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佳甜原本對胡師邈的真實情況不感興趣的,管他是瘋癲小老頭還是隱世神醫的,都與她無關。

    但是,現在倆人變成師徒關係了,那就得另當別論了。

    畢竟是自己師父嘛,得知道他是個啥樣人兒啊。

    她最先關心的就是,師父說要在這邊住三年,那他家裏人不惦記麼?

    胡師邈見小徒弟關心自己,頓時美的都要飄上天了。

    然後說話就更加不着邊際了。

    “乖徒弟你別擔心,我經常三五年不回家的,大家都習慣了。”

    不過他雖然嘴上這麼吹噓着,心裏頭卻暗暗告訴自己:我得藏好了,三年內不能被那癟犢子發現。

    正想着呢,就聽見他的乖徒弟又好奇地問了一句:“那你的仇人呢?

    就是偷你藥箱,還害得你差點被螞蟻毒死的那個,還會來找你麻煩不?”

    胡師邈的表情一僵,這徒弟是扎心小能手麼?

    咋哪壺不開提哪壺呢!

    這絕對是他一輩子的恥辱!

    可是看着小徒弟歪着小腦袋等答案的好奇模樣,胡師邈還是咬咬牙,回答了。

    “咳咳,那個老混蛋沒空來找我。”

    陸佳甜眨巴眨巴大眼睛,“擁護啥呢?”

    胡師邈想到了醉酒前的事情,頓時就又嘚瑟起來,晃盪着二郎腿,說到:“我給了他下了三年不舉的藥,他忙着哄媳婦還來不及呢!哈哈哈——”

    陸佳甜:“......”師父啊,我該誇你一句作死小能手麼?

    怪不得差點被螞蟻給毒死,原來這都是自作自受啊。

    之前她就總覺得師父的口氣不太對,每次提到那個害了他的人,都只是咬牙切齒,但卻並未感覺到啥仇恨。

    現在算是整明白了,合着這就是一對損友。

    之後通過胡師邈的臭顯擺,陸佳甜也印證了自己的想法。

    她師父給人家下了不舉的藥,然後對方氣不過,就灌醉了滴酒不能沾的他,想看他出醜。

    估摸着還想趁他酒醉的時候要解藥的。

    就是不曾想,她師父根本就沒帶那個解藥,然後還發酒瘋跑掉了。

    只可惜運氣不咋好,他也不知道怎麼地就跑到砬子屯附近的山裏了。

    然後瞎胡亂走,誤打誤撞地捅了螞蟻窩,還正好醉倒在那裏。

    這要是沒有碰見陸佳甜,他估計就得悄無聲息地死在那裏了。

    說到這裏時,胡師邈不由得拍着胸口又後怕了一陣子,然後就嘎嘎直樂。

    累死他也找不到自己,接下來的三年就天天被那個兇婆娘揪耳朵吧,哈哈哈——

    看着這不着調的師父,陸佳甜覺得心累。

    能活到這麼大歲數還沒被打死,可真是命大啊。

    壓下想要叛出師門的念頭,陸佳甜開始跟着胡師邈正式學醫術了。

    雖然他說要讓陸佳甜先當小藥童,但是該教的東西卻一點都沒有落下。

    辨識藥材,認穴鍼灸,一些簡單的藥方和對症開藥,他全都一股腦的教,完全不考慮小徒弟才六歲而已。

    陸佳甜以前從來沒有接觸過這方面的東西,但是學起來卻特別快,她自己都驚到了。

    胡師邈每天都大呼小叫地說她是個天才,全家人也都跟着樂。

    家裏有這麼一位神醫坐鎮,大家的身體狀況是越發地好了。

    屯子裏有人聽說後,就想要上門求診。

    可是胡師邈哪是能隨便給別人看診的人呢,連個眼神都不想施捨。

    但他一想到這些人都是小徒弟的同村人,就決定稍微破例一下下。

    然後,他竟然讓陸佳甜去給那些人看診。

    陸佳甜都要嚇死了。

    這是沒考下來駕照就要上路開車?

    不行不行,會出人命的!

    然而胡師邈的長白怪醫名頭可不是白叫的,那脾氣怪的很,他決定的事兒,沒人能改變。

    於是,陸佳甜就被趕鴨子上架了。

    若干年後,江湖上流傳着一個神話:小神醫天資聰穎,六歲就能獨立給人看診了。

    陸佳甜聽說後,只想回覆一句“呵呵”。

    砬子屯的百姓們聽說是陸佳甜給看診,頓時就想打退堂鼓了。

    一個六歲的小娃娃,剛拜師沒幾天,哪會看什麼病啊,草藥都沒認全呢吧。

    後來還是有些人爲了貪圖便宜,決定讓陸佳甜給瞅瞅,萬一撞大運了呢。

    不花錢就能看好病,多好的事兒啊。

    於是陸佳甜就有了實習對象,每天都要給三兩個村民瞧病。

    她像模像樣的按照師父教的去做,望聞問切,然後給出自己的判斷。

    胡師邈真是把這些村民的價值利用了個徹底,每天都是實踐教學,讓他的小徒弟好好琢磨。

    說的對他就鼓勵,沒有判斷準確,他就一點點地教。

    還別說,陸佳甜的經驗快速積累,號脈的準確度越來越高了,開的方子也越來越對症。

    村民們不用花診金就能得到神醫的看診,都樂壞了,不論大病小情都往這邊跑。

    就算是被陸佳甜當做練手對象也無所謂啦,反正也就是多坐一會兒,又不能少塊肉。

    嗯,就是偶爾遇到需要鍼灸的時候,可能會有點小意外。

    認穴不準就下針的話,會很疼,有時候還會出血。

    所以,村民們一般都不讓陸佳甜給鍼灸,寧可多喫幾服藥。

    反正陸佳甜這邊賣的藥都很良心,比縣城醫館的要便宜不少呢。

    胡師邈見沒有人給小徒弟當鍼灸練手的,就打算傳信兒回谷裏,讓他們送一個鍼灸銅人過來。

    不想還沒等傳出信兒去呢,陸家和馮家的小子們就主動送上門來,說讓甜丫妹妹放心大膽的扎,他們不怕疼。

    景熙更是繃着小臉伸出胳膊,讓她隨便扎。

    陸佳甜當時就被感動的眼淚汪汪的。

    嗚嗚,她咋這麼命好啊,攤上了這麼一幫可愛的小哥哥小弟弟。

    胡師邈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場景,也被這幫小子給感動到了。

    心情一好,他就決定讓所有小子都來旁聽課程。

    雖然不能把他所有本事都學了去,但是好歹的可以讓他們認識一些基本藥材,會做一些常用的傷寒藥和金瘡藥之類的。

    小子們被這份大驚喜都給砸暈了,一個個樂顛顛的跟在後頭學了起來。

    而景熙,更是被胡師邈特殊照顧了一下下。

    “黑小子,你想變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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