講這做菜的方法告訴了廚師。
酒席過後,衆人陪着老壽星也就是武懈的母親聊天,沒聊一會兒,老人家年紀大了,早早的去睡覺了。
其餘人也都散了,只留下知道孫要身份的人,這些人也都是在江陽府沒有地方住的人,外地來的人。
孫要也沒什麼可迴避的,和武懈自然而然的說起了昨天的案子。
“武大人,那案子我想了一天,還是覺得有蹊蹺。”
孫要先開口說道。
“哦,孫大人有發現什麼嗎?”
武懈問道,其餘人聽了頓時好奇,詢問起來,武懈倒是將昨天講的再說了一遍,這也沒有什麼不能說的,都是明瞭的案子。
“這和尚六根不淨,色膽包天。”
楊義怒罵道,這要是他撞見,這和尚也必死無疑。
“楊幫主,這和尚可能是被冤枉的。”
孫要低聲說道。
“什麼?”
“什麼?”
“冤枉的?”
衆人無不大驚,尤其是那武懈,這要是冤枉的,可就是在他管轄之地內出了冤案了。
“第一,我還是昨天那個疑問,那崔氏既然是被覺法和尚圖謀不軌,那麼他在報官之時就該說出來,搶他紅裙子的那個人就是覺法和尚。
第二,這覺法和尚是主持,多年收集死難者的屍體埋葬,應該不是那種壞人。
第三,單憑鼻音就能判斷一個人是兇手,太過武斷了。”
孫要可是知道衙門審問,一般都是先打再審,或者直接屈打成招,這覺法和尚明明就是被用刑了才招供的。
“公子說的是啊,那覺法和尚能見到死者頭顱還念一句‘阿彌陀佛’,想來也不是那種惡人吧。”
楊若恆說道。
武懈本來想要反駁孫要的,因爲孫要的三處疑點,其實都可以說不通的,但是聽到楊若恆的說法,他也覺得有些不對了。
正常來說,如果真是這覺法和尚做的,他不可能那麼淡定的還念一個佛號,應該有些慌亂纔是。
“不錯,楊姑娘說的不錯,是我糊塗啦,那覺法和尚在城外,他如何進城殺人,又如何那麼快速的出城,又把人頭埋了起來?”
武懈說道。
“你這進出城倒是沒有個道理,別說那是個縣城,就是你這江陽府,我也能跳下去什麼事兒都沒有。”
吳昊天說道,他不懂什麼斷案,但是他知道進出個城,攔不住一些高手,而且這江陽府和成都府的城牆也是完全不能相比的。
“孫大人,明天可否和我去一趟江安縣?”
武懈說道,這案子孫要既然發現了疑點,有他在,辦起來也方便的多了。
“武大人,悉聽尊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