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局如此不順，賀知知不免有些擔心。
“放心，別忘了我是誰，我不會讓你成爲我第一個失敗的官司。”周敬也依舊信心滿滿。
“接下來怎麼辦？”
“先去打聽一下莊寧盡的情況，他是個工作狂，請這麼長的假多半有古怪。”周敬也道。
賀知知只好聽他的安排，回去的時候路過書局，周敬也停下車，說要買東西，回來時提着一個厚鼓鼓的油紙包。
回到周宅，賀知知的第一件事就是檢查小戰神的作業，一下午的成果非常令她喫驚。
家庭教師讚不絕口：“令郎非常聰明，學東西舉一反三，未來必定是棟樑之才。”
就在兩人交流的時候，小戰神還在奮筆疾書，爭分奪秒地寫作業。
賀知知不由有些心疼，端了碗銀耳羹放在小戰神的桌上，柔聲道：“明戰，你休息一下吧。”
“不！”小戰神猛搖頭，“我想快點把作業做完，只要我做完了，以後就可以不用補課。”
賀知知明白他是想跟着自己出去，這事能成爲學習的動力也是好事。
“那就快寫吧。”她摸摸小戰神的頭。
“叩叩。”有人敲門。
“請進吧。還沒睡。”賀知知看向門口，發現是周敬也拿着下午購買的那個油紙包站在門外。
“那晚你們剛入住，我就佈局給了明戰一個教訓，現在想來，我是成年人，卻與一個小孩子斤斤計較，實在有愧。”周敬也捧高了手中的東西，頗有誠意地示好，“所以我準備了一份薄禮。”
“誰允許你直接喊我名字的！”小戰神氣呼呼地摔了筆，衝到門口。
但小孩子都愛禮物，看到周敬也手裏捧着的包裝袋，不免有些好奇，眼睛一直瞟向它。
說是薄禮，但看上去很厚，很豐盛的樣子。
不要白不要！小戰神巴不得多讓周敬也多喫虧，於是一把抱了回來，迫不及待地撕開。
外包裝的油紙一撕開，小戰神就被氣得差點哭了。
“阿媽，他是個惡魔，用心險惡，喪盡天良！”小戰神拖着哭腔。
周敬也送給他的東西居然是一摞厚厚的名師編撰的補習題本，不知道要做到猴年馬月。
“衷心祝願小少爺成棟樑之才，學習資料不夠的話隨時再跟我說！”周敬也微微一笑，悠然告辭。
賀知知確實聽過這幾本補習題本的大名，甚至引發金城紙貴的效應，便囑咐小戰神要好好學，不能落下。
小戰神一臉哀怨。
再說賀知知與周敬也出門，今日的目的地是拜訪莊寧盡的新居。
他最近搬了家，搬家後就馬上請了長假。
新家的位置還正好是初戀女友的街道對面，難免令人多想。
新居門口，周敬也表明身份後，莊寧盡的女傭便開了門。
“莊先生很忙，恐怕不便招待。”女傭道。
至於忙什麼，她卻沒有明說。
賀知知與周敬也拾階而上，一直被女傭領到了層高逼仄的閣樓，閣樓裏溢着飯香還有難以言喻的味道，顯然這位莊寧盡法官最近喫喝睡都在這裏。
他寸步不離地守着閣樓窗口的一個望遠鏡，一動不動彷彿一座石雕，聽見足音才緩緩地轉過了頭。
“周大律師來了。您身邊這位，想必就是最近風頭正盛的少帥夫人了。”莊寧盡看上去很憔悴，聲音也嘶啞，像是很久沒有好好休息。
“是的。我代理了知知小姐的離婚官司，本想申請由您審理，但您請了長假。”周敬也開門見山。
“我不空。”莊寧盡又轉頭看着望遠鏡，生怕錯過什麼。
很明顯，他在監視對面的生活。
這件事本來就不合適，他身爲法官更應知道此事的性質惡劣，可他還是做了。
“出什麼事了嗎？”周敬也在以前的案件中與莊寧盡累積了幾分交情，此刻直接問道。
莊寧盡的工作習性就是不會說謊，於是很誠實地作答：“最近幾次我見到洛菲都是身上帶傷，懷疑那個混蛋對她動手，但她不願詳談。我擔心癮君子有時鴉片癮發作了失去理智，就特意搬到她家對面，這樣萬一有個風吹草動，我能趕緊過去救她。”
他二十四小時密切關注着對面，所以才向辦公室告了長假。
周敬也看出莊寧盡現在全部心思在初戀女友洛菲的身上，勸不了他銷假，只得遺憾告別。
“現在怎麼辦？看來真的只能換一個法官了嗎？”賀知知走出莊宅後問，看到莊寧盡如此癡情，她十分理解他的選擇，只是自己的官司就玄了。
“也不一定，如果洛菲小姐離婚，莊寧盡也就不用擔心她了，自然會銷假回去上班。”周敬也冷靜分析着。
“可你之前說過，她一直離不了婚是因爲丈夫逼她還清天價聘禮，而聘禮已經沒了。”賀知知皺眉，“難道你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