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事交給我處理,你不需要攪進來……”男人轉身,隱藏在黑框眼鏡後的狹長眼眸微微眯起,語氣無一絲起伏的說道。
“不需要……,呵,你從來都是這麼說,但別忘了,這是屬於我的責任,而你,始終是個外人!”男人瞳孔微微一縮,似是這句話觸及了他的內心,只是很快就平靜下來,眼中再無一絲波瀾:“既然知道身上肩負着什麼,就該清楚,你活着,纔是最重要的,別讓族中最後的傳承斷在你手裏。”
“與其如此畏畏縮縮,還不如拼一下,死了倒輕鬆了,若真的斷在我手裏,到時我同他們請罪便是……”
針鋒相對的尖銳來得快去的也快,秦歌又恢復了吊兒郎當的語氣,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憊懶像兒。
“我想,這個話題已經沒有繼續的必要。好好休息,若是餓了,廚房裏有喫的,我先走了。”男人將襯衫袖子捋上去,看了下腕上的手錶,自顧自的說道。沒有得到迴應也不在意,只最後深深看了眼頹廢的攤在沙發上的秦歌,這才轉身離開。
“砰——”
輕微的關門聲傳來,秦歌恍惚了一下,這才注意到男人已經離開。從沙發上起身去了廚房,打開保溫箱,裏面放着一碗粥和幾碟家常小菜,讓運動了一番飢腸轆轆的她胃口大開,用筷子夾起嚐了一口,剛好入口的溫度,想來是算好她回來的時間做的。
那個男人總是如此細心,就如同最萬能的管家,事無鉅細的滿足她的所有需要。
現在他們時常不歡而散,只因爲她不想永遠活在別人的庇護下,讓他人代替她完成本該揹負的一切。
那是她唯一的堅持。
……
一大早,君琤就拎着單肩包往學校。踏進校園,就能夠感受到四周灼熱的視線投注過來,幾乎要穿透她遮了大半個臉的黑色口罩。幸好早讀鈴聲響的非常及時,周圍如狼的目光瞬間散了大半,留下來的是倉皇的背影和滾滾塵煙。
君琤先去了趟辦公室銷假,很不巧,班主任依舊未在。她就徑直去找了秦澈,今日份的狐狸顯得有些無精打采的,眼瞼下是濃重的黑眼圈,見到君琤過來也懶得附帶一個笑臉。
“喏,在上面籤個字。”
秦澈懶散的用筆尖指了指桌上的表格,整個人散發着落魄貴族的頹廢感。
君琤也不在意,乖巧的簽完字後就打算離開。
“等等……”
“老師有事麼?”
在君琤的手觸到門把時,秦澈突的在背後叫住他,疑惑地轉身詢問。
“嗤~”秦澈漫不經心的打量了君琤一眼,隨後口中發出意味不明的嗤笑。那種神情,怎麼說的,就好似在嘲諷君琤可笑的僞裝。
“問你個問題……,蚍蜉撼大樹,你覺得蠢麼?”四目相對,君琤無法判斷隱藏在黑框眼鏡下的銳利眸子中隱藏着什麼,亦想不通他問這個問題的目的,索性就從心而發。
“很蠢,只是蚍蜉並不會一直是蚍蜉,大樹亦不會永遠是大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