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細辛沉默。

    她已經意識到手機有問題,被人做了手腳。

    這個時候誰還會用短信呢,微信、QQ多的是溝通方式,如今短信已經淪落到接收驗證碼和通知消息的工具。

    陸細辛已經很久不打開短信了。

    對方顯然也是料定這一點,知道她不會看短信,所以才用短信做手腳,若是用微信,肯定會被第一時間察覺。

    看到陸細辛的沉默,陸母彷彿抓到她的痛腳一般,嘲諷着開口:“怎麼,不敢?做賊心虛了?”

    此時的陸母已經對陸細辛厭惡至極,如果說之前對她還有些母女之情,雖沒有撫養之情,但畢竟有生養之恩。

    不管怎麼說,陸細辛都是從她的肚子裏出來的。

    她對陸細辛雖然不親近,但內心深處還是爲她感到驕傲的。

    這個孩子沒有富裕的家庭,沒有頂級的資源,但依然出落得這麼優秀,拿到國際大獎。

    但是現在,她對陸細辛只有厭惡。

    陸母已經等不及要揭穿陸細辛,直接上前,狠狠抓住陸細辛的手,用她的指紋解鎖。

    陸細辛的手背此刻全是水泡,陸母竟然也半點不在意,使勁捏着她的手,痛得陸細辛一哆嗦,整個身體彎下去,蜷縮着。

    似乎看到陸細辛的痛苦,陸母眼中閃過一抹快意,整隻手都貼、上去,還故意弄破幾個水泡。

    都說母女連心,痛在兒身傷在娘心,但在此時,陸母真是恨不得陸細辛疼死。

    手機解鎖,陸母立刻打開短信,很快就找到歹人所說的短信:

    “一會我會落水,你現在立刻藏在陸雅晴房中,等她回來就強了那個賤、人,她替我享用了這麼多年的富貴,現在是時候還了。”

    陸母大聲念出內容。

    她控制不住身體的顫、抖:“還真的是你!你還有什麼好抵賴的。”說話間猛地上前,狠狠打了陸細辛一巴掌。

    陸細辛正低着頭,觀察手上的水泡,猝不及防就被打到了。

    陸母是下了十分的力氣的,而且她指甲很長,在陸細辛臉上留下一道長長的劃痕,已經出血。

    但即便這樣,她仍覺得不解氣,還想要上前踹人。

    但陸細辛這時候已經反應過來,後退幾步躲過去。

    陸母瞪大雙眼:“你還敢躲?”

    陸細辛壓抑住怒火中燒的內心,極力冷靜:“短信不是我發的。”說着一把搶過手機,看了眼短信上面的時間,解釋:“短信發送時間是10點25,這個時候我已經落水,怎麼發短信?”

    “你還敢胡攪蠻纏?”陸母氣急,雙腳並用上前使勁打她。

    拳頭每打在身上一下,陸細辛心頭就彷彿被人揪下一塊,她面上平靜,但內心已千瘡百孔。

    她不躲不避,只是低着頭,靜靜看着陸母,任由她打。

    陸母有點被她冷靜的目光鎮住,下意識停了手。

    這時陸父開口:“不要在狡辯了。”相比於陸母的情緒用事,對陸細辛憤恨之餘還有着一絲失望,陸父則是完完全全的陌生人口吻了。

    彷彿眼前之前不是他的親生女兒,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陌生人。

    他語氣冷漠:“我已經拿到酒店的監控,你昏倒被送回客房的時間是11點5分,10點25的時候,你並未落水,還在畫舫上。”

    陸細辛一怔。

    不可能,她明明記得很清楚,小念羲返回給她送蓮蓬時,是10點10分,當是她正在看手機,回覆同學的微信,所以知道時間。

    10點10分送蓮蓬,緊接着她落水,10點25時已經昏迷,根本不可能發短信。

    陸父擰着眉頭,語氣森然:“如果你不相信監控的話,這裏還有照片。”

    說着將兩張照片扔到陸細辛面前。

    畫面上是陸細辛跟歹人的合照,都是找了特定的角度,明明只是兩個不認識的陌生人,但看起來卻像是兩人在密謀。

    看着照片,陸細辛心頭愈寒。

    對方準備充分,她根本無法辯駁。

    事已至此,她不願意解釋,直接看向陸父,目光冰冷:“是我又如何?陸雅晴不是沒事麼?之前她找人對付我的時候,你們不是說過,都是一家人,沒關係的。”

    “呵。”陸父冷笑一聲,看向陸細辛的目光滿是嘲弄:“你以爲你是誰,配跟雅晴比麼,你連她一根汗毛都比不上!”

    陸細辛深吸一口氣,用盡全身的力量,才壓下心頭的痛楚,勉力保存一絲理智:

    “報警吧!”她說,“讓警察來處理。”

    “不行。”這次說話的是陸老爺子。

    他擡眸,定定看了陸細辛一眼,開口:“雅晴雖然沒事,但外人免不了揣測,若是報警,會有損雅晴的清譽。”

    “不報警,就想給我定罪?”陸細辛擡眸,氣勢依然驚人。

    她這副模樣讓陸母心裏非常不爽。

    明明做錯了事,怎麼還是一副理直氣壯的神情。

    “陸細辛!”陸母開口,“你還有沒有點善心,做出這種事,不道歉也就罷了,居然還死不承認,我怎麼生出你這麼個東西,當初就不該生你,即便生出來,也要丟到水盆裏溺死!”

    道歉?陸細辛冷笑,她沒做過憑什麼要道歉。

    她立在客廳中央,環視一圈,身上的氣勢陡然一變:“也只有陷害,纔會把這麼拙劣的手段安在我身上,你們太小看我了,若是我真的想整陸雅晴,還用得着費事找人去強、暴她,直接一針下去,神不知鬼不覺,就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說這話時,陸細辛的語氣分外平靜,但聽在衆人心中,卻令他們忍不住一顫。

    這話聽起來實在匪夷所思,只是一針而已,真能讓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這一定是假話!

    衆人都這麼覺得,但仍不免被她的氣勢所攝,心中忐忑不安。

    “別胡言亂語!”陸父皺眉,用疾言厲色掩飾心中的不安,“做錯了事就要受罰。”

    “來人!”他手一揮。

    突然從客廳四面八方跑出來十幾個身高接近兩米的壯漢,迅速圍住陸細辛。

    “你們要做什麼?”陸細辛緊繃身體,右手背到身後呈防禦姿勢。

    “幹什麼?”陸父冷笑,“當然是懲罰你!”

    陸細辛匪夷所思:“你要用私刑?這是犯法的。”

    “呵。”陸父冷笑,“我管教自己的親生女兒,誰敢指手劃腳?何況又不是真要你的命,只是讓你喫些苦頭而已。”

    “上!”他做了個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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