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即也顧不上什麼野豬了,趕緊循着聲音去找小八。
原來這小小子因爲不能去爬亂石堆,站在原地又覺得沒意思,就到處瞎溜達。
看到不遠處有一個挺光滑的大石頭,他就想爬上去玩兒。
結果,剛到近前,就發現石頭上有血跡。
這小小子也是個傻大膽兒,不僅沒覺得害怕,反倒還挺興奮。
他以爲自己也能撿到一頭野豬呢,就趕緊順着血跡往石頭後面跑。
結果,跑過去一看,野豬沒有,“野人”倒是有一個。
而且還是渾身是血,眼瞅着快要死掉的。
於是小八就大聲叫了起來,想讓他爹和他姐來救人。
正所謂人之初性本善,小八是個單純善良的孩子,壓根就沒考慮過會不會救人反被訛,只一心想要救活這個受傷的人。
陸永安和陸佳甜以最快的速度跑了過來,就看到小八一臉焦急地指着地上渾身是血的人。
“咱們快點救人啊,他流了那麼老多血,快要死啦。”
陸永安下意識地往四周看了看,沒有發現其他人類的蹤跡,也沒聽見什麼聲音,初步排除了這人是被追殺的可能性。
然後他才仔細觀察了一下這個人。
這人緊挨着大石頭躺在地上,雙眼緊閉,臉色煞白,估摸着是失血過多昏迷了。
身上的衣裳破破爛爛的,還到處都是血跡。
腰間圍了一塊獸皮,身上揹着一個箭筒。
距離他不遠處,散落着弓箭和一把木製長槍。
看起來,這應該是獵戶。
就是年齡有點小。
看那五官和身量,估計也就十來歲。
也不知道是誰家大人這麼狠心,竟然讓這麼個半大孩子,獨自上山打獵。
陸永安又查看了一番他身上的傷口,不由得苦笑了下。
“這小子啊,應該就是和野豬幹架的那人。”
剛纔他還納悶呢,野豬獠牙上咋有血跡呢。
現在知道了,都是頂這小子留下的。
他身上的傷口基本都是野豬獠牙劃傷的,還有一些應該是被野豬撞的。
陸佳甜喫驚地瞪大了眼睛,“這小子的膽子也太大了吧?
竟敢撩次野豬。
耗子給貓當三陪,掙錢不要命啦?!”
陸永安連忙給陸佳甜糾正到:“這事兒應該是野豬先動的手。”
他可是專業養豬的,對於野豬的習性自然也有所瞭解。
這隻野豬應該是落單的公豬,屬於脾氣暴躁,攻擊性特別強的那種。
在東北的山林裏,連老虎都輕易不願意招惹這種野豬。
獵人們就更是恨不得一輩子都遇不上這種類型的。
但很顯然,眼前這小子運氣不咋好,獨自一人上山,竟和它遭遇了。
不過他也挺厲害,竟然能憑一己之力,把野豬給傷成那樣。
當然了,如果沒有金子橫插一腳的話,恐怕最後還是野豬的勝利機率更大。
到時候,這小子不是被野豬吃了,就是失血過多而亡。
反正肯定是死定了。
這樣說起來,這小子將來可得好好感謝金子,那是他的救命恩人,哦不,是救命恩貓。
砬子屯裏沒有大夫,也不知道能不能把他救活。
陸永安正想着呢,就見他閨女突然往他身上一靠。
“爹,你扶着我點,別讓我倒地上啊,挺涼的。”
說完,陸佳甜就把眼睛一閉,進了房車空間。
陸永安趕緊把她扶住,然後盤腿坐在地上,把她抱在懷裏。
閨女說了怕涼,他就當人肉坐墊吧。
陸佳甜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手裏多了一個醫藥箱。
“爹,咱們得趕緊給他止血。”
說完,就要去扒那小子的衣裳。
陸永安下意識地阻止,“哎哎,男女有別——”
陸佳甜無語地瞥了他一眼,“爹,你是認真的麼?”
陸永安用力拍了一下自己腦門,“完了,徹底被古化了。”
不過說歸說,他還是沒讓陸佳甜動手。
陸永安一手包辦了清洗傷口、撒藥粉和包紮的全部活計,只讓陸佳甜在旁邊打下手。
末了,還給那小子餵了一顆止血丹。
這可是華夏最著名的花家中醫館出品,不論是內出血還是外出血,止血效果都槓槓的。
嗯,價錢也是槓槓的。
要不是看這小子危在旦夕,陸永安都捨不得用。
這可是救命的寶貝,用一顆就少一顆呢。
一番忙碌之後,地上的少年已經不再有鮮血滲出了,呼吸也漸漸平穩了。
陸永安看看少年,再瞅瞅亂石堆,有點犯愁了。
咋把這一人一豬運到山下去呢?
把哪個暫時放下,他都不放心啊。
先運豬下山吧,萬一來了野獸把人吃了咋整?
先運人吧,要是豬被野獸或者是其他人禍害了呢?那可都是肉啊。
陸佳甜無奈,咬了咬牙,說:“我先把野豬收起來吧。”
房車空間裏暫時還有點地方,都是給野雞野兔預留的,現在先暫時借給野豬吧。
就是一想到過後要拎着血淋淋的野豬出來,陸佳甜就忍不住起雞皮疙瘩。
唉,爲了喫肉,她只能硬着頭皮上了。
把野豬收到空間後,剩下的小少年就好辦了,陸永安揹着就行。
剛走了幾步,陸佳甜突然“啊”的一聲驚叫,嚇的陸永安差點把背上的小少年給扔地上。
“咋地了閨女?”
陸佳甜指着受傷的少年,啊啊地叫了半天,才終於憋出來一句:“我想起來他是誰了。”
陸永安納悶,“你認識他?咱們屯子的麼?”
陸佳甜猛勁搖頭,“不是不是。”
剛想要往下說,一低頭,看見小八正一臉好奇地看着她。
陸佳甜把到嘴邊的話又咽回去了。
“額,我好像認錯了。”
然後,她悄悄地朝陸永安使了個眼色,用口型說到:回家再說。
陸永安無語至極,覺得他閨女真能坑人,說話還帶說一半的,這不是吊人胃口呢嘛。
而此時,張招弟正站在另外一座山上的懸崖邊,焦急地四下尋找着,嘴裏還嘀嘀咕咕地自言自語。
“奇怪了,上輩子明明就在這裏的,怎麼沒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