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他揹着小手,在胡師邈面前踱着小步子,苦口婆心地“教育”起他來。
“胡神醫啊,你說說你都這麼大人了,咋能欺負弱小無助又可憐的金子呢?
它才這麼一丁點大,要是獨自一貓在山上生活,不得被那些野獸欺負死啊。
你這當神醫的,不光是醫術要好,更重要的是得有愛心,知道不?
咱以後可不行再說要把金子攆出去的話了,噢?”
小八叭叭叭地一通瞎白話,說完還伸手摸摸金子那毛茸茸的小腦袋。
“金子你放心,只要有你小八哥哥在,這個家就沒人敢把你攆走。
你永遠是咱家的貓!”
金子用腦袋拱了拱小八的手心,軟軟地喵了一聲。
好像在說:小八哥哥最好了!
小八得到金子的迴應,更加來勁兒了,衝着胡師邈挑了下眉毛。
“看到沒,我家金子老乖了,纔不是你說的那啥金虎銀虎的呢,它就是一隻可愛的小貓貓。”
胡師邈:“......”這小屁孩,咋那麼欠揍呢!
在今天之前,胡師邈從來沒有想到過,自己竟會被一個四歲大的小屁孩給教訓一通。
而他更加想不到的是,自己非但沒有絲毫不悅,反倒還覺得這小屁孩仰着腦袋叭叭叭的樣子,賊可愛!
他嚴重懷疑自己被螞蟻給毒壞了腦袋!
陸佳甜看着小八竟敢開口懟胡師邈,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這熊孩子不會捱揍吧?
咱也不知道這臭小子咋那麼多嗑兒,豆兒大的孩子,啥都能往外說。
她甚至一度懷疑這個弟弟是穿越或者重生的,還特意試探了很多回。
可惜結果很無奈,這小傢伙是貨真價實的原裝貨,就是腦子和語言發育過度了。
額,往好聽了說,這個臭弟弟是個小天才。
她姥爺每天給佈置了老多學習任務了,愣是沒有難住他。
這不,還有多餘的精力來跟着做試驗呢,順道——作死。
陸佳甜已經開始在心裏頭合計了,要是師父發怒,她該怎麼救小八。
她這位師父可不是啥好脾氣的人,而且一直被所有人捧着,哪裏能容忍一個黃口小兒對他橫加指責呢。
然而令她沒有想到的是,她師父不僅沒有生氣,反倒還大笑着把小八舉了起來。
“臭小子,你膽子挺肥啊,竟敢這麼對我說話。”
小八的膽子的確很肥,被突然舉高,絲毫都沒有害怕,還樂的嘎嘎的。
“哈哈,胡神醫你好厲害啊,我這麼胖你都舉得動,比我爹強多啦!
他最多隻能抱我而已!”
現在的小八已經不是一年前的小瘦猴了,他現在是個小胖球,圓乎乎的特別招人稀罕。
就是要想玩兒舉高高的話不太容易,至少陸永安現在的體格子是整不動。
他最多隻能做到抱着兒子走兩步而已,連脖頸都不敢讓他騎。
嗯,小八太重了,他的頸椎恐怕承受不住。
胡神醫一聽自己比陸永安厲害更加高興了,把小八高高的拋起來,然後再接住。
“啊——太好玩兒啦!”傻大膽小八一邊尖叫一邊大笑。
陸佳甜看的心都要蹦出來了。
哎呦我的天啊,危險啊!
雖然她師父也是會功夫的人,但畢竟是五十多歲的小老頭啦,萬一失手沒有接住小八呢?
幸好小八的體重很給力,胡師邈拋了幾下之後也整不動了,就把他放到了地面上。
小八還嘎嘎傻樂呢,樂夠了之後,就把魔爪伸向了金子。
“金子,我也讓你體驗一把飛起來的感覺呀。”
說着,就抱過金子,扔向了半空中。
毫無防備的金子被嚇的發出驚恐的喵叫,然後不等小八接住它,就嗖的一下調整了方向,跳到地上逃走了。
接了個寂寞的小八:“金子呢?
難道我這一下用力過猛,把它給拋到房頂外面去了?”
陸佳甜看着四下轉頭找貓的小八,笑噴了。
胡師邈也是被這一幕給逗得夠嗆,擡手在小八屁股上輕拍了一巴掌,笑道:“你個傻小子,貓被嚇跑啦。”
小八一聽立即撒腿跑出去追,“金子,等等我啊——”
屋裏的師徒二人再次爆發出一陣大笑。
這一人一貓倆活寶兒,真是太招笑啦。
隔壁正在被馮姥爺壓着學習的孩子們心裏像被貓撓似的,好想去看看他們在笑啥兒啊。
可是馮先生說了,只有完成他佈置的任務纔可以下課呢。
於是爲了能夠儘早出去湊熱鬧,這幫孩子學習的更加認真了。
而製造了這個學習動力的師徒二人,已經把金子的身份問題擱到一邊,繼續搞研究去了。
胡師邈覺得徒弟和小八說的對,就金子那撒嬌賣萌饞嘴巴的模樣,說它是金虎,估計根本沒人信,他也就別自尋煩惱了。
還不如藉着徒弟想要搞研究的機會多教她認識一些藥材,順帶着多教一些方子呢。
自己收的寶貝徒弟,想方設法地帶出來啊,不能讓她跑的太偏。
一門心思要研製好東西的陸佳甜,並沒有發現自己被師父給套路了。
她認認真真地學習着,試驗着,不知不覺間,會的東西就越來越多了。
可是她卻一直都沒有做出想要的那幾樣東西,每天還在不停地試驗中。
時間轉眼就到了三伏的時候,天上的太陽跟不要錢似的努力散發着熱量,地上的植物都被烤的蔫巴巴的。
幸好老天爺最近賞臉滴了幾次毛毛雨,好歹的保住了植物們的命。
但是莊稼不比野生植物,嬌弱的很,那幾次小雨滴,根本就不夠它們用的。
幸好各個村屯都有很多存水的大坑,人們又都肯下力氣挑水澆地,所以莊稼們還都健在。
如果不再有啥大意外的話,今年秋天的收成還是可以期待的。
然而,莊稼有水喝,人卻快要喝不上水了。
因爲,水井的水位越來越低,已經供不上大家用了。
砬子屯的人們每天爲了挑水總吵架,甚至有人大半夜蹲守在水井旁,等着裏面冒出足夠的水,好趕緊挑回家。
有些實在搶不到井水的,就不得不去馬上斷流的河裏,以及存水的大坑裏挑水吃了。
這時候也顧不上乾淨埋汰了。
老陸家雖然自家有水井,不用去和屯子裏的人搶那口公用水井,但是,情況也沒好到哪裏去。
眼瞅着那口井出水量越來越小,就要供不上家裏這麼多人喝了。
爲了節約用水,陸佳甜連試驗都停了。
可是如果繼續這麼發展下去的話,她家也得喝那些埋汰水了。
陸佳甜這個輕微潔癖症患者光是想想都要崩潰了。
這可咋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