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確實英明神武,但不是這麼神機妙算!”

    “你我追隨陛下久矣,大哥,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吧?”

    尉遲敬德爲人比較謹慎。

    自從他加深了對太子的瞭解,心中隱隱也有這樣的猜測。

    只是這個推斷實在太過驚人,他不敢宣之於口。

    畢竟,此時的太子,名聲雖然不像當初那麼狼藉,但也不是太好。

    或許有人因爲太子一些發明創造而看重他。

    但奇技淫巧,不容於儒家。

    而沒有儒家那幫掌握話語權的士大夫吹捧,李佑的名聲,不會有根本性改變。

    這個話題實在太過敏感了。

    二人也只是略微一提,就不在深入了。

    如果這位國師真的是太子殿下,陛下這麼藏着掖着,必然是爲了保護太子殿下。

    還是爛在肚子裏爲妙!

    二人對視一眼,心中皆浮起這個念頭。

    同時,二人心中更有竊喜。

    他們認爲,這個祕密,恐怕知道的人少之又少了。

    所謂上位者與下位者最大的差距不就在於此麼?

    信息的偏差甚至要比錢財權力的差距更令人絕望。

    對於尉遲敬德、程咬金這樣兩位位高權重的當朝國公來說,有這種判斷,他們對太子下注的決心更大了。

    至少,這位東宮太子可不是李承乾那樣的西貝貨。

    皇帝必然是培養來接班的。

    無論如何,二人的家族都立於不敗之地。

    他們已經靠着從龍之功達到了權力巔峯,這一次豪賭,自然也不願意錯過。

    尉遲敬德捋須微笑道:“老弟,既然太子是這樣的天縱之才,難怪他平時的爲人作風如此特立獨行。”

    “恐怕你我二人眼中的要緊事,他只需掐指一算。”

    程咬金也是“嘿嘿”笑了兩聲,“那我們怎麼去示好呢?”

    尉遲敬德淡淡道:“空手去就行!”

    “不僅如此,我們還要有求於他,直接提出請求!”

    程咬金如同看傻子一樣盯着尉遲敬德,譏諷道:“大哥,你我剛纔還在說太子是一頂一的聰明人呢!”

    “你這麼幹,不是拿太子當冤大頭麼?”

    尉遲敬德笑了。

    “老弟,衝鋒陷陣你厲害,這爲人處世你就不懂了吧!”

    “都說了太子是天縱之才,你我無論怎麼示好,也很難打消太子的疑慮。”

    “不如直接攤牌,以太子的心性,肯定不會拒絕的!”

    “再說了,你我又不是心懷不軌,只是請求合作罷了,太子何必拒我於千里之外呢?”

    “就算太子不同意,也沒多大事。”

    “你說呢,老弟?”

    程咬金低頭想了想,嘆道:“大哥說得不錯,對付太子殿下這樣的聰明人,我們還是不要玩心眼。”

    “別到時候弄巧成拙,惡了太子,那就慘了!”

    “怕了你們這些玩心眼的,我老程還是堂堂正正做事吧!”

    尉遲敬德哈哈大笑。

    “我看事不宜遲,你我二人今天就登門拜訪太子吧!”

    “但願太子殿下給咱倆這個面子了。”

    尉遲敬德與程咬金不愧是武將出身,行動力比房玄齡這樣的文官強多了。

    房玄齡與孔穎達虛與委蛇,又是試探,又是利益交換,還沒定下調子。

    而尉遲敬德和程咬金已經投下了拜貼。

    此時,長安城歌舞昇平下的暗流愈發洶涌了。

    就連李佑這樣混不吝的大心臟,都有些受不了了。

    沒辦法,《西遊記》背後的利益太大了。

    造紙術和印刷術,這兩樣超前的技術絕對是人見人愛的香餑餑。

    誰都想咬一口!

    長安城這些大大小小的權貴,無不前來試探太子府。

    一連幾天,都有人來拜訪。

    不過,這些前來拜訪之人大多是管家之流。

    卻沒有一個真正的大人物前來。

    畢竟,在這些權貴看來,區區奇技淫巧,還不值得站隊太子。

    對於李佑來說,這些人就像蒼蠅,他根本懶得理會。

    所以,李佑直接下令,閒雜人等,一概不見。

    如此,方纔過了幾天安生日子。

    不過,這樣的舒服日子卻是被尉遲二人打斷了。

    太子府。

    搖曳燭火下,李佑面色沉凝,一副皺眉深思的模樣。

    他翻了翻手中的拜貼,忽然道:“岑文本,你覺得鄂國公和盧國公什麼意思?”

    “這兩人怎麼忽然投來拜貼,還要親自登門拜訪?”

    “難不成本宮還真成了香餑餑?”

    “哼!也不看自己牙口利不利,誰都想來咬一口!”

    岑文本現在是太子少師,名爲太子恩師,實則是李佑的高級幕僚。

    不過岑文本姿態擺的很正,他自己也覺得他沒什麼好教太子的。

    也放心地領着這份清貴職位。

    岑文本就算什麼都不幹,只要有這麼個身份,那也是近水樓臺先得月,清貴着呢。

    若是李佑奪得大寶之位,岑文本更是一飛沖天,貴不可言。

    當然,這也是未來的事。

    不少不看好當今太子的人還等着看他笑話。

    誰都知道,皇帝越是能耐,太子之位越是難坐。

    就連李承乾都被李世民“幹掉了”。

    也難怪很多人不看好岑文本的前景。

    要知道,岑文本可是太子之師,與太子牽連太深,根本不存在改換門庭的可能。

    若是日後太子敗落了,岑文本肯定是一落千丈,再無翻身的可能。

    不過,岑文本卻絲毫沒有這樣的“覺悟”。

    在他看來,以陛下如今對待太子的態度,只要太子殿下不起兵造反,皇位是舉目在望的。

    岑文本心中很篤定,這個從龍之功,他是得定了。

    但是岑文本也有煩惱。

    太子的能力太強了,總是整出一些出人意料之事。

    按岑文本的心思,既然陛下如此器重信任,胡亂折騰不如鎮之以靜。

    反正皇位都是妥妥的,何必再生事端。

    一念及此,岑文本心中無比無奈。

    “殿下,鄂國公與盧國公此番投來拜帖,親自前來拜訪,恐怕事情不簡單啊!”

    “此二人的心思,應該與其他權貴不同。”

    李佑向來對這些權貴世家嗤之以鼻。

    之前的倭國遣唐使作亂,背後就有這些人的影子。

    倭國人爲禍長安,欺壓百姓,這些人受了倭國人的賄賂,把事情壓了下去。

    若是沒有這些人的支持,倭國人敢在長安這麼囂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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