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喫驚地喊出了聲,但是,卻沒有一個人上前阻攔。
因爲他們都覺得,老張婆子肯定就是做做樣子嚇唬人呢。
老陸太太更是木着一張臉,就像是在看小丑表演。
她心裏明鏡似的,就老張婆子那德性,肯定是捨不得尋死的。
然而下一瞬,她就驚到了。
那老張婆子竟然不是裝模作樣,而是真的一頭撞到了她家大門上!
在場衆人也全都驚呆了,不可思議地看向老張婆子。
哇哦,這老婆子爲了掙錢都玩命了啊!
老張婆子:不,不是的!其實我就只是想比量一下,沒想真撞的!
她以爲肯定會有人攔住她,然後她就可以借坡下驢,繼續賴在老陸家大門邊上使勁訛人。
哪裏想得到,竟然沒有一個人攔她,就連她兒子和孫女也全都木呆呆地在一旁幹杵着。
老張婆子當時氣的都要冒煙了,在心裏頭把那幫木頭罵了個遍。
眼瞅着就要撞上大門的時候,她害怕地緊急剎車。
誰知道腳底下的雪太滑,根本就剎不住。
然後她就那麼直直地撞了上去,Duang的一聲,腦門立馬腫起來老大一個包。
老張婆子疼地眼淚都下來了,捂着腦門哎呦哎呦直叫喚。
老陸太太在短暫的錯愕過後,輕蔑地笑了。
“呦呵,你這自殺的技術不行啊,要不多練幾次?”
圍觀衆人立馬起鬨,笑着喊老張婆子再撞一次。
他們也算是看出來了,剛剛這一撞啊,就只是個意外。
老張婆子現在叫喚地有多慘,就說明她對生的眷戀有多重。
說是要撞死,不過是爲了威脅老陸家而已。
老張婆子被奚落的老臉通紅,半天說不出話來。
正打算厚着臉皮再繼續和老陸太太打嘴仗,卻突然覺得頭皮一緊,然後就眼瞅着大門迅速向她靠近......
竟是有人薅着她的頭髮,往大門上撞去。
老張婆子嚇得放聲尖叫,“啊——救命啊!”
大家也都這突來的變故驚到了,仔細一看,更加驚的不行。
那個抓着老張婆子腦袋的人,竟然是她兒子張樹根!
大家夥兒都看傻了,這是要謀殺親孃?
老陸太太看張樹根神情癲狂,竟真的發了狠地把老張婆子的腦袋用力往門上撞,連忙喊陸永安他們去拉開。
可別真把人撞死在他們家大門上,多晦氣。
陸永安兄弟三個齊齊上前,費了好大力氣,才總算是把發狂的張樹根給拽住了。
腦袋得到自由的老張婆子立馬癱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氣,有一種逃出生天的感覺。
剛剛被狠勁撞了兩下,她覺得腦袋瓜子都要被撞爆了。
她那該死的兒子,是真的想要整死她啊!
這時候張樹根已經被陸永安找來一條繩子給捆上了,結結實實的,就像是捆豬一個樣。
免得他再發瘋傷人啊。
老張婆子終於喘勻了氣之後,爬起來衝到張樹根面前,啪啪就是兩個大耳雷子。
“張樹根,你他孃的發什麼瘋?要害死你老孃麼?”
笑夠了之後,他才啞嗓吧唧地說:“你不是要撞死在老陸家大門上麼,我幫你啊,看我多孝順。
等你死了,老陸家就會給我一大筆銀子,還會給很多糧食。
我就不用捱餓了,還能拿着銀子娶個新媳婦。
你不是一直都疼我麼,看到我過得好,你應該高興纔是啊。”
圍觀衆人齊齊打了個寒顫。
哎呀娘呀,太嚇人了,這張樹根真是瘋了。
老張婆子沒想到竟是這樣的回答,一時間心寒的不行。
她疼了大半輩子的兒子,竟然爲了喫的和銀子,就要害死她。
而且,還要拿着她的賣命錢,去娶新媳婦。
悲哀啊,實在是太悲哀了!
老張婆子一時間都顧不上腦袋疼了,因爲她的心更疼。
老陸太太可一點都不同情她,毫不留情地諷刺到:“你們家的花花事兒可真多!
這一出一出的,簡直是讓人大開眼界啊。
你家孫女心狠手辣,三番兩次地害我家甜丫,現在還玩上離家出走了。
你和兒媳婦全都在外頭搞破鞋,孫子還是個野種。
現在你兒子又要謀殺親孃來換銀子。
嘖嘖——”
這總結相當精闢到位了,砬子屯所有人都跟着一起嘖嘖起來。
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這老張家應該就是上樑不正下樑歪的典型代表了吧。
老張婆子被羞臊地擡不起頭來,也沒心思繼續訛人了,趕緊招呼着幾個孫女,就要擡着張樹根回家。
但是,老陸太太卻攔住了她。
“咋滴,當我家是集市呢,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今天咱們把賬算清楚,不然,誰都別想走!”
老張婆子不服氣,梗着脖子說:“我都不找你要孫女了,你跟我算什麼賬?”
老陸太太呵呵冷笑,“你孫女是死是活可跟我家一點關係都沒有。
但是,我孫女甜丫受到的驚嚇,卻是你家張招弟害的。
這可是有很多證人的,你想賴都賴不掉。”
老張婆子剛想要強詞奪理地反駁,卻被老陸太太接下來的話給震得不敢出聲了。
“你家張招弟故意傷人,雖然最後沒有成功,但是按照本朝律法,依然是要判刑的。
我家甜丫被嚇的發高燒做噩夢,你家也是需要進行補償的。
所以,你現在還敢說不用算賬麼?”
老張婆子就是個沒啥見識的鄉下老潑婦,一聽說張招弟都觸犯律法了,頓時嚇的魂不附體。
她連忙撇清關係,“張招弟乾的事,你們找她去,和我沒有關係。
再說了,她都已經離家出走了,就不再是我們老張家的人了。
要啥補償也跟我沒有關係,你們有本事就找張招弟要去。”
說完,她就命令孫女們趕緊擡着張樹根走人,生怕被老陸太太賴上。
不想,她們又被人攔住了。
老張婆子看到對方那寒冰一樣的臉,頓時都要哭了。
他來幹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