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屯子裏的同齡孩子接觸地不算多,沒有啥要好的手帕交小夥伴啥的。
所以她當然不會一個人出門玩兒了。
張招弟一門心思要弄死陸佳甜,卻根本就找不到機會,只能在背地裏恨得咬牙啓齒。
要不是沒有棉花和布料,她都想扎個小人詛咒陸佳甜了。
張招弟以爲在離開砬子屯之前沒有機會對陸佳甜下手了呢,不想,機會卻突然出現在了眼前。
這一天,張招弟又被抽風的張樹根攆出家門,讓她去山上砍一大捆柴火回來。
張招弟穿着單薄的破棉襖,凍得哆哆嗦嗦的,卻也只能順從地出門。
路過屯子後頭的一個小山包時,她看見一大幫孩子正在玩兒冰爬犁,而陸佳甜正站在下面看熱鬧。
由於來玩兒的孩子很多,那個小山坡上的積雪已經被壓實了,表面形成了一層光滑的冰。
小孩子們排着隊往下放冰爬犁。
額,其實大部分小孩子的冰爬犁都只是一塊木頭板子,下面綁了兩根扒了皮的柳樹條而已。
這種冰爬犁過於簡易,下滑的速度並不快,小孩子們玩兒的一點都不過癮。
他們眼饞死了陸佳甜的冰爬犁。
那是她大爺陸永平親手給做的,樣子是她爹陸永安提供的。
冰爬犁的主體都是用柳木做的,寬敞夠大,能坐下倆小孩還有富餘。
而且座位下面還有兩根扒皮的柳木,泡水烘烤之後彎成了弧形。
這個冰爬犁在冰面上可以拉着走推着走,一點都不費力。
而從小山坡頂上往下放的話,速度老快了,像一陣風似的就衝到底了。
每次陸佳甜都會因爲速度太快,而激動地發出啊啊的尖叫聲。
簡直是羨慕地全屯子小孩兒都要哭了,他們也賊想體驗一下。
有些小孩子回家後就央求着大人給做個一模一樣的。
結果,都是捱了家裏大人們的一頓狗屁呲。
正事兒都幹不過來呢,誰有那閒工夫給你做冰爬犁。
能有個木頭板子的,就已經不錯了。
可不是所有的家長都像老陸家的大人們那樣慣孩子的。
所以小孩們就只能繼續瞅着陸佳甜的豪華版冰爬犁,默默地羨慕嫉妒。
陸佳甜知道屯子裏的小孩兒都眼饞她的冰爬犁,可是,她家也就只有這麼一個而已。
其餘的小哥哥和弟弟,也都是隻有一個低配版的簡易冰爬犁。
陸永平說了,男孩子哪有那麼多講究,有一個能玩兒就行唄。
陸永富則是說,家裏就一個小丫頭,自然是要用的玩兒的都和臭小子不一樣,才能顯得她金貴。
所以,陸家的男孩子們就只能巴結着陸佳甜,偷偷地外面輪流玩這一個豪華版的冰爬犁。
陸佳甜對於那些眼巴巴地想要借玩兒的孩子,就只能說一聲抱歉啦。
不過陸佳甜還是善良的,額,最主要是年紀在那兒呢,她答應所有小孩子都可以體驗一次她的冰爬犁。
雖然僅有一次,但小孩子們也都很滿足了。
陸家的小子們見暫時玩不到冰爬犁,就和馮家的幾個小子在一旁的空地上打雪仗。
這幾天他們一直在一起玩兒,已經建立起了深厚的友誼,還特別地合得來。
所以現在打雪仗都是混戰,根本分不清誰家小子是一夥兒的,逮到機會就是一通亂砸啊。
陸佳甜一會兒瞅瞅玩爬犁尖叫的小姑娘,一會兒瞧瞧打雪仗亂喊亂叫的小子們,嘴角不由得掛了微笑。
嘿,當小孩子真好,想笑就笑,想鬧就鬧,沒有一點煩惱。
這時候,山坡上的一個小姑娘坐上了冰爬犁,往前蹭了幾步之後,就從平地衝下了陡坡。
坡陡冰滑,冰爬犁就像是一枚出膛的炮彈,呼嘯着衝向了山腳。
那小姑娘從來沒有體驗過這樣的風馳電掣,當時就發出了興奮的尖叫。
陸佳甜壞心眼地想:嘿嘿,驚不驚喜?刺不刺激?
但是她萬萬沒想到啊,這句話下一秒就用到了自己身上,差點沒把她當場送走。
就在那小姑娘的冰爬犁即將到達近前的時候,陸佳甜突然覺得背後有人狠狠地推了她一把。
然後她站立不穩,就朝前面踉蹌着撲了過去。
而那個方向,正是冰爬犁俯衝而下的方向。
陸佳甜眼瞅着冰爬犁用飛一般地速度撞向自己,腦子裏嗡的一下。
完了完了,我這下不死也殘了!
她以前看過不少新聞,都是那種滑雪或者是玩雪圈,下面的人被意外撞飛的。
什麼骨折的腦震盪的都有,甚至還有直接被撞向高空,然後落下來直接摔死的。
哎呀呀,全都老恐怖了。
陸佳甜就因爲這些新聞,嚇得從來不敢去滑雪場玩兒。
哪裏知道,千躲萬躲的,都躲到古代來了,到底還是沒躲多。
難道她註定了要經受這麼刺激的死法?
陸佳甜在這一瞬間想了很多很多,直到她終於穩不住身體,跌倒在了雪地上。
她絕望地閉上了雙眼,等待着冰爬犁撞擊身體那一刻的到來。
不是她不想躲開,實在是這一切都發生在一瞬間,根本就閃避不開。
只能寄希望於老天爺,希望他老人家能夠大發慈悲,保佑她不被直接撞死吧。
受點傷啥的,她都可以接受。
陸佳甜絕望地等待着最後時刻的到來。
而與此同時,坐冰爬犁的那個小姑娘,也看到前方突然出現的陸佳甜了。
她尖叫着大喊:“啊啊,快躲開啊!我要撞到你啦!”
陸佳甜在心裏苦笑:“呵呵,我倒是想躲開,可是,躲不開呀。”
這時候,張招弟發出了惡毒的笑聲。
“哈哈哈,太好啦,世上終於要少了一個禍害啦!”
一想到自己不會因爲陸佳甜而被人殺掉,張招弟開心地不得了。
這輩子,她一定會富貴到老!
然而,下一瞬,張招弟就傻眼了。
這怎麼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