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君琤是怎麼知道的……
很簡單,在她被那股怪風拉過來時,正好瞅見地宮後花園裏那棵扶桑樹開花了。
千年一開花,千年一結果。
上次見不過還是寸許長的小樹苗,一轉眼可不是千年了麼!
只是這次,君琤明顯感覺到了不同。
比起千年前,空氣中的靈力濃度明顯要稀薄的多,若之前的靈力容量是大海,現在只是一片較大的封閉湖泊,高下立見。天空黑沉沉的,轟隆隆的雷聲遠遠傳來,響徹天際,壓頂的黑雲總給人一種末日將要降臨的恐慌感和心悸感。
……
窮山之巔。
江玦正攬着御君,兩人一黑色繡龍紋的長袍,一紅色用金線細細勾勒的長裙,皆是容貌精緻氣質矜貴,天造地設的一對璧人。身後是侍立的一衆宮人,旁側,則是被兩夫妻一致不大愛見的謫仙大祭司浮筱。
諸人均是面色凝重的注視着烏雲壓頂,好似要有一場滅世大劫出現的天空。遙望遠處的城鎮,可以看到螞蟻一樣大小的人,密密麻麻黑壓壓一片,正有朝着窮山這方跪伏在地,妄圖通過祈求神明來避免這場災難的發生。
“聖尊大人,那些都是您的子民,時至今日,您還是沒有決斷麼?”
好吧,這人清冷的祭司大人又在挑撥離間了。
“你說得對,這是我的責任,只是我有別的選擇,不是麼?”兩人的手緊緊交握,髮絲交纏,一黑一紅的兩道身影分外和諧,旁人插不進去半分。
“您可知任性而爲需要付出什麼代價!”
“對,要死死一起,別想着拋下我。”
君琤:“......”
原本感天動地的情話,一經御君嘴裏說出來,怎麼讓人感覺這麼不對味兒呢!
單身狗祭司大人又被噎了一噎,索性不再開口,跟這夫妻兩個說話,不管經過多強的心理建設都得破功。
君琤都能感覺到其哀怨的內心活動,象徵着祭司大人的小人在狂吼:“勸了多少遍了,還是不聽不聽!非得要一起死,怎麼就這麼執迷不悟呢!”
突然覺得這個祭司當的也是很心累。
“言盡於此,願聖尊大人好自爲之。”話落,這位清逸卓華的大祭司直接轉身就走,只留給衆人一個飄然若仙的傾城背影,好似下一刻就能乘風而去。
“可後悔?”
“自然不!”
兩人久久對視,江顒突然問了這麼一句,得到的回答卻是御君威脅的眼神,好似有着“你要敢自己去死,我就敢鞭屍!”的狠勁兒,讓他口中更多的話嚥了下去。
“我交代你的事要記得。”
“是,主上。”
君琤這才注意到,兩人身後跪在首位的,是一個身着黑衣頗爲俊秀的青年,還有些眼熟。細看之下,不正是御君初來之時負責接待她的連橋麼!
退去了青澀,原本娃娃臉的少年已經成長到成爲江顒的左膀右臂了。事實上,只有最信任的下屬纔會被允許距離主子這麼近。
況且江顒如今交代的類似於遺言的事都交給他,足可見對他的信任。
“你那邊呢?”江顒說着看向御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