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狂風暴雨，屋內也是翻雲覆雨。
賀知知忍不住求饒，啞聲埋怨：“誰說你死了，你明明活得好好的。”
厲堇元似乎只聽到兩個字，嘴角一揚，速度更加放肆。
賀知知的手指繞着他的髮絲揪緊，不管怎麼說，他回來了。
儘管這次回來有些奇怪。
賀知知看見地上亂成一團的衣衫，厲堇元竟然穿的是常服，而且屋外毫無人聲，顯然沒有任何屬下跟隨。
這次的厲堇元，似一匹孤狼。
“我只有你和明戰了。”厲堇元吻她時忽而道。
他抱她抱得很緊，就好像是要把上天取出來的肋骨按回自己的胸腔。這一刻的厲堇元，竟流露一絲晦暗的寂寞。
什麼都不必說，賀知知忽然明白了，爲什麼之前全國上下沸沸揚揚地傳說厲堇元死了，從此抹殺他的存在。
“你退出了軍政核心？”賀知知震驚地問出心中的猜想。
他的女人果然洞察力極強，厲堇元看着她笑了笑，無所謂地聳了聳肩膀，輕描淡寫道：“反正現在南北合一，軍閥割據的時代已經過去了，沒有那麼多仗要打，和平年代正好休養生息。”
“可是你歷經槍林彈雨纔打下的根基……”賀知知聽說過厲堇元白手起家的過往，他是刀尖舔血闖出來的，這一切說放就放嗎？
賀知知只是當了一段時間的演員，被迫退出熒幕後，時常還會想起名利場裏那些風光和夢幻。
厲堇元眼前放棄得更多，幾乎是從一人之下，變回一個普通人。
“以前腦袋掛在褲腰帶上面的日子我過膩了，總是哪裏戰火一起就不着家，如今正好守着你，一起找回明戰。”厲堇元灑脫地說完，握住了賀知知的手，十指緊扣。
她的聲音裏已有掩飾不住的哭腔：“你說謊，你不是厭倦了打打殺殺，你不過是爲了我纔不得不迴歸平凡的日子。就像我父親帶着我母親私奔一樣……我們這種不祥的女人只能藏起來。”
“誰說你不祥了！”厲堇元聽得氣火猛漲，用力地捏住賀知知的下巴擡起來，雙目如星海凝視着她，“你在我身邊，就是我有吉星高照，遇見你，是我這輩子身上發生過最好的事。”
“還是說……”厲堇元語氣放緩，“你喜歡當司令夫人？”
“當然不是。”賀知知急急忙忙否認，“我喜歡的是你。甘願爲我放棄身份、權力、地位的你。把我視爲生命中最重要的你。給我一個孩子的你，還有……”
直到看到厲堇元嘴邊的浮起的笑容，賀知知才知道自己上當了。
“知道你愛夫深切的心意了。我可愛的夫人。”厲堇元的心情愉悅至極。
“是的。我愛你。”賀知知爽快地承認了，日後有那麼多朝夕相處的時間，也許這句話會每天每晚地說，不過永遠說不膩。
“我更愛你。”厲堇元莞爾迴應。
這一夜，愛停不下來。
屋外有一道影子啞口無言地等着。
那人本來打算等厲堇元和賀知知見了面之後再找他們商量事情，結果一等，就站到了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