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卷宗上寫的清清楚楚,張仁山故意殺人,他自己也親口承認了。
“孫大人,這案子孫大人有何疑問?”
彭治博見孫要放下案宗後,便開口對着孫要問道。
孫要聽了彭治博的話,眉頭微皺的看了張仁山一眼,這案宗上面寫的清清楚楚,死者身受20多處刀傷,而且刀刀斃命,兇器也在,孫要覺得行兇的犯人,應該是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纔對。
只是這張仁山,這一眼看去,就是一個年約二十左右的青年,個頭也不高,人呢也很瘦弱,看上去文質彬彬的,再看這個張仁山的神情,也不猙獰,也不沮喪,更沒有一點悔恨害怕的表情,跪在砍頭臺上面,也是一臉的平靜,只是望着朱月的時候,纔會出現那麼一點變化。
“孫大人,時辰快到了,要把那女子拉開嗎?”
彭治博見孫要沒有理他,又開口問道。
“彭大人你是監斬官,應該你說了算吧?”
孫要擡眼看着彭治博問道。
“孫大人,這個?哎。”
彭治博突然重重的嘆了一口氣。
“彭大人有話,但說無妨。”
孫要說道。
“孫大人,你沒有覺得這案子有蹊蹺嗎?二十多刀啊,下官昨天剛接到上任的消息,這朱月就找來了,下官看了看案宗,也很好奇何人這麼心狠手辣,便提了這張仁山,但是下官看到這人第一眼,只覺得這人不像是那種心狠手辣的人才對。”
彭治博說道。
“所以孫大人,這案子,恐怕真有蹊蹺。”
彭治博繼續說道。
“彭大人,斷案講究證據,豈能空口白話,看人長相就能看出來結果嗎?”
孫要質問道。
“孫大人教訓的是,下官也知道下官的看法有些固執了。”
彭治博點頭說道。
“彭大人,你提取犯人,犯人是怎麼說的?”
孫要問道。
“這,這個張仁山,一口咬定自己就是兇手,也不反駁,下官問他行兇時間,地點,他說的非常順口,都不待思考的,所以下官越發覺得疑點重重。”
彭治博說道。
“哈哈哈,彭大人,犯人承認了自己的罪證,你卻覺得犯人在撒謊,這事情,可真是滑稽啊。”
孫要笑道,平常誰斷案不是要犯人趕緊招,這彭治博卻是犯人自己招了,卻說人家又有疑點。
“孫大人,人命關天的大事兒啊。”
彭治博爲難的說道。
“那你爲何把事情,就推到本府這裏來了?”
孫要不爽的問道,他願意爲百姓伸冤,但是卻不願意給人當槍使,誰知道這裏面牽扯進來什麼些人了。
“孫大人,下官也是無奈之舉,這事情,前任知府已經鋪棺蓋板的了,下官若是上任第一天就推翻了,恐怕落人口舌,而這人第二天就要被處斬,下官也是無奈之舉,才讓那姑娘找了孫大人。”
彭治博低聲說道。
“哎,倒也難爲你了。”
孫要嘆道,這事情,卻是緊急,若是找大理寺,大理寺不一定能在今天攔的下來,畢竟這事情,若沒有聖旨,誰敢阻攔法場行刑,而彭治博若是攔下來重審,肯定會被有心之人利用,單單上任第一天就耍官威,彭治博以後的路,就會很難走。
“法場停止執法,把犯人帶回去,本府要重審。”
圍觀百姓好不震撼,這就是孫大人啊,居然來到法場,阻攔行刑,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情啊。
百姓們從未見過這等事情,就連那劊子手都懵了,咋地,不砍了?那麼早叫我起來磨刀幹嘛呢?
彭治博見自己手下差役都在發愣,氣不打一處來,孫大人的命令,居然無視,這不是打自己的臉嗎?
“還不帶回去,把砍頭臺拆了。”
彭治博大喊道。
“孫大人且慢,這砍頭了突然不砍了,卻是爲何?”
突然,人羣中走出來一個富家少爺模樣的人,昂着頭看着孫要問道。
“你是何人?”
孫要好奇的問道。
“在下謝圓。”
此人傲慢的回答道。
“孫大人,這人是蔡太師的乾兒子,有傳言說這人是蔡太師的私生子。”
彭治博久在京城,對京城的事情和人物還是知道一些的。
“把人帶回去。”
孫要懶得理他,對着彭治博說道。
“是,把人帶回去。”
彭治博喊道。
“慢着,孫大人難道要無視王法嗎?”
謝圓大叫道。
“本府無視你爹的那個腿兒。”
孫要罵道,然後起身離去,留下背後一衆目瞪口呆的人羣,這話,是孫大人說出來的?
謝圓臉色一陣紅一陣白,難看至極,孫要,壓根兒就沒把他放在眼裏。
這時候,那砍頭臺上的張仁山,已經被差役押起來帶走了,張仁山回頭看了謝圓一眼,正碰上謝圓的目光,張仁山立刻低下了頭。
孫要直接到了奉天府,不久,張仁山也被押了進來,圍觀的百姓也都圍在了外面,謝圓正站在最前面。
“把人帶回去,本府今兒個累了,改日再審。”
謝圓跟過來是想看孫要要如何重審,畢竟孫要剛剛可是說了重審,但是卻沒有想到孫要又不審了。
“孫大人,你把人從法場救下,卻也不做審理,是要拖延時間嗎?孫大人身爲八府巡撫,竟然帶頭徇私舞弊不成?”
謝圓質問道。
“本府何來徇私舞弊一說?只是本府今天累了,你聽不到本府剛剛說的話嗎?”
孫要說道。
“孫大人累了,還能去法場阻攔行刑?那孫大人怎麼卻沒有精力審案了呢?”
謝圓繼續質問道。
“本府就是去了一趟法場,所以才累了,如果你不信,可以叫朝中蔡太師去走一趟法場,他若說不累,那本府自然就是說謊,就該審案,去吧。”
孫要淡淡的說道。
“孫大人,你可坐的是馬車。”
謝圓怒道,孫要居然讓他去叫蔡太師走一趟法場,簡直就是無理取鬧。
“本府暈車啊,一坐車就會頭暈,就會很累,你不知道嗎?”
孫要說道,衆人狂暈,暈車這個詞,他們可是聽都沒有聽過。
“孫大人,本府一定去皇上面前,告你徇私舞弊,告你罔顧大宋律例。”
謝圓怒氣衝衝的說道,在孫要面前,他覺得自己就是個孩子,孫要說的話,就是在戲弄他,在欺負他。
“哦,本府知道了。”
孫要點了點頭說道,然後給彭治博朝着後院使了個眼色,彭治博無奈,你都沒說清楚啊,但也只好讓人把張仁山押進了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