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公子,而且一來就是一家子。”
那護衛聽了孫要的問題,點頭說道。
那強巴的三個兒子還有家人來了,是因爲那強巴猝死後,他們三個兒子認爲是白瑪氣死了自己的老爹,因此聯絡了一些親戚,用門板擡着強巴的屍體,來到次仁頓珠家裏,要次仁頓珠給他們安葬費安葬強巴,還要次仁頓珠拿一筆錢出來,算是給強巴家的賠償。
次仁頓珠家裏人丁單薄,男主人次仁頓珠又是膽小怕事,見強巴家裏人多勢衆,他也不敢理論,只能任由強巴家人放肆。
此時白瑪的屍體,還在家中放着,強巴家人乾脆將強巴的屍體跟白瑪的屍體擺在一起,並且聲稱要白瑪給他們老爹“陪葬”。
這麼做簡直就是有違人倫,連本村的幾個閒漢混混都看不過去了,幾個混混還有幾個村民拿着棍棒就要跟強巴家的人動手,結果反而被次仁頓珠給攔住了。
次仁頓珠怕再鬧出人命,到時候自己更是雪上加霜,因此懇求混混兒們不要動手,他自己想辦法處理,大家見他這麼窩囊,也不是自己家的事兒,因此也就不管了。
兩村的地保也就是保正,出面協調過兩次,要強巴家的人不要太過放肆了,可強巴家的三個兒子蠻橫不講理,絲毫不聽勸,揚言次仁頓珠不給他們老爹強巴安葬費用和賠償,決不罷休。
“這事情王子就不管?”
孫要皺着眉頭問道,這簡直就是無法無天了,王子不就在附近嗎?他豈能不管?
“如何不管啊?王子說讓地保去報官,結果地保又被次仁頓珠攔下了,那次仁頓珠不想再招惹事端,願意籌錢賠償給強巴家,我們王子見這人如此窩囊,所以就眼不見心不煩了。”
侍衛有些鄙視的說道,孫要聽了這侍衛的話,也不再多問了,這是人家家務事,人家都不報官,王子也不能隨便插手進去,畢竟這事情又不屬於殺人案,一個猝死一個自殺。
即便這時候人們不知道那是猝死,就當是白瑪氣死的,但是白瑪也死了,都成了苦主了,如何管?
那次仁頓珠到處籌錢,強巴的家人就住在次仁頓珠的家裏,在這段時間,強巴家人也將次仁頓珠家裏養的雞鴨全部喫掉了,兩隻羊中的一隻也被當了下酒菜,期間還要次仁頓珠爲其準備了米飯,蔬菜,豬肉等等,可以說是把那次仁頓珠家裏喫的個底朝天。
次仁頓珠籌了一百兩銀子,又借了十兩銀子給強巴家裏做安葬費,最後答應把家裏唯一剩下的一隻羊也做補償,強巴家裏人才答應罷休,也就是今天。
猶豫耽擱的時間太長了,白瑪和強巴的屍體都有了腐臭的狀態,所以孫要剛剛看到覺得有些噁心。
孫要聽得暗暗搖頭,這種懦弱膽小之人,你即便有心幫他,也幫不上忙,這就是所謂的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既然人家都已經答應賠錢了,事情也答應罷了,孫要也就不想去了解了,轉身準備離開。
“這種混賬,如果在元縣,有一個我抓一個。”
龔瑞說道,他倒是也沒有太過生氣,不過吳昊天在這裏恐怕就不一樣了。
龔瑞的話那護衛也聽見了,倒也沒有在意,能出使的人,不是官是什麼?說實話,那護衛對強巴家人也是不滿,不過小王爺都說不管了,他一個護衛豈能出頭?
孫要走了沒兩步,後面傳來爭吵的聲音,看樣子還不是兩個人的爭吵,急忙轉頭看了過去,一看不得了,這是要火併的節奏?
原來這強巴家人得了賠償,但是喫便宜喫上癮了,今天是下葬之日,這強巴家人雖然不要白瑪陪葬了,但是硬要把白瑪埋在強巴墳墓旁邊,說是要讓白瑪到了地下去侍奉老爹。
次仁頓珠不從,強巴家人剛剛打了次仁頓珠,還將他家的桌椅板凳門窗全部砸爛,這也是剛剛孫要看到的要火併的節奏。
哎,孫要搖了搖頭,雖然這不是大宋的人,但是千百年後大家都是華夏人,孫要還是決定出手了。
孫要讓龔瑞撥開人羣,他走了進去,那護衛嚇了一跳,頓時朝後面打了個手勢,後面的護衛也出現了,跟了過來,這護衛不能不嚇一跳,這孫要要是出了啥事兒,宋朝豈會罷休?這是使臣啊。
殺了一個國家來的使臣,有的時候比打人家一個城池的仇恨還要大。
“住手,你們在幹什麼?”
孫要走進人羣,就看到強巴的三兄弟要強行把白瑪和強巴的屍體帶走,頓時大喝道。
“喲,來了個漢人啊,你吃了熊心豹子膽了?敢管我們的事兒?”
說話的是強巴的大兒子,搖搖晃晃的走了過來,樣子要多囂張有多囂張。
“啪!”
這強巴的大兒子剛走到孫要面前,準備動手的時候,龔瑞的習慣性動作犯了,一巴掌重重的打在強巴大兒子的臉上。
後面那護衛眼睛一縮,這人出手的動作?好快。
強巴的大兒子被這個大耳刮子打的原地轉了兩圈,然後吐出一口血水,裏面還混合着幾顆牙齒,看來龔瑞這一次也是怒火中燒,打人的力氣不知道比以前在元縣大出多少。
“你,你敢打我?”
強巴的大兒子不可置信的看着龔瑞,他居然在這裏被一個漢人打了?這可是黑夷部落。
強巴的另外兩個兒子衝了過來,一人手上拿着一根木棍,衝到龔瑞面前。
龔瑞擡腳便將第一個衝過來的踹飛出去,然後手一翻,那木棍出現在龔瑞手中,空手奪白刃,孫要看的眼花繚亂。
不過龔瑞沒有使用木棍,只是拿着那木棍,然後又是一巴掌將這強巴的另外一個兒子打蒙,倒在地上,這畢竟是別人的地盤,用木棍容易把人打出問題。
龔瑞還是很有分寸的,吳昊天的話,估計這人的腦袋已經開花了。
“地保,地保,他們打人。”
強巴的大兒子衝着地保叫道,周圍其他村民發出噓聲,你剛剛打人的時候,怎麼不說呢?
地保面露爲難之色,這兩個人身份可不是他能過問的,小王爺的護衛都在給他們做護衛,他哪裏敢過問?
“次仁頓珠是吧?你小子怎麼這麼孬種呢?啊?他們把你家喫空了不說,還要你賠錢,你都欠了一屁股債務了,他們打你你不敢還手?”
孫要沒有理會強巴的三個兒子,反而看着次仁頓珠問道。
“這,這,這個......”
次仁頓珠眼神躲閃,不敢看着孫要,孫要這一次沒有鄙視次仁頓珠,只是覺得悲哀,時代的悲哀。
“你一個漢人竟然敢在我們黑夷部落撒野?各位,還不把他拿下?”
強巴的大兒子摸着臉頰,衝着周圍的人羣大喊。
“你再說話,我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