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琪的話一出口,滿屋子的人都寂靜了,甚至那外面有趕過來的人,知道前因後果的人,都震驚了。
人,果然是伍宗平殺的?伍宗平殺的可是他的姑姑啊。
“畜生,畜生啊,這個畜生。”
伍鵬氣的直跺腳,人竟然是被自己這個侄兒殺了的?
“保正,你不知道你侄兒和伍六嫂家的事情嗎?”
孫要問道。
“知道啊,之前我那妹子和我那弟弟,鬧了官司,不過後來官府定了之後再也沒有爭吵過了,這麼多年早就忘了那檔子事兒了,只知道我這個侄兒和我妹子從不來往,加上我侄兒也常年不在家裏,所以我也沒放在心上,誰知道,那個畜生啊。”
伍鵬哀嘆道。
“向琪,你說你不知道伍宗平殺人?”
孫要這時候看着向琪問道。
“是啊,公子,我真的不知道啊,保正叔叔,我確實不知道伍宗平要殺人啊。”
向琪說道。
“那你是何時知道伍宗平殺了伍六嫂的?”
孫要質問道。
“那天,就是那天抓了黃二,我才知道武宗平根本沒有離開,他當晚就回了家,才和我說了伍六嫂其實是他殺的。”
向琪說道。
“胡說八道,你不知道他要殺人栽贓給黃二,那他爲何叫你去咬下黃二的舌頭,你就去了?”
孫要問道。
其餘人也都是點頭不已,是啊,他叫你去咬黃二舌頭你就去咬?這不正常啊。
“快點說,你是不是幫兇?”
伍鵬怒氣衝衝的問道。
“我不是,我真的不知道他要我咬黃二的舌頭是爲了殺伍六嫂栽贓嫁禍給黃二啊。”
向琪哭道。
“那他爲什麼讓你咬黃二的舌頭?他不說要殺人,怎麼要你去咬黃二舌頭的?”
伍鵬一個勁兒的問道。
“嗚嗚!嗚嗚!”
向琪不說話了,就一個勁兒的哭,發出的聲音竟然和那黃二差不多。
“向琪,你如果如實招來,你不是爲了殺人栽贓,那你就不是幫兇了,大宋律例也不會把你當幫兇處置。”
孫要放低了聲音,和顏說道,如果不說,那你就只能是幫兇了。
“我說,我說,是他,是因爲他。”
向琪的手指着一個二十歲出頭的年輕人,這人竟然是保正的兒子,伍飛。
伍鵬呆了,這怎麼和自己這個兒子有關?伍鵬年紀比伍宗平的父親要大,但是他是老來得子,所以他這個兒子只有二十出頭。
“混賬,你都做了什麼?”
伍鵬嚇了一跳,急忙對自己的兒子問道,生怕自己兒子也是幫兇。
“父親,父親饒命,饒命啊。”
伍飛什麼都不說,就急忙跪在地上一個勁兒的朝他父親磕頭大喊。
“向琪,你說,說啊。”
伍鵬大喝道。
“那日,那日伍宗平回家,是半夜回來的,他回來的時候伍飛就在我屋裏......”
向琪低聲說着。
“哦!”
“哦!”
周圍的人都發出不齒的聲音,這說明了什麼他們再清楚不過了。
向琪的交代中,大家明白了事情的情況。
派人通知吳昊天帶着伍宗平過來後,伍宗平知道自己妻子全都交代了,跪在地上也只得都承認了自己殺死了伍六嫂的事情。
伍宗平,因爲他父親沒有分得家產,父親亡故後,他和妻子在家中無法過活,就出門做生意,這一出門就是常年在外闖蕩掙錢,多天前的一個晚上,伍宗平在外面帶着賺了大包的銀子,回來了家中。
舟車顛簸,一路跋涉,到家時已經是半夜了,伍宗平拍了拍銀袋子,不由得多了一個心眼,決定先把銀子埋起來,一來是害怕遭人暗算,二來是擔心有人前來借錢,這血汗錢來的很不容易,所以他很是在乎。
伍宗平埋好銀子後,來到家門口,卻發現家中妻子向琪已經入睡了,伍宗平剛想要敲門,卻聽得屋內傳來男人的鼾聲。
伍宗平頓時氣從心中來,準備衝入屋內一探究竟,但他很快冷靜了下來,因爲那聲音只是剛剛偶爾聽到的,現在又沒了,萬一自己聽錯了,豈不是把事情搞砸了?
於是他故意在門口咳嗽幾聲,又輕輕的叩門。
媳婦兒向琪很快聽出了伍宗平的聲音,於是起牀點燈後,給他開門,一轉眼功夫的時間,伍宗平立刻閃入屋內,他四處看了看,發現屋內沒人,即便是有人也不可能這麼斷時間內逃走。
不過伍宗平還是不放心,又以上茅房爲由,悄悄的房前房後都轉了一圈,也沒有發現可疑的蹤跡,便回來擁着向琪上牀睡覺了。
小別勝新婚,小兩口如膠似漆,隨後,向琪問伍宗平爲何只身回家?難道沒有掙到銀子?
伍宗平隨即小聲的告訴向琪,銀子埋在老墳地那棵大柳樹下面,明天就去取回來,隨即二人沉沉的睡了過去。
第二天,日上三竿,伍宗平起牀穿衣服後,帶着向琪去挖銀子,可是到了埋銀子的地方一看,別人早已捷足先登了,只有幾塊破磚爛瓦,哪裏還有什麼銀子?
衆人聽到這裏,都知道銀子肯定是被伍飛挖去了,只是好奇伍飛藏在哪兒的,怎麼沒有被伍宗平發現。
當時向琪還假裝生氣,口中大罵不已,銀子呢?是那個殺千刀的這麼手長?幹了這昧着良心的事情?
伍宗平見銀子被人挖走了,心中怒火升騰,當即從長袖子中抽出隨身攜帶的防身尖刀一把,刀尖抵住了向琪的喉嚨,問她是不是在屋內藏人了?
藏銀子的事情就只有向琪知道,莫不是向琪把消息走漏給了野漢子?
伍宗平威脅向琪快說,若不從實說來,他手中的尖刀就要不認人了。
伍宗平說話做事從不含糊,向琪知道他說得出做得到,於是只得跪在地上哭道:“我說,我說,這個花賊就是,就是.....就是那黃二。”
黃二是誰?伍宗平當然知道,村子裏面的啞巴。
孫要聽到這兒,也知道了,黃二是背了鍋了,看了眼伍飛,暗歎一息。
周圍的百姓也都是嘆息不已,明明是那伍飛在家,卻要說是黃二,這女子死到臨頭了,還在爲自己的姘頭着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