攤位還沒等擺好呢，就有很多人圍了過來。
因爲老陸家每天出攤的時間差不多是固定的，所以食客們也就掌握好規律，踩着時間點過來排隊了。
這煎餅餜子完全可以當早飯，他們就省着開火了。
住在城裏啥啥都要花銀子，不論是柴火還是糧食蔬菜。
這麼算下來的話，他們買個煎餅餜子當早飯，也不算是太奢侈。
因爲這樣盤算的人不少，所以在過了最初三天的優惠期之後，生意雖然沒有那麼火爆，但卻很穩定。
牛婆子那邊一天只能賣出不到一百張的煎餅，而老陸家每天能賣出去三百多套煎餅餜子。
這樣的銷售量還是相當讓人眼紅的。
一套十五文，三百套就是四兩半銀子進賬。
即便是把成本往最高了算，也就是三兩銀子頂天了。
這樣的話，每天至少能淨賺一兩半銀子。
這還是外人給估算的呢，實際上煎餅餜子的成本沒有這麼高。
老陸家現在每天淨利潤都在二兩左右。
這要是那些紅眼病患者知道了這個實底兒，肯定更是要嫉妒瘋了。
尤其是那個牛婆子。
每天看着不遠處的老陸家生意紅火，但是自家的生意卻一天不如一天，半死不活的，她都要崩潰了。
於是，當有人出半兩銀子的價格想要買攤煎餅的方子時，她毫不猶豫地同意了。
甚至她還買一送一，給對方支招，讓他去把老陸家的油炸大餜子祕方也買了。
可以說這牛婆子的心思相當惡毒了。
她想的是，我掙不到錢，你們老陸家也別想掙。
一瞅那個來買煎餅方子的人就是有錢的城裏人，肯定有能耐，能把老陸家的生意都搶走。
要是老陸家不賣方子，那就是和對方結仇，更落不到好。
牛婆子想的跟朵花兒似的，可惜啊，她高估了那個買方子的人。
雖然腦袋大脖子粗，但是，他並不是大款，而是伙伕！
那人不過就是南方某府城的一個廚子，來永平縣走親戚而已。
意外發現了這煎餅，覺得挺新奇，就抱着試試看的想法來買方子。
他最開始的確是打算向老陸家買的，但是看人家生意那麼火爆，就擔心人家不賣，即便肯賣的話，肯定也得要高價。
於是他就在集市上挨個考察了一圈，最後覺得牛婆子家的煎餅是這些人家裏做的最好喫的，就打算買她家的方子了。
其實他本來是預計花一兩銀子的，誰想到，牛婆子竟然都不還價。
不僅立即痛快地同意了，而且還教的非常仔細。
那廚子當時還感慨呢，鄉下人就是淳樸實在。
他哪裏知道啊，牛婆子眼皮子淺，覺得自己隨便教教就能白得半兩銀子可是撿了大便宜了。
然後還能順帶着巴結上一個厲害的城裏人，又可以給老陸家添堵。
哎呦，簡直是一顆石頭丟出去打到了三隻鳥啊。
只可惜，那廚子並沒有讓牛婆子的壞主意得逞。
他試探着向陸家詢問了一下是否可以出售炸油條的方子，被拒絕了之後，就沒有過多糾纏。
能買到攤煎餅的方子，他就很知足了。
至於這種油炸大餜子，他已經觀察了很久，回去後慢慢研究，應該也能鼓搗出來。
於是那廚子興沖沖地帶着攤煎餅手藝返回府城，大展拳腳去了。
牛婆子使壞使了個寂寞，沒有等到老陸家倒黴，氣蒙了。
然後她就坐在自己攤位前，惡狠狠盯着老陸家的攤位，嘴裏還不乾不淨地嘟囔咒罵着。
那模樣和瘋魔了似的，嚇的本來打算買煎餅卷大蔥的人紛紛繞道，去其他攤位買去了。
現在老陸家改賣煎餅餜子，價格比普通的煎餅卷大蔥高了很多，不是誰都捨得喫的。
於是砬子屯那些賣煎餅卷大蔥的攤位倒也不缺乏顧客，單純賣大煎餅的也都生意不錯。
雖然每天都只能賺到三五十文的辛苦錢，但是對於砬子屯的人們來說，已經是一筆鉅款了。
他們做夢都沒敢想過，竟然還有機會天天進錢。
從賣大煎餅到現在，他們家家戶戶至少攢下了一兩銀子，這日子啊，老有奔頭啦。
大部分人都是非常感激老陸家。
當初免費把攤煎餅的法子教給全屯子人，讓大家存下了那麼多糧食。
後來在山洞裏躲水災的時候，也多虧了有大煎餅纔沒餓肚子。
現在，這大煎餅又成了能賣錢的香餑餑。
稍微有點良心的，都對老陸家感恩戴德呢。
像牛婆子那種不要臉的噁心人，畢竟只是極少數。
現在全屯子人都不咋搭理她家了。
看到她家的顧客都跑到自己攤位前面來了，砬子屯的人們招呼地格外熱情。
於是牛婆子更被比下去了，生意差到幾乎無人問津了。
這把她給恨的喲，心裏直罵：這老陸家咋還不倒黴呢？！
就在她氣的快要原地爆炸的時候，老陸家攤位上突然來了一羣人，讓她瞬間看直了眼。
走在最前面的是兩個身材魁梧的年輕男人，看着應該是護院家丁之類的。
之後是兩個中年婆子，雖然是僕人，但穿的竟然是綢緞衣裳。
再之後是兩個年輕漂亮的丫鬟，穿的也都是簇新的絲綢衣裳。
她們的身後是一位穿金戴銀蒙着面紗的女子，被兩個看起來精明能幹的丫鬟輕輕攙扶着。
後面還跟着十來個婆子家丁，一個個昂首挺胸的樣子，神氣的不得了。
牛婆子頓時覺得自己要嫉妒地上不來氣了。
同樣都是賣煎餅的，差距咋就那麼大呢。
她都快要黃攤子了，而老陸家卻能招來這麼顯貴的人物。
也不知道是誰家的千金小姐，竟然親自跑來喫煎餅餜子。
啊啊啊，這一下得賣出去多少錢啊！
牛婆子滿心都是不甘，又好奇這筆生意到底能有多大，於是瞪大了眼睛使勁瞅。
只是看着看着，她卻大笑起來。
哈哈哈，武秀娥，我終於要看到你倒黴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