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圓姑娘,你真是張憲將軍的女兒?”
孫要還是有些信不過,其實也不是信不過,而是他在此地,事關重大,一個不好可能自己就交代這裏了,所以他很是小心。
“是。”
圓圓姑娘點頭應道。
“你是如何知道的?”
孫要問道。
“我從小就知道了,我三歲那年,其實已經懂事了,一個叔叔帶着我,出了城,結果半路卻被人殺了,我聽到殺我叔叔的人口中說的,這就是張憲的女兒,賣了吧。”
圓圓姑娘回答道。
“恩,後來呢?”
孫要問道。
“後來我就到了這裏,先去有一個胖胖的老鴇,不過已經死了多年了,我一來就住在她這裏,後來七歲的時候,就開始在這妓院掃地,再後來,她讓我去接客,我自不願意。
反正就經常被她毒打,用繩子捆住手腳,嘴裏也塞了破布,吊在後院桃樹上毒打我,好幾次我暈過去,醒來後,就是在一間小黑屋裏面。
裏面又黑又冷,但她越是打我,我越是不會屈服,再之後,我漸漸長大了,新來的老鴇見我漂亮,就讓我做了清倌兒。”
圓圓姑娘解釋道。
“你沒有想過跑嗎?”
孫要問道。
“跑?外面都是他們的人,能跑去哪兒?這些年,我見過不少逃跑的姐妹,無一例外,全部都被抓了回來,抓回來之後,讓我們看一眼,就再也沒有出現過了。”
圓圓姑娘嘆息道。
“再也沒有出現過?去了哪兒?”
孫要問道。
“我也不知道,可能死了,也可能被賣到其他地方去了。”
圓圓姑娘說道。
妓院,什麼都要學,吹拉彈唱,各種雜耍遊戲,甚至怎麼“暗送秋波”,只要是能招攬客人,能讓客人回頭的手段,都要學,哪怕是清倌兒,更是要學。
要是學的不好,老鴇或者妓院賺不到銀子,那就要餓肚子,或者喫剩飯,更嚴重者,那就是挨一頓毒打。
圓圓姑娘乃是這所妓院的頭牌,雖然是清倌兒,但是吹拉彈唱,樣樣精通。
“圓圓姑娘,恕我直言,這幾年,你這樣的頭牌,應該也能掙不少銀子吧,爲何不給自己贖身呢?”
孫要好奇的問道。
“贖身?公子,我們在這裏的,都不可能再出去了。”
圓圓姑娘嘆道。
“爲何?”
孫要問道。
“這裏的姐妹,不是被偷來搶來的,就是被人賣來的。”
圓圓姑娘說道。
青樓頭牌,非常有錢,那只是外面的說法。
在這裏,女子招待客人,接了客就有錢嗎?不可能,錢都是交給老鴇的,這些女子房間內的箱子,櫃子,鑰匙也都在老鴇手上,有了銀子必須上交,不能藏私。
甚至老鴇還經常到各個女子屋子裏面,這裏敲敲,那裏摸摸,地上的磚塊兒,每一塊也都會敲敲打打,要是發現了哪裏有些鬆動,就會趕緊揭開看上一看,看看裏面有沒有藏銀子。
這裏的所有女人,都是這妓院的私有財產,想自己存錢根本不可能,不僅不能有自己的銀子,自己的財產,還必須努力賺錢。
想要離開是不可能的,除非逃跑,但是逃跑,最終結果只有一條,那就是被抓回來,這個麻嶺村兒,裏面的女人根本跑不出去。
孫要聽得肚皮都要氣炸了,不過沒有發作出來。
“圓圓姑娘,阿芙蓉是什麼東西?”
孫要問道。
“公子,你可千萬不要碰那東西,這些年,我見過無數人,因爲那個東西,流年往返,最終客死他鄉。”
圓圓姑娘着急的說道。
“恩?說來聽聽。”
孫要好奇的問道。
“我見過一個江南來的富戶,就是因爲這阿芙蓉,起初一月或者幾個月纔來一次,後來,乾脆直接變賣了家產,帶的無數銀子住在了村裏,每日就和那阿芙蓉爲伴,不久就日聽人家說,他沒銀子了。”
圓圓姑娘搖頭說道。
“可是一種藥膏,用火來烤?”
孫要問道。
“正是,公子見過?那東西用火烤了,用一個竹管吸進嘴巴里面,也有直接吞服的。”
圓圓姑娘點頭說道。
(這裏不多討論那東西怎麼吸食的,大家只需知道,千萬不能碰即可。)
“恩,我知道了。”
孫要點頭說道,和他想的差不多,只是沒有曾經那麼先進而已。
“圓圓姑娘,今日恐怕要委屈你一下了。”
孫要說道。
“公子要我做什麼?”
圓圓姑娘問道,她現在就一心想着,只要能給自己父親平反,就行,哪怕面前這公子沒有那個實力,只要能在皇上面前提一句,讓皇上記得自己父親即可。
畢竟嶽將軍,都已經沉冤昭雪了。
“不做什麼,只是,從明天開始,圓圓姑娘你可能就不再是清倌兒了。”
孫要說道。
“公子?願聽公子吩咐。”
圓圓姑娘先是一驚,隨即閉上了眼睛。
這一刻,孫要內心突然急速跳動,人家都同意了啊,來到這個世界都這麼久了,還沒有......
孫要已經來不及多想了,他的身上已經坐下來一團柔軟了。
外面還是大白天,屋裏很快就是一片春光,與外面的夏日形成鮮明的對比。
孫要知道,春宵苦短,但是此時,再加上一個白天,他同樣覺得還是如此的短暫。
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了。
“踏馬的,餓死了,老鴇呢?”
孫要穿着裏衣,走出了房門,站在門口大聲喊道。
“來了,公子,來了。”
老鴇慌忙跑了上來,跟着孫要進了房間。
老鴇看到已經起牀的圓圓姑娘正在梳妝打扮,不動聲色的去了牀邊,看到一張白色被子上面的血跡,老鴇神色放鬆了下來。
“你看什麼你看?”
孫要呵斥道。
“公子,昨晚休息的可好?”
老鴇尷尬的一笑,走了過來,對着孫要問道。
“好個屁,昨晚怎麼不知道送飯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