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覺得自己可能真返老還童了,不然咋會因爲這麼幼稚的事情而笑個不停呢。
有一瞬她覺得自己有點丟人,但緊接着她就告訴自己:
難得有機會重新過一把童年,管它那麼許多呢,開心就完了!
於是陸佳甜對於自己幼稚犯蠢的行徑立馬釋懷了,笑嘻嘻地爬起來,就要去打包自己的行李捲。
“住手!不許動!”陸永安嚴肅地吼到。
陸佳甜下意識地停住了動作,不解地看向站在炕沿邊的陸永安。
“爹你幹啥呀?抓犯人哪?”
陸永安瞪她,“對,抓捕逃犯,就地關押,你哪兒也不許去!”
“撲哧——”陸佳甜被逗笑了,“爹,你現在挺幽默啊。”
說完之後,她又繼續去整理自己和小八的被褥,三兩下就捲成了兩個長條。
“爹,幫忙把我倆的被褥拿到東屋去。”
她完全沒把陸永安的命令當回事,反倒還支使起他來。
陸永安氣的鼻子都要歪了,他這個爹的當太沒有威嚴了。
“陸佳甜,我和你說認真的呢,你少給我嬉皮笑臉的。”
陸佳甜一臉問號,啥事兒?
陸永安真想擡手給她一下子,但是又努力忍住了。
這是親生的!親生的!
都是我慣的!我慣的!
閨女得嬌養!得嬌養!
默唸完三句真經之後,陸永安纔算是控制住了自己蠢蠢欲動的手。
“陸佳甜,你不許搬到東屋去。北炕還住着景熙呢!”
陸佳甜晃了晃小腦袋,“我知道啊,所以我打算住在南炕啊。小八和小黑住北炕。”
陸永安簡直要被閨女的粗神經給氣吐血了。
“那也不行!男女授受不親,怎麼能住在一個屋裏。”
陸佳甜眼神怪異地瞅瞅親爹,“很好,古化地很徹底。
但是,我們還都是小孩子呢,算不上男女。
再說了,住一個屋咋了,中間不隔着幔帳呢嘛,跟隔斷似的,誰也看不見誰。”
她一點都沒覺得是問題。
而且她現在完全是把自己當做一個二十多歲的老阿姨,跟一個十歲的小屁孩住一個屋,有啥問題嘛。
陸佳甜都沒有發現,她現在都快趕上人格分裂了。
需要年齡小的時候,她就當自己是小屁孩。
年齡大有利的時候,她就說自己是老阿姨。
嘖嘖,身體和靈魂,總有一個能派上用場的。
陸永安纔不管她怎麼想的呢,這回也不慣着她了,說不行就不行,堅決不許去東屋住。
陸佳甜無奈了,最後爲了爹孃的幸福,她只得妥協地說:“那我搬去我奶那邊的西屋,總行了吧?”
陸永安想了下,這個可以行,不過還是得先問過老太太。
結果自然是不用想的,老陸太太樂不得地讓孫女過來住呢。
當即就去打掃炕蓆,還催着老陸頭再去給炕洞裏添把火,免得晚上凍着甜丫。
就這樣,陸佳甜成功地搬出了她爹孃的屋子,再也不用擔心半夜裏會聽到什麼奇奇怪怪的聲音了。
嘿嘿,我可真是個貼心的小棉襖。
她在心裏猛勁誇了自己一通,覺得她爹也肯定會很感謝她的。
不然那老些寶貝啥時候能用完啊。
陸永安把閨女兒子的鋪蓋卷都安頓妥當之後,又來到景熙跟前。
昨天晚上他怕景熙傷口發炎再半夜發燒,就和他住在了一屋裏。
結果可能是用的藥太好,這小子絲毫沒有難受的跡象,睡得賊香。
反倒是一夜裏擔心地醒了很多次的他,早上起來多了一對熊貓眼。
今天景熙已經能夠自己下地上茅房了,估摸着就更不能發燒了。
但陸永安還是要問一問的。
景熙看着一本正經喊他小黑的陸永安,心裏頭有些鬱悶。
這個名字以後就要徹底長在他身上了是吧?
肯定是陸佳甜那個小丫頭到處宣揚的。
可是,都已經決定要守護她的快樂了,他還能咋整,聽之任之吧。
放棄抵抗的景熙,只得默認了小黑這個“暱稱”。
“二叔,我自己可以的,你就回屋好好休息吧。”
見他沒有勉強,陸永安也就不再擔心了。
“那行,晚上你要是有啥不舒服的,就上對面屋喊我。”
小八在旁邊立即自告奮勇地舉着小手說:“我會照顧好小黑哥的。”
陸永安呵呵笑了下,心裏話了:你睡着後跟個小豬羔子似的,被人擡走賣了都不知道,還照顧人呢。
景熙聽到小黑哥仨字是時候,臉色更黑了。
但是莫名的,他又有一種奇妙的歸屬感。
瞧瞧他們家孩子,除了陸子健被叫做大健之外,從小二到小八,都是小字輩的,他這個小黑,正好配上,一聽就知道是一家人。
景熙覺得自己不完全是個外人了。
安頓好兩個小子之後,陸永安就急火火地回了自己屋。
“媳婦媳婦,趕緊把窗簾和幔帳都拉上,睡覺睡覺。”
那猴急的模樣,就跟沒開過葷的毛頭小子一樣一樣的。
白薇真是又臊又氣,臉上騰起了兩朵紅霞。
“睡個屁覺,天才剛黑。”
陸永安擺擺手,“天黑就睡覺,家家都這樣。”
這古代又沒有電視手機,油燈也捨不得點,天黑不睡覺,嘎哈呀?
要不咋古代人的孩子都多呢。
白薇算是發現了,屋裏沒有孩子在,這虎老爺們越發地沒羞沒臊了。
但是他說的也沒錯,屋裏已經黑了,又沒啥活兒要幹,只剩下睡覺了。
就是,今晚到底幾點能睡着,可不一定了。
看看陸永安那雙鋥明瓦亮的眼睛,還有止不住的笑容......
一夜過去,白薇困的不想起來了。
她是真沒有想到啊,現在這具身體明明就是天天干活的,咋還能那麼嬌氣呢,這會兒腰痠背疼的,擡手指都費勁。
不,不是她太弱,而是陸永安那犢子太強了。
不都說百無一用是書生麼,那個老混蛋前些年肯定沒好好讀書,都特麼把力氣放在耕地上了。
所以纔會像老黃牛似的有勁頭,一干就是半宿。
白薇覺得她需要補補,於是早上請示了老陸太太之後,她弄了兩條鹹魚幹給蒸上了。
其實家裏的這些淡水魚做成的鹹魚幹,最好是用油炸着喫。
一咬稀酥蹦脆,骨頭都能嚼着喫,老香了。
但是,沒有那麼多油啊,只能用清水蒸了。
好歹也是一口肉,就着苞米粥,也挺香的。
不想,有人的反應卻不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