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所處正在一方大殿上,兩人合抱粗的八根白玉廊柱整齊排列其中,莊嚴肅穆,上手的白玉座上是雲渺宗的宗主,一個仙風道骨面白無鬚的精瘦男子。
“君兒,關於退婚之事,你是如何看的?”
“君君,你大膽的說,師傅給你做主……有眼無珠的混蛋小子,居然敢嫌棄我的寶貝徒弟,當初我就不同意這事兒……”
阜鎏腰間依舊懸着個大葫蘆,吊兒郎當的翹着二郎腿,先給徒弟吃了顆定心丸兒,接下來的話全是小聲的嘀咕。
“咳咳咳——”
宗主有些尷尬的咳嗽兩聲,示意阜鎏稍稍收斂一下,給他點兒面子。
“這婚,自是要退的,如此言而無信,背信棄義的小人,我御君自不願嫁之,只是……,怎麼也該由我來開這個口!”下方的少女神色不見絲毫拘謹,張弛有度落落大方,嘴角始終勾起一抹親和的笑。
只有君琤看到,君嘴角的笑在一瞬間變得有些邪肆。
這姿態她並不陌生,同她要教訓人的表情一模一樣。
看來那位未婚夫要倒大黴了!
“放心,就算是捅破了天去,也有師傅給你擋着!”
畫面接着一轉,就到了比鬥場上。
一身紅衣熾烈如火的君一手持劍背在身後,正和一個青年男子在場上對峙。男子長的應該還稱得上是一表人才,勉強能入眼,只是原本英俊的臉腫成了豬頭,腦門兒上還頂着一串大包,一看就是被人打的。
嘖嘖嘖,這姑娘下手真狠!
要說這事兒同君沒有關係,打死狸力她都不信!
兩人渾身的氣度對比,差了不止一籌,對撞在一起,青年瞬間就被壓了過去,臉色有些不好看。
“章郢,別忘了我們的賭約。”一句話落君瞬間出手,飄渺的身軀只留下一道道殘影在身後,讓人眼花繚亂,分辨不出她真正到了何處。
君此時所使出來的,正是二蛋先前極力向她推薦的劍法——飄鴻九式。
翩若驚鴻,矯若遊龍。
便是對這套劍法最好的詮釋。
如今看到正主使出來,君琤方纔覺得自己練得當真是不到家,還不得其十分之一二的精髓,說來還真是有些丟人。
場上的一抹紅影飄忽不定,劍影亦是不定,在場中無處不在。看的人眼花繚亂,只能看到章郢身上不斷多出的道道劃傷。劍勢愈發凌厲,衆人眼前似有花翩然盛開,片片花瓣從空中簌簌落下,牽出縷縷暗香,與其說是比鬥,倒不如說是一場視覺的盛宴。
“唰——”
似是戲耍夠了,君不欲再糾纏,劍勢一收,帶着鞘的劍身就橫在了章郢的脖子上。從始至終,章郢的劍招都不曾落到君身上分毫,兩人的實力間天塹的差距一目瞭然。
“怎,怎麼可能!你的修爲不是早就廢了麼?……難道你一直以來都是裝的!”章郢直接質問出聲,咄咄逼人。
“我從未這麼說過,願賭服輸,今日便當着諸位師叔伯的面,把婚約給解了吧。”
“我不同意,論纔行家室修爲,我都數佼佼者,若是不嫁我,我不信你還有更好的選擇!”一聽要解除婚約,章郢直接不管不顧的嘶吼出聲,全然沒有身爲世家子弟的氣概與擔當。
君臉色一黑,當即就要給眼前這個欠揍的再補上一刀。
“是麼?”低沉磁性的聲音透着一絲邪氣,從不知名處遠遠傳來,帶着無匹的氣勢壓向章郢,後者雙膝一軟“撲通”一聲就砸到了地上。
僅憑聲音就激得章郢毫無反抗之力,兩者不用比較,便高下立見。一條紅練迅疾竄開,靈蛇一般纏上了君纖細的腰肢,後者亦未反抗,直接順從地被帶着凌空飛起,落入一人懷中。
待看到男人的長相,饒是君琤定力非凡,也不免愣了愣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