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有消息了。”
墨六壓低聲音說的這句話,聽在景熙耳朵裏,簡直就是天籟一般。
他立即放下碗筷,嚴肅地說:“快講。”
只要他話題轉得快,就可以打敗甜甜的流氓眼神!
陸佳甜也真的被墨六的消息吸引到了,暫時放棄了耍流氓,一邊喝着熱牛奶,一邊支愣耳朵聽。
“昨天那個賣身葬父的大妞,不是咱們朝雲國的人。”
墨六用非常鄭重的口吻說了這麼一個沒啥用的消息。
陸佳甜頓時翻了個大白眼。
“哎我說,你們暗衛的本事還得練啊。
那父女倆說話有很重的口音,一聽就知道是東胡族人嘛。”
景熙也對這個所謂的消息不是很滿意,眉頭微微皺起。
墨六見狀不敢再廢話,趕忙說重點。
“他們父女二人,是從沙漠那邊過來的!”
這話一出,陸佳甜和景熙同時坐直了身子,目光灼灼地盯着墨六。
墨六知道這二位的脾氣,立即用最簡潔的語言交代了目前掌握的情況。
原來那大妞的爹叫巴圖和坦,以前是一個東胡部落的族長,帶着幾千族人生活在沙漠之中的一處綠洲裏。
雖然日子過的貧苦,但很安穩。
兩年前,東胡國殘部佔領了他們的家園,並且把這幾百人當做奴隸驅使。
巴圖和坦想要反抗,但根本不是王室的對手,就只能帶着族人們苟且偷生。
去年烏楊磬帶兵進攻東胡大草原時,他們這些“奴隸”也都被帶了出來。
年輕的男人都跟着上戰場,而其他人則是燒火做飯幹雜務。
後來烏楊磬敗退時,巴圖和坦趁亂帶着婆娘閨女和兒子逃跑了。
只不過他們身無分文,就只能到處流浪,靠打零工維持生活。
這次到了永仁城,家中的小兒子虎子患了重病,沒有銀子醫治。
於是大妞就想出了賣身葬父這麼個主意。
結果沒想到,大妞腦子不好使,硬是挑中了景熙。
陸佳甜聽完之後,很是無語。
這個大妞真是個奇葩!
到底是賺銀子重要,還是看臉重要啊?
大妞如果知道陸佳甜的疑問的話,一定會說:兩個我都要!
可惜啊,這世上向來少有魚與熊掌兼得的好事。
太過貪心的下場就是啥也得不到!
景熙現在一想到大妞看他的眼神,就鬧心,於是乾脆略過這個人,專門問起巴圖和坦來。
暗衛們自打昨天起,就一直暗地裏觀察。
發現這一家子人,都不太有心眼。
說的好聽點,是直爽。
說白了,其實就是心思簡單。
或許跟他們世代生活在大漠深處,少與外人接觸有關。
這一家四口,說話的時候都不知道揹着人。
雖說是租住在城郊的一處破宅子裏吧,但周圍居民可是很多的。
結果這一家子可好,絲毫不知道隱藏過往經歷,甚至還和鄰居們吹噓以往的生活。
尤其是那個大妞,今年剛滿十八歲,竟然就早已經有過男寵了。
據她說,要不是被東胡國王室給強迫當了奴隸,她早就擁有五六個男人了。
陸佳甜聽到這裏時,狠狠地擰了一把景熙的腰間軟肉。
招蜂引蝶的禍水!
景熙覺得自己都要冤枉死了。
要是長的不好看,甜甜能看得上眼麼?
現在又嫌棄他長的太好看,他咋那麼難呢!
至於那個豪放的大妞,景熙是連回想都不願意。
被她喊了幾聲公子,他都覺得自己髒了。
唉,要不然以後再出門的時候,他戴上個面具?
景熙心裏頭胡亂想了下,很快又繼續說正事。
“想辦法收服巴圖和坦,讓他當嚮導。”
墨六立即就要領命離開,陸佳甜叫住了他。
“不是說他家小兒子病了麼?
我去給他看看。”
還有什麼比救命之恩更能拴住一個人的呢?
尤其是一個愛子心切的父親。
巴圖和坦都願意假扮死屍了,想來對當嚮導應該沒啥意見吧?
景熙聽了陸佳甜的主意後,想也不想地就否決了。
“你不用出手,隨便找個大夫就好。”
他一點都不想讓甜甜再看見那個什麼大妞。
雖然他很喜歡看甜甜喫醋的小模樣,可是腰間軟肉喫不消啊。
陸佳甜不知道他拒絕的理由竟是這樣,還在認認真真地跟他解釋。
“大夫救了他兒子的命,用銀子就能還清。
可是我出手不要銀子,他就只能用自己償還。”
景熙依然不同意,堅持要去找個靠譜的大夫。
可惜沒想到,這個虎子得的是一種怪病,永仁城裏的大夫根本就治不好!
折騰了小半天,墨六把全城的大夫都帶過去看了,全都是搖頭。
沒得法子,還是需要陸佳甜親自出馬。
景熙的臉色又黑了。
“要不,咱們還是等等醫谷派人來吧。”
陸佳甜完全沒跟上他的腦回路,納悶地問:“你爲啥非得不讓我出馬呢?”
景熙憋了半天,擠出一句:“我就是捨不得你挨累。”
陸佳甜白他一眼,“你猜我信不?”
不過見景熙不想說,陸佳甜也就不多問,而是說到:“醫谷到現在都沒有給我信兒,估計是找不到合適的人選了。
畢竟這片大漠很少有人踏足,裏面情況變幻莫測。
就連之前抓到的那些俘虜都不曉得具體行進路線。”
景熙聞言垮了肩膀。
爲今之計,好像就只有讓巴圖和坦一家當嚮導了。
希望那個叫大妞的,能別再發瘋,衝他喊什麼公子。
不然他可不敢保證能否留她小命。
景熙正在心裏暗暗發狠,就聽見洛羽激動地說:“小姐,谷裏來消息了。”
陸佳甜激動地說:“說什麼了?”
景熙更是激動不已,“快把人帶進來。”
他下意識地以爲是嚮導到了。
可是洛羽卻衝他搖搖頭,“沒有人,就是一隻蒼鷹來的。”
景熙:“......”你們長白醫谷這麼牛的嘛?
送信不用鴿子,竟然用蒼鷹!
行吧,信鴿還是信鷹的都無所謂,重要的是——
“那蒼鷹帶來的消息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