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石頭是從山上剝落下來的,基本上都是片狀,就是厚薄不一,形狀也不那麼規則。
陸佳甜不太懂這些石頭是什麼類型的,但瞅着和那個博物館裏的挺像,就上手試了一下。
她找了一黑一白兩塊石頭,然後用白石頭在黑石頭用力一劃......
“哎呀,有印子了!”陸永安激動地叫到。
陸永平和陸永富也看的直叫喚,這也太稀奇了。
之後三個人也學着陸佳甜的樣子,撿了兩塊石頭,劃了幾下。
當見到黑石頭上佈滿了白印子之後,幾個人全都笑了。
哈哈,他們的運氣太好了,不費吹灰之力就找到了。
這下子全家孩子的讀書工具有了。
不過笑過之後,陸佳甜又給他們提了個難題。
“得找一塊大點的石頭當黑板,表面要磨得光滑一些。
而白石頭呢,最好磨得圓潤一些,省的劃破了手。”
陸永安兄弟仨被難住了,這得咋做啊?
找塊大石頭還算是好完成,眼瞅着周圍就有不少散落的大石片。
但是,怎麼把它們磨平磨圓,就是個難題了。
陸佳甜往四處望了望,沒有見到合適的材質。
於是就指揮着三個大人,挑揀了大大小小不少石頭,回家後慢慢處理吧。
幾個人回到家裏後,小心地把這些石頭都放好,就又被陸佳甜喊着幹活去了。
他們去了屯子外面的一條大河旁,挖了很多河沙子回來。
之後全家人就一起在沙子堆裏磨石頭。
最先打磨的當然是黑板了。
在黑色石頭上面撒上一層河沙,全家老小齊上陣,手裏拿着一塊石頭,來回摩擦。
直到把黑板表面磨得平整光滑了,大家又開始磨小一點的黑板。
大黑板是陸永安講課用的,而小黑板則是孩子們練字用的。
搞定了黑板之後,陸佳甜又讓大人們把白石頭截成合適的長度和寬度,然後繼續打磨,直到表面光滑不劃手。
想要做成真正粉筆那樣標準的圓柱體,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只要能寫字,不把手劃破,就足夠用啦。
簡易的設備都準備好之後,陸永安就要正式上課了。
他可緊張了,不停地拿着白石筆在黑石板上寫字。
這都是他明天要教的字,不反覆練習,他怕教錯了。
陸佳甜見狀就可無奈了,“爹,你就是教幾個字而已,又不是去參加考試,真不用這麼緊張。”
陸永安抹了下額頭的汗,“哎喲,閨女你不懂,這叫臨陣磨槍不快也光。”
“哈哈——”陸佳甜被逗笑了。
看出來了,她爹是真重視這份新工作啊。
不過這樣也挺好,證明他教學認真啊,不會誤人子弟。
陸佳甜之後也不再勸他別緊張了,而是乾脆給他當起學生來。
“爹,你先拿我練練手,找到感覺就好了。”
“哎,對呀,你這個主意靠譜啊。”
陸永安立即讓閨女坐在炕上,他拿着黑板比劃起來。
“我們學的第一個字,是陸字,也就是咱們的姓。它是這樣寫的......”
等到把明天要講的三個字都說完了之後,陸永安高興地直拍大腿。
“哈哈,我竟然真的可以當教書先生了!往後請叫我陸夫子!”
陸佳甜也很替她爹高興,於是特別配合地起身鞠躬。
“見過陸夫子!夫子好!”
陸永安立即收了笑容,滿臉嚴肅地擺了擺手,“嗯。以後要認真學習啊。”
白薇進屋的時候正好瞧見他們父女倆的這一幕,好懸沒笑岔氣了。
這倆活寶啊!
第二天一早,老陸太太和陸盛就率先起來了。
他們非常重視今天的“開學儀式”,特意把早飯做的豐盛了些。
喫過飽飯後,陸盛把全家八個小子都召到了跟前,一通囑咐。
“你們從今個兒起,就是讀書人了,一定要認真學。”
小子們齊齊迴應,拼命表決心。
陸佳甜頓時就不高興了,扯了扯陸盛的袖子。
“爺,你是啥意思嘛?
囑咐哥哥弟弟們,卻不搭理我。
你是不同意我跟着一起讀書麼?”
陸盛被她突如其來的質問給鬧得一愣,下意識地就回答了一句:“啊,女子無才便是德,你讀書幹哈呀?”
陸佳甜萬萬沒想到,竟會得到這樣的回答,一時間竟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她從來就沒想過會出現這樣的問題。
來到古代後,她一直都備受全家人的寵愛。
她完全忘記了古代的男女不平等有多嚴重。
此時一句女子無才便是德,瞬間讓她認清了現實。
可是,難道以後她都要一直活在這樣的不平等裏麼?
她突然覺得很心酸,也很委屈。
不自覺的,眼淚就滾落了下來。
見到她毫無預兆地哭了,陸盛頓時就慌了。
“哎呀,甜丫別哭啊,你要是想學,爺就讓你學。
你別哭啊!”
這會兒什麼女子讀書無用論都被陸盛拋到腦後去了,只要孫女別哭,咋地都行。
老陸太太氣惱地剜了老頭子,“就你亂說話,看把我甜丫都惹哭了吧。”
懟完人後,老陸太太趕緊過去摟住陸佳甜,好聲好氣地哄了起來。
“甜丫啊,咱不聽你爺的,他就是個啥也不懂的棒槌。
誰說女人不能讀書的,你奶小時候就上過族學。
我們老家那邊,好多女孩子都上族學或者學堂呢。
就你爺這個土老帽,沒見過世面,才說那些不着邊的傻話。”
老陸太太可從來都不覺得女人沒有用,她一直奉行的都是誰有本事誰就是好漢,不論男女。
陸佳甜被她奶的這通言論給哄好了,甚至還破涕爲笑。
哼,管她這個古代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只要她家人同意她,支持她,以後她就不會受憋屈。
於是,在這個小風波結束後,陸夫子正式上崗了。
但是,當夫子可真心不是容易的事兒,陸夫子沒過幾天,就頭疼了。
這石頭可是挺堅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