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慧根。”谷老真心誇讚了一句。

    失眠是世界性難題,白芷能配出既能緩解失眠,還能兼顧口感的藥方,可以說是非常厲害了。

    谷老喜歡聰明人,尤其是聰明的年輕人,雖然白芷之前想要聯繫國外古家嫡支的行爲很傻,但是能琢磨出這個藥方,就說明她在配方上天分很高。

    也還算是有些可取之處。

    冷不丁被誇獎,白芷先是愣神,而後心中即刻涌現出狂喜。

    果不其然,只要她接手了古家,那些家主精英就會對她另眼相看,把目光落在她身上,不再關注陸細辛。

    白芷有點被突如其來的狂喜衝昏了頭腦,擡眸看了谷老一眼,突然說道:“爺爺這次倒下得太急太突然,古家的擔子冷不丁落在我頭上,還真有些手忙腳亂。”

    谷老不甚在意:“不是還有小細辛在,你怕什麼?對了,你要聯繫國外古家嫡支一事,小細辛她知道麼?”

    白芷一噎。

    半晌,才澀然一笑:“谷爺爺您不知道,細辛之前和爺爺吵架,已經幾年沒回來了,她現在找到了自己的生父生母,心已經不在古家了,即便得知爺爺昏睡不醒,也是晚了半個月纔回來。”

    她想要往陸細辛身上潑髒水,暗指她不孝。

    前期最好先把陸細辛的名聲搞壞,這樣後面讓她脫離古家就順理成章了。

    白芷不想讓衆人以爲是她心胸狹窄,容不下陸細辛,所以就必須讓大家覺得,是陸細辛不孝,品性不好,才被逐出古家。

    這是白芷第一次在外人面前說陸細辛不好,也是一次試水,想看看谷老的反應。

    事情要慢慢做,不能急,一次不成就再做第二次,就這麼一次,谷老可能不會相信陸細辛不孝,但只要說的多了,水滴石穿,慢慢的,谷老就信了。

    想到這,白芷緩緩勾起脣角,已經等不及要看谷老皺眉,訓斥陸細辛了。

    聽了白芷的話,谷老果然立刻皺眉,臉色十分難看。

    見狀,白芷低下頭,不讓自己笑出聲。

    谷老臉色發黑,聲音沉沉:“胡鬧!”

    他驀地怒斥一句:“你居然還有臉說這件事,分明是你瞞下爺爺成爲植物人的消息,拖延時間,故意晚告訴細辛。人皆有私,我可以理解你的小心思。

    但是你倒打一耙,故意抹黑細辛,就是心思惡毒了!”

    谷老勃然大怒,一句話也不想跟白芷說,指着門口大喝:“你走吧,以後別登我家的門!”

    白芷傻了!

    她原本還等着谷老訓斥陸細辛,沒想到等來的卻是訓斥自己。

    臉頰驀地漲紅,眼淚在眼眶裏打轉。

    白芷深吸了兩口氣,纔不至於哭出來,她神色瘋狂:“是不是陸細辛,是不是她跟你說的,說我沒及時通知她!”

    說話時,白芷的聲音一直髮抖。

    好個陸細辛,心機真夠深的,居然早早就跟谷老告她的狀了!

    白芷恨得咬牙,如果陸細辛在這,一定撲上去在她身上狠狠咬塊肉下來。

    谷老皺眉:“你扯這些沒用的作甚!”

    白芷滿臉淚水,雙手死死攥緊,控訴地看着谷老:“你們都偏心!爲什麼我跟你說的,你就不信,而陸細辛說什麼,你都相信!

    您怎麼斷定,是我隱瞞消息,而不是她故意不來呢?”

    “因爲我長腦子了!”谷老神色不耐,直接將陸細辛之前說的話,送給白芷。

    他真是懶得掰扯,直接道:“你撒謊之前能不能考慮清楚!就算細辛不孝,不來看爺爺,難道古元胡、古半夏他們也不回來麼?

    你對外人撒這個謊也就罷了,我們這些知根知底的人還能不瞭解?

    更何況細辛是什麼性子,我能不知道!她最是重情重義,怎麼可能不來?”

    一連串的質問,直接將白芷問懵。

    她竟然忘了考慮元胡半夏他們!

    “行了行了!”谷老不耐擺手,“我會幫你聯繫在國外的古家嫡支,這是我看在你爺爺|的面子上,最後幫你一回。”

    ——

    此時,F國。

    關於國內古家的消息傳到國外今家。

    “治療失眠的花果茶?”窩在沙發男人嗤笑一聲,他似乎是剛睡醒,聲音朦朧中帶着沙啞,還夾雜着一絲乾燥之意,明明是輕嘲的話語,但自他口中說出,卻無端有種貴胄氣場。

    “若是治療失智的,我還能有幾分興致。”

    男人從沙發上站起,低垂着眸,顯然不是很感興趣。

    他徑直走到窗邊,指尖一點,窗簾就自動打開,露出一整面的玻璃牆。

    在玻璃牆的外面,則是蔚藍的海水。

    陽光透過玻璃,照耀室內,帶來了一整室的光亮,也露出了男子清俊豔極的容顏。

    這個男人好看得不似真人。

    見藥方沒有引起男人的興致,管家就從房間出來了,出來後立刻撥通一個號碼。

    電話剛撥通,那邊就傳來男人清冷的聲線:“怎麼樣?豫和感興趣麼?”

    管家語氣恭敬:“回大少爺,豫和少爺對藥方沒興趣。”

    “那就算了。”男人不以爲意,本來這個藥方就是爲了給豫和玩的,既然豫和沒興趣,也就沒必要在此事上浪費時間了。

    ——

    陸細辛沒有來得及拜訪其他幾位老師,就被一道突如其來的電話叫走了。

    當時,她正在和沈念羲在室內遊樂場玩滑梯,一道突兀的鈴聲驟然響起。

    沈念羲剛好從滑梯上滑下來,還未滑到底,就被陸細辛一把擎住,掐着他腋下,將人抱到場外,一把塞到孟梓窈懷中。

    “帶他回去!”說完,拿起手機放到耳邊,一邊接聽,一邊往外走。

    孟梓窈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弄蒙了,等她反應過來,陸細辛已經走出好遠。

    她趕緊抱着沈念羲追上來:“陸小姐,你要去哪?”

    陸細辛回頭看了她一眼,目光帶着描述不出來的冷冽:“我有些事要處理,你帶念羲回酒店,明天回海城。”

    “那你呢?你不送念羲麼?”孟梓窈皺眉,對陸細辛的行爲很是不滿,她怎麼能把沈念羲一個人丟下?

    “什麼事情這麼急?你——”她還待要說些什麼,就感覺肩膀一沉,是陸細辛在她肩上拍了一記。

    然後,耳邊就傳來她冷淡無波的聲線:“你太吵了。”

    吵?什麼意思?

    孟梓窈正欲詢問,卻驚恐地發現自己發不出聲音了!

    ——她居然不能說話了!

    頓時,一陣侵入骨髓的惶恐攀上脊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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