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二花不敢上前惹乎陸家女人們,又不想過後被張樹根胖揍一頓,所以就打算靠支嘴兒應付一下。
她往後縮了幾步,覺得離陸家女人們夠遠了,才抻着脖子,做出一副不服氣的樣子來。
“你們老陸家就仗着人多欺負我們家吧,有能耐倒是去管管那個勾三搭四的陸有財啊。
啊,看他是村長,你們就不敢吭聲了,把氣都撒在我們家算怎麼回事。
你們可快回家好好問問吧,說不定那哥仨都是陸有財的種呢。”
陳二花可能是真虎,不然不會幹出這種火上澆油的事情來。
王翠霞本來就看老張家不順眼很久了,現在新仇舊恨加一起,那暴脾氣可就徹底壓不住了。
她話都沒說,直接走過去,掄起巴掌狠狠地招呼在了陳二花臉上。
“啪”的一聲,陳二花就被打蒙了。
不等她反應過來,王翠霞又接連給了她好幾個大嘴巴子,然後才後退兩步,甩甩手,衝她一瞪眼睛。
“你嘴巴里裝的都是大糞麼?一張嘴就臭氣熏天!
我告訴你,俺們老陸家所有人都是清清白白的,沒有你說的那些骯髒事。
反倒是你們婆媳兩個,都不是什麼好餅!”
說着,她又提高了音量,對圍觀的人喊到:“你們別瞧老張婆子長的磕磣,那也沒耽誤她跑騷。
柳樹村的劉瘸子,還有大牛溝的趙歪脖子,全都跟她鑽過苞米地。
每次完事兒之後,都要給她幾個肉包子呢。”
衆人譁然,這說的有鼻子有眼的,可比老張婆子瞎嚎的那些具體多了,肯定是真的啊。
那劉瘸子和趙歪脖子都是十里八村出了名的老光棍,還都是一人喫飽全家不餓的主兒。
不過那倆人不僅長的磕磣,還都特別埋汰,因爲沒人給洗涮收拾啊。
所以,即便他倆想要花錢找個老太太乾點啥,也都挺費勁,沒人願意搭理他們。
但如果對象是老張婆子的話,就能說得過去了。
烏鴉落在豬身上,誰也別笑話誰黑唄。
老張婆子守了大半輩子寡,估計也挺寂寞的。
這既能解解饞,又能換幾個肉包子,一躺兩得嘛。
砬子屯的人們自動腦補出來這麼老多,然後就嘻嘻哈哈地指點着老張婆子,各種葷話也都毫無顧忌地往外倒。
剛纔不敢對陸有財的桃色八卦議論的太明目張膽,現在全補回來了,可過了嘴癮了。
老張婆子被臊的老臉通紅,想要讓大傢伙住嘴,卻又被老陸太太拽的嗷嗷亂叫,騰不出空來。
她心裏簡直要恨死陳二花了,要不是她多嘴多舌地招惹王翠霞,哪會捅咕出這事兒來。
與此同時,她還納悶的不行,那王翠霞咋啥都知道呢?
陳二花哪裏知道她婆婆是真出去跑騷了啊,還以爲王翠霞胡說八道呢,氣的夠嗆。
在鄉下地界兒,誰家要是傳出去搞破鞋的名頭,走路都不好意思擡頭,怕被村鄰們笑話。
陳二花就是再慫再虎,也不想要這樣丟人的名聲。
再加上被當衆呼了一頓大嘴巴子,又疼又憋氣還丟人,於是她也就顧不上害怕了,張牙舞爪地朝王翠霞衝了過去。
“王翠霞,你竟敢往俺們家頭上扣屎盆子,我跟你拼了!”
陳二花此時的目標,就是王翠霞的臉蛋兒。
雖然已經生了四個兒子,但王翠霞其實挺年輕的,纔不到三十歲。
她本身長的就不錯,在家裏又過得舒心,所以整體上看起來,是砬子屯裏數一數二的漂亮女人。
陳二花心思歹毒,想要抓花她好看的臉,狠狠地出一口惡氣。
但王翠霞要是那麼容易就被抓到,就不叫王翠霞了。
她和她婆婆一樣,對敵方的攻擊絲毫不怵,輕輕鬆鬆地一閃身,就躲開了陳二花的爪子。
然後在對方沒有站穩的時候,王翠霞一伸手,揪到了她的一縷頭髮,使勁一扯。
本來是想要學她婆婆那樣,把陳二花按在地上摩擦。
不想,她手裏突然多出來一小撮頭髮絲,而陳二花脫離了她的掌控。
王翠霞明顯愣了下,好像沒有料到對方的頭髮這麼不堪一擊。
隨後她鄙夷地嗤了一聲,“嗤,你這頭髮也太不結實了,害我差點閃了腰。”
啥叫得了便宜還賣乖,應該就是王翠霞這樣的吧。
圍觀的村民們都要笑死了,同時還默默地在心裏告訴自己:以後千萬別惹乎這老孃們,下手太他孃的黑了。
陳二花捂着發疼的頭皮,轉過身來瞪着王翠霞,“你、你......”
你了老半天,她也沒說出啥來,連氣帶疼的,渾身直抖。
王翠霞撇撇嘴,“我怎麼滴?我可沒跟自家表哥鑽一個被窩,然後還生出個野種來。”
陳二花頓時臉色大變,哆嗦地更厲害了。
王翠霞見狀,聲音更大了,臉上還帶着嘚瑟的蔑笑。
“咋滴,沒想到吧,你做的醜事竟然被傳出來了?”
“你、你胡說,我纔沒有!”陳二花尖着嗓子反駁,但聲音明顯就是打着顫的。
此時她根本不敢去看她男人張樹根的表情,更不敢看被按在地上的老張婆子。
這一瞅就是做賊心虛嘛。
圍觀的村民們都不傻,見她這樣,哪裏還能不明白,王翠霞說的是真事兒啊。
人羣裏頓時就炸鍋了,鬧哄哄的像菜市場,更有人賣呆不怕亂子大,還起鬨地吹起了口哨。
王翠霞扔掉手裏的頭髮,朝張樹根嘖嘖了兩聲,一副同情不已的模樣。
“嘖嘖,想不到吧,你們家當寶兒似的養大的孩子,竟然不是你的種。
你媳婦當年在孃家訴苦,說你根本就生不出來兒子,卻還賴在她身上,要打死她。
然後她有個遠房表哥,就主動提出要幫忙,給你送個兒子。
嘿嘿,沒想到啊,人家還真就不是忽悠,沒過一個月,就給你整個大兒子出來。
你回頭可得給人家送份大禮好好感謝一下呢。”
張樹根此時眼前發花,身子打晃兒,好不容易纔從嗓子眼裏擠出來一句:“那個野男人是誰?”
王翠霞攤攤手,“那就得問你的好媳婦嘍,我又不是包打聽。”
衆人絕倒。
你這還不算包打聽?
人家婆媳倆的醜事瞞的那麼死,都被你給扒的溜光,連褲衩子都沒給剩啊。
張樹根雙眼猩紅,死死地盯着陳二花,“說,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