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好。”亓赫點頭，目送着亓媛離去的背影。
半晌纔將視線收回，拿摺扇拍拍腦門，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怎麼總感覺哪裏不太對……，小妹看着好像有些不太一樣，還是我太過敏感了？”
亓赫一向是個神經粗的，許久沒想明白，也就將那份懷疑拋到了腦後，搖着摺扇上後山賞景去了。
劍瀾宗後山單獨闢了塊小花園。
嶙峋的假山矗立，有水流自山上的清泉引下，激流拍打在山石之上，泠泠之音在耳側迴響。
一側搭好的葡萄架枝葉繁密，沉甸甸的果實墜滿枝丫，葡萄架下的陰涼處是一架鞦韆，被刷成極爲少女心的粉色。
正值花季繁花似錦，和着沁涼的微風，實在是避暑賞景的好地方。
亓赫站在花叢間的小道上，歪頭盯着空蕩蕩的鞦韆好半晌，這才後知後覺的察覺到一些端倪。
“是了，我說有什麼不對……”
往年亓媛是最怕三伏天的，能躲在陰涼處絕對不會動彈一下。
這園子裏的葡萄架還有秋千，都是他們兄弟親自動手，給他們那個嬌生慣養的妹妹搭的。
今年卻沒見亓媛來這兒坐坐，整天連個人影兒都不見。
亓赫先是笑笑，想到什麼，眸光又有些黯然。
他努力想要維持原狀，卻還是免不了尷尬和生分。
微風拂過，帶走一聲嘆息：“到底是不一樣了麼……”
*
亓媛推門進去的時候，一眼就看到坐在書桌後的亓連山。書桌上擱着個鳥籠，其中是一隻渾身蒼翠精緻的雀鳥，頭上一撮赤色絨羽分外惹眼。
嘴上還吹着口哨，看着心情極好的模樣。
亓媛乖順垂首的候在一旁，將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許久，上方突然傳來“叮”的一聲脆響，卻原來是亓連山將碧玉棍摔到了書桌上。
碧玉本就脆弱易折，就那麼斷成了兩截兒。
這還沒完，在亓媛的視線看過去時，其中一節在餘力下沿着桌面滾了幾圈，最後晃晃悠悠的掉到地上摔了個粉碎。
亓連山全程面無表情的看着，也沒說伸手去接一接。
“啪嗒”一聲脆響，亓媛的心也跟着咯噔了一下。
“這就碎了，”亓連山盯着地上的殘渣，似是有些惋惜：“還真是不中用……”
亓媛身體猛的抖了一下。
似乎是察覺到四周凝重的氛圍，方纔還活力十足的雀鳥，這會兒正蔫兒噠噠的縮在角落。
乖巧的不行。
亓連山突然伸手，輕柔的撫了撫雀鳥的頭，後者頓時僵直着身體乖巧的一動不動，安靜的仿若一隻死雀兒。
“小媛——”亓連山喚了聲，沒什麼感情。
亓媛走近了些，心中忐忑：“在，父親。”
“我從前未對你有什麼期許，只要不給我惹禍就算是謝天謝地……”亓連山說道這裏頓了頓，“我有三個兒子，只得了一個小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