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小姐,這裏還有不同款式的喜糖。勞煩你也幫安德魯先生挑選一下。”店員道。
這間婚紗店不僅定製婚紗,經營範圍還涉及婚禮細節。
賀知知認真試了幾款,最後選了入口微酸,山楂夾心的巧克力。
“幫我包一盒帶走。”賀知知選定後,告訴店員,“包裝一下,看起來不要太像喜糖,用普通的禮盒就行了。”
店員用一個馬蹄形的鐵盒子裝起來。
賀知知告訴安德魯,如果沒有別的事,她就先離開了。
“賀小姐對一切滿意嗎?”安德魯緊張地低聲問。
賀知知點點頭,他才鬆了一口氣,對厲堇元也好交代。
走出店門後,安德魯仍是擺出列強使者的傲慢姿態,讓人瞧不出破綻。
等在門口的曾芙看見賀知知手裏提着的袋子,問:“這是什麼?”
“糖。”賀知知答,“我覺得好喫,帶了一盒準備送我大哥。”
曾芙說:“你去吧。我剛在外面就看見姜叔手下的人跟着我們,我讓他帶我去見姜叔,你事情辦完了直接回賓館見。”
賀知知點頭,要是曾芙能解決姜特助這個隱患也不錯,風險少一點是一點。
這裏離雷炎的住處不遠,賀知知慢慢散步過去。
雷炎最近不知道在忙什麼,財政危機那麼棘手的事情解決了,他也毫無所謂。聽說,自從雷亦瑩死後,他就極少去財政廳上班了。
所以,現在雖然是工作日的白天,賀知知卻要去家裏找他。
賀知知想最後再見雷炎一面,聯紐之後,她就要離開北方首府,而雷炎估計是沒有機會回金城見證她的大婚了。
爲此,她今天才特意要了一份喜糖,提前送給雷炎。
聽見敲門聲後,雷炎親自開的門。
他現在一個人獨居,沒有了忠僕許盈,也沒有了親妹子雷亦瑩,他成了孤家寡人。但好在雷炎有潔癖,屋子裏乾淨齊整,看着也亮堂。
賀知知見到他沒有消沉就好,看來雷亦瑩的死,對他並不是個嚴重的打擊。
“大哥,你從前不是很看重財政廳長這個位置嗎?怎麼現在連班也很少去了。”賀知知關心地問。
“我有更重要的事。”雷炎看她一眼,顯然不願多談,拿起桌上的茶壺斟茶。
賀知知連忙拿出那盒山楂夾心巧克力,謊稱:“今天我路過百貨公司,試喫過後,覺得這款糖味道不錯。大哥你也試試。”
她剝掉糖紙,喂到雷炎的面前,秀氣的手腕擡高,若有若無的香氣鑽入雷炎的鼻息。
雷炎喉結滾動,心中暗想,知知永遠不知道,她比世間任何糖果都要甜美。
雖是這樣想,但雷炎也清楚他永遠沒有資格品嚐她的甜美,眼神一暗,低頭喫下了她喂的糖。
他喫糖的動作,像是在吻她的手心。
胡茬輕輕地擦過賀知知的手心,她急忙把手縮回來,後悔方纔喂糖的動作有些輕率。
他們兩個人之間,不應該有這些曖昧。
“你最近喜歡喫酸嗎?”雷炎嚼了嚼,咬破山楂的夾心,一股酸意充斥在脣齒間,掩蓋了巧克力的甜,突出了那股澀,他不禁皺眉,仍是勉強自己吞嚥了下去。
“很酸嗎?”賀知知搖頭,“我不覺得呢,我只覺得這款巧克力酸甜酸甜的很好喫。”
說着,她又自己剝了一顆喫。
這回不知道怎麼回事,賀知知剛想吞下,就覺得胃中一陣逆涌,她匆忙地找到洗手池,吐得昏天暗地。
雷炎輕輕地拍着她的背,開始還有節奏,後來慢慢地變得拖沓,像是想到什麼心事重重。
賀知知擡起頭,從鏡子裏看見雷炎凝重的臉色。
“大哥,沒事,我本就不習慣北方首府的氣候,來這裏之後一直水土不太服。”賀知知以爲他擔心她的身體。
雷炎只是用力地拽住了她的手腕,言簡意賅:“去醫院。”
賀知知被他揭穿身份後,被迫周旋於多國權貴之間,成爲軍閥政府用於討好列強貴賓的籌碼。雖然賀知知從來不訴苦,可雷炎害怕自己最擔心的事情會發生。
“大哥,不用了。我的身體我自己清楚,根本不可能……”賀知知掙扎着,覺得雷炎完全是關心則亂。
剛走到門口,雷炎終於鬆了手。
賀知知正鬆口氣。
豈料到雷炎只是折返回客廳,拿起話筒,撥通一傢俬人診所的電話:“請醫生一個人過來,不要帶任何助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