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令，屋子裏是空的，到處都找不到夫人的蹤跡。”
郭節帶人全面搜查一遍後，向厲堇元彙報。
他甚至有些懷疑：“司令，夫人她是不是故意耍您的？說不定山腳下現在已經圍滿了記者，夫人正要藉機控訴你帶兵包圍，想要強行擄走她。”
厲堇元的臉色陰沉如最晦暗的夜：“閉嘴！”
郭節頓時噤聲。
識趣的衛兵們再次搜索一遍，不放過任何角落，可奇怪的是，玻璃屋子裏的一切看上去嶄新如故，也有明顯的生活痕跡，可整座山竟然一個人影都不見了，不止是周敬也還有賀知知，甚至是那些瞎眼傭人們都全體神祕消失。
“啊——”水岸邊響起一聲淒厲地慘叫。
厲堇元聞聲跑去，看見一個年輕的新兵落進水裏，兩個老兵正一左一右地抓着他的手臂奮力拖他出來，但拖出來的身體簡直慘不忍睹，莫名其妙多了許多細小撕扯的傷口，鮮血像噴泉一樣噗呲往外冒，而最下面的兩隻腳掌，則只剩下森森白骨。
“這水下有東西，一直追着我咬！”
新兵嚇得語無倫次，即便上了岸還是害怕不已，用兩隻手撐着自己一直往後退。
厲堇元看向水裏，這是山頂上凹陷的池塘，水很清，倒映着一輪清麗的圓月，在圓月周圍，有許多條銀色的魚圍着它自由自在地遊曳，像在月宮裏起舞一樣，看着是很美麗的風景，卻透着詭異而濃烈的冷意。
原因無它，厲堇元在一隻魚的嘴角看見掛着的碎肉。
“這是食人魚！”郭節用電筒一照，也看清了，忍不住驚叫道。
此話一出，沒有人再敢靠近水邊。
“把手電筒給我！”厲堇元一把搶過郭節手裏的電筒，卻是跳進水裏，朝着池塘與山體連接的深處走去。凡是有食人魚想要靠近他，都是魚尾剛動，下一秒就已經吃了一顆子彈，魚屍浮起。
岸上的人看着密密麻麻的魚屍都頭皮發麻，但厲堇元已經步入深處。
過了一會兒，一具具骷髏被他從裏面拋到岸上，血肉已絲毫不剩，但依稀可以見到一些泡爛的衣物碎片。
“我馬上去查這些骷髏的身份。”郭節看着重新浮出水面的厲堇元肅然起敬。
“殺手？”郭節也仔細觀察骷髏，可是他有一點不明白，“夫人她在這裏沒住多久啊？可是這些骷髏有的看上去像是數月前的。”
“錯了。看來和上次槍擊案一樣，我們一開始都猜錯了，兇手的目標不是我的人，而是周敬也。”確定這一點後，厲堇元的心越來越沉，“他的身份沒那麼簡單。”
“阿媽！”
小戰神的聲音劃過夜空。
厲堇元剛轉向聲音響起的方向，就感覺一顆流星熱烈滾燙地撞進自己懷裏。
小戰神抱着他寒冷的溼衣，咬牙忍着眼淚，故作堅強問：“阿爸，我聽說阿媽不見了是不是？我們一定要把她找回來！”
“當然。”厲堇元的大手落在男孩柔軟的額發上，堅定地拍了拍。
“無論天涯海角，阿爸都會把她找回來一家團聚！”他允諾。
整座周山被徹夜搜查。
但山體內的某一個地方，沒有燈火，只靠巖壁上鑲嵌的一些夜明珠照亮。
周敬也輕輕地把睡着的賀知知放在漢白玉的牀上，還替她整理了一下如瀑的黑髮。
那些瞎眼傭人們則是十分適應這樣低照明的環境，在狹長的山體密室裏行動自如，有條不紊地佈置生活。
這個祕密基地現在很安全，厲堇元一時半會搜不到這裏來，因爲涉及奇門遁甲，所以並不容易被發現和破解。
“主上，您爲什麼不等一等？那邊的好消息還沒傳來，您不適合過早暴露自己的身份。”瞎眼婆婆對周敬也的稱呼也已經換了。
“我的芙洛狄太聰明，她是我一手調教出來的。”周敬也凝視着睡美人般的賀知知，眼神裏有隱藏不住的歡喜。
“芙洛狄、芙洛狄……”他低聲呼喚着一個名字，修長的手指慢慢地撫過了賀知知櫻花般的脣瓣。
所碰之處宛如電流經過。
這是周敬也盼望已久的事，他收回手指，輕輕蓋在自己的脣上。
還有她的甜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