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漠然的反應,稱得上無動於衷。

    中年男子突然意識到什麼,嗓音有些乾澀的詢問道:“白總既然打算斷尾求生,又爲何要過來……”

    “斷尾?”白洛辛突然擡眸,剔透好看的瞳孔裏映射着亮堂的燈光,卻偏偏透着徹骨的冷意,其中的嘲諷不加掩飾。

    語調中的不滿很容易就能聽出來。

    就好像他們這羣人,並沒有資格做他白洛辛的尾巴。

    這個認知讓中年男人神色愈發難看,而白洛辛臉上的神情卻透着莫名的愉悅,好像看到這些人絕望的模樣,是世上再有趣不過的事。

    “你們想太多了,”白洛辛單手瀟灑的將打火機闔上,表情透着惡作劇般的戲謔,蒼白的脣瓣輕啓,好似毒蛇吐出了信子:“我過來只爲看戲,看夠自然也該走了。”

    說着就從座位上起身,筆挺禁慾的白色西裝不染纖塵,一丁點兒褶皺都不曾有過。白洛辛將胸前口袋裏夾着的一束玫瑰取出來拿在手上,揉着墨色格外紅豔的花瓣嬌翠欲滴,甚至還沾着幾滴清晨的露水。

    尖銳的荊棘刺劃傷纖瘦的指尖,讓他的手上沾染上點點血色。白洛辛盯着指尖滾出的血珠,蒼白的脣角忽然就染上幾分血色,將還在冒血的手指擱到嘴裏抿了抿,薄削的脣突然就勾了起來。

    好似被刺傷是件多麼開心的事!

    白洛辛只短暫停頓,捏着玫瑰花束就打算離開,但回過神來的衆人顯然不打算輕易放他走,這些西裝革履大腹便便的中年人,紛紛扭動着不甚靈活的身軀,企圖擋住白洛辛離去的路,甚至有人悄悄抵住了包廂門。

    白洛辛好似整暇的看着這些人慌亂忙碌的模樣,甚至還有閒情逸致,闔眼嗅了嗅玫瑰的芬芳,脣角勾起的弧度透着股病態。

    跟他想象中的味道一樣,能夠讓靈魂都陶醉的味道!

    那廂正激烈討論對策的衆人看到白洛辛的舉動,下意識放低聲音。就在白洛辛神色顯出幾分不耐時,一行人總算簇擁着一個代表,浩浩蕩蕩的朝他走過來。

    “白總,您可不能這麼不地道!都說朋友多了好辦事,這回拉我們一把,以後走動往來,咱們可都是您的助力啊……”

    被推選出的代表自認他說的已經足夠誠懇,卻並未得到想象中的迴應。身爲視線焦點的白洛辛只是吝嗇的擡眸,幽深的眸子不含感情的掃過眼前這些人,然後突然就笑開了。

    脣角裂開的弧度愈大,就好像溫潤的麪皮下藏着什麼猙獰的怪物一般,沙啞的嗓音再次響起:“殺雞儆猴懂嗎?你們被她盯上了,我無能爲力,也很難過呢!”

    “……”

    這般開心到要把嘴咧開的模樣,可半點兒都不像難過的模樣。

    衆人心下有些毛骨悚然。

    眼前這人的狀態舉止,都讓人心中萌生寒意。

    急促尖銳的電話鈴聲爭先恐後的在寂靜的包廂中響起,白洛辛無辜的眨眨眼,臉上頓時笑的更加歡暢。

    看來是已經有結果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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