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城街區發生槍擊案一事，郭節收到消息，立即彙報給了厲堇元。
“司令。”屋子裏還有一位衣衫半解的女郎，撈起自己的吊帶，像只受驚的小白兔一樣撒嬌，“人家等會還要一個人回去嗎？萬一路上遇見那些賊人……”
“你不用擔心。”厲堇元面無表情地看着她搔首弄姿的模樣。
女郎見他看向自己，更是鉚足了勁地賣弄風情，直到聽到下一句話，震驚得手裏的扣子都崩飛了。
“你必然會出事的。”厲堇元說。
“司令！”女郎面色閃過一絲驚慌，嬌嗔道，“我已經是你的女人了，你怎麼能不管我的死活？”
一個小時前，厲堇元走進她的房間，她知道今晚女郎之間的競爭何其激烈，正爲自己中選驚喜不已，卻聽見厲堇元提出了一個奇怪的要求，讓她自娛自樂給他看。
她以爲這是什麼奇怪的癖好，因此也是使勁渾身解數。
只不過，厲堇元一直未曾上前，只是端着一杯酒冷眼旁觀，散發着生人勿進的氣息。
女郎雖覺得這個結果有些遺憾，但總歸還是與他獨處了一個小時，勉強算是厲堇元的半個女人了，卻沒料到成爲厲堇元的女人，居然會有性命之憂。
“等會你一出門，抓你的人會是厲隆海的手下。他們會各種嚴刑拷打你，逼問今晚的情況。你知道該怎麼說？”厲堇元冷冷的目光看過來。
“隆海司令不是您的父親嗎？”女郎疑惑又震驚，“那我是該據實以告嗎？您與我今晚發乎情止乎禮，不然要是被他誤會我頭次見司令您便委身與您，會不會看不起我的家教？”
“蠢貨！”旁邊的郭節聽得忍不住一拍額頭，傷神不已地嘀咕。
他現在才知道原司令夫人賀知知有多麼聰慧，許多事情根本不用點破就通了，而眼前的女郎連狀況都鬧不明白，還做着春秋大夢，就這種愚蠢的資質，想代替原夫人，簡直是癡人說夢！
“如果你據實以告的話，你全家都得死。”厲堇元輕描淡寫的語氣裏帶着殺意。
“什麼？！”女郎渾身一震，“那我該怎麼說？”
“你既然想當我的女人，就隨便編今晚的故事，越香豔越好。”厲堇元站起身，懶得再與這個蠢貨多費脣舌。
郭節跟着出去之前，好心提醒：“記住，只要熬過今晚的嚴刑拷打，堅稱你已經是司令的女人，你的家人才會平安。”
那女郎渾渾噩噩地點點頭，打了個寒顫，這才後知後覺。
難怪，厲堇元今晚縱然進了她的房間，卻沒有碰她分毫，甚至沒拿正眼瞧過她。
“千萬別說漏嘴！”郭節囑咐完，趕緊追上了厲堇元離開的腳步。
在厲堇元任職典禮的當晚發生槍擊，這屬於絕對的挑釁，或者說，壓根目中無他。
最不可思議的是，當厲堇元趕到槍擊案的現場時，發現街道乾乾淨淨，夜色恬靜得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衛兵們趕到時就這樣了。”郭節介紹，“周圍的住戶聽見了密集的槍聲和車輛追逐的聲音，但是等槍戰平靜之後，探出頭來看，卻發現街道什麼痕跡都沒有。”
這說明，刺殺方的勢力很深也很大，能夠在短短時間內清理完現場。
“被追殺的人是誰？”厲堇元問。
“現在還沒有收到任何報案。”郭節搖搖頭，話音剛落，就見旁邊一個衛兵神色匆匆地揪着一個人過來。
“報告！有人說他是日報的記者，剛剛在這附近鬼鬼祟祟地拍照片。”衛兵擒着的是一個文弱的眼鏡男，手裏還掉出了報社的工作證。
眼鏡男聲音慌亂：“是……是司令夫人給我獨家新聞線索的，說受到您的追殺，我來事發地補拍幾張照片。”
被追殺的人是她？
厲堇元聞言眉頭一皺，明知道她已經背叛，卻還是忍不住關心：“她沒事吧？”
“沒事……周律師護着她平安逃出來了。”記者滿頭大汗，同時疑惑不解，怎麼司令像完全不知情一樣，這樁槍殺案真的是他安排的嗎？
“周敬也。”厲堇元咬牙切齒地念出了這個名字。
旁邊的郭節琢磨了一下事情的來龍去脈，揣測道：“司令，會不會是隆海司令擅自命人攻擊您夫人，然後夫人誤會您了？”
“不可能是厲隆海。”厲堇元果決道，“厲隆海想要的是活的她，不會下死手。而她說的是受到了追殺。”
“那還有誰？”郭節也糊塗了，“還有誰有這麼大的能量，來無影去無蹤地製造一場槍擊，而且敢對您的夫人下手。”
厲堇元思考片刻後總結：“殺手不一定是針對我夫人，當時車上還有姓周的。”
“可是周敬也只是個律師，怎麼會惹到這種級別的殺手……”郭節更加不解。
“看來，他不止是個律師！”厲堇元沉聲道。
這種可能，纔是最危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