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帝國各個勢力無不關注這一次賭約!

    這場看似滑稽兒戲的賭約,在長安城掀起了一陣波瀾。

    朝堂之上的暗流暫且不提,就連長安城的老少爺們也一時熱議。

    更有甚者,竟然開了盤口,對一個月後的勝負押注。

    長安西市。

    “聽說了麼,今日朝堂可是發生一件大事!”

    張三子得意洋洋,頗有幾分神棍模樣。

    其餘閒人早就等不及了,紛紛催促。

    “我說張三子,天天吹你大舅家的連襟兄弟是戶部侍郎。”

    “怎麼?今天終於搞來點內幕消息給爺們樂呵樂呵?”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我可沒空跟你在這打機鋒。”

    “你也不滿世界打聽打聽,長安城的老少爺們,誰不是沾親帶舊的。”

    “……”

    張三子原本還想賣弄幾句,見衆人不耐,立馬賠着笑臉,偃旗息鼓了。

    “行行行,各位爺,三子我給各位賠禮了!”

    “今天這事倒是一件大新聞,說是陛下新封的文成公主與御史魏大人打賭,還要陛下做見證呢!”

    “呵呵,文成公主與鄭國公打什麼賭?”

    “不是說這位宗室貴女封爲公主是爲了與吐蕃和親麼?”

    “老黃曆了,吐蕃蠻夷惹怒了陛下,陛下不打算和親了,已經調集軍隊要開戰了!”

    “我倒是好奇了,這兩位打的什麼賭?”

    張三子嘿嘿直笑:“說出來笑死你們。”

    “陛下欲立文成公主爲新任精鹽局局正,鄭國公不同意,當衆把文成公主罵得狗血淋頭!”

    “後來文成公主氣不過,纔打賭的。”

    “說說,到底打得什麼賭?”

    張三子嬉皮笑臉說完之後,衆人來了興趣。

    張三子得意洋洋,搖頭晃腦道:“文成公主打賭,她能在一個月之內保證長安城食鹽供應!”

    “切,這有啥好說的,咱長安城老少爺們什麼時候缺鹽了?”

    張三子壓低聲音,神祕兮兮道:“誰告訴你是那些沒法喫的粗鹽,我說的是精鹽!”

    “而且文成公主還保證,售價一律按照如今市場價的三分之一!”

    張三子說完,現在徹底引爆了!

    衆人七嘴八舌,氣氛熱烈。

    “精鹽?”

    “精鹽是什麼鹽,我怎麼沒聽說過!”

    “我聽說精鹽都是宮裏的貢品,價比黃金,潔白如雪,王公大臣都喫不起,咱們這些苦哈哈能喫到?”

    “是啊,張三子,你特麼不會今天在賭坊又輸錢了吧,拿老子開涮!”

    “放屁!愛信信,不信拉倒,如意樓的盤口都開了,老子還會騙你們?”

    “再說了,老子騙你們有啥好處麼?”

    衆人聞言一愣,隨即爆發出一陣歡呼!

    “陛下萬歲!”

    “咱長安的老少爺們能喫到便宜的精鹽啦!”

    “我滴個天老爺啊,老婆,掐我一下,不會是做夢吧?”

    更有人聽到如意樓的盤口,不少人心中癢癢,打算去碰個運氣。

    張三子望着一羣人朝着如意樓走去,心中樂得冒泡。

    他這一波宣傳造勢,應該能從如意樓拿到不少佣金。

    ……

    東宮。

    李佑喝着輕茶,享受着美貌侍女的服侍。

    門外魏忠賢忽然來報:“殿下,馬周來了。”

    李佑喝茶的動作一頓,說道:“馬周?”

    “最近也沒啥大事,他這個時候來幹嘛,莫非是想來蹭飯?”

    魏忠賢沒跟上李佑奇異的腦回路,愣了一下,道:“稟告殿下,馬周急匆匆跑過來似乎有什麼急事。”

    “看他的樣子,應該是剛下早朝。”

    “早朝?”

    李佑放下茶杯,收起玩笑姿態。

    臉色肅然,似乎想起什麼。

    “快,速速服侍本宮換衣服!”

    “你先出去吧,就說本宮一會就過去。”

    很快,再幾個美貌侍女的悉心服侍下,李佑手指頭都不用動一下,穿好了衣服。

    東宮自有一套見客的禮儀,縱使李佑也不好過隨意。

    不多時,李佑衣冠博帶,儀態非凡,前往會客廳。

    路上,李佑有些擔心。

    難道文成早朝出了什麼錯漏?

    馬周此時已是“熱鍋上的螞蟻”,急得團團轉。

    他失去了往日的鎮定,腦子裏全是文成公主那個驚天動地、荒謬絕倫的賭約。

    馬周是這個時代的絕頂聰明人,並非居廟堂之高,不通實務。

    在他看來,文成公主這個賭約根本就不可能贏,完全是意氣用事,不知所謂。

    這也就算了,畢竟是她一人丟臉。

    但朝堂政局,牽一髮而動全身,文成這麼做,完全是辜負了殿下的提攜之恩。

    更使得殿下陷入被動。

    馬周更氣的是,文成公主完全可以保持緘默,閉口不厭就是了。

    無非是被魏徵羞辱一頓。

    這又算得了什麼?

    陛下和太子都受到了彈劾,區區一個新立的公主,被魏徵罵一頓算得了什麼?

    在馬周心底,未嘗不是與魏徵,與朝野多數人一個心理。

    他們壓根不以爲文成能夠成事。

    馬周臉色沉重,眉頭緊皺,擡頭看了一下窗外。

    他嘆息一聲,狠無奈地搖搖頭。

    這時,李佑剛好走進來。

    見馬週一臉“倒黴相”,李佑莞爾一笑。

    “馬周,本宮看你整日皺眉,你在鴻臚寺,壓力有那麼大麼?”

    正走神的馬周聞言一驚,趕緊起身拜見。

    “臣恭迎殿下!”

    “臣倖進之輩,如履薄冰,三思而行,不敢辜負殿下的提攜。”

    李佑擺擺手,笑道:“不必多禮。”

    “說吧,到底有什麼大事,一般你可不登東宮的門。”

    馬周尷尬一笑,隨即肅然道:”今日早朝,文成公主……”

    馬周繪聲繪色,把早朝之事說了一遍。

    李佑聽得很仔細,不時還尋問一下細節。

    聽完之後,李佑淡淡點頭。

    馬周偷偷瞥了一眼李佑,猜想太子此時恐怕心情不美。

    奇怪的是,李佑嘴角帶着一絲微笑,絲毫不見惱怒。

    李佑笑道:“怎麼,擔心本宮生氣?”

    “哈哈,不至於!”

    “倒是沒想到,文成公主還能這樣的剽悍,竟敢與魏徵這傢伙正面硬抗。”

    “不錯,很不錯!”

    “不枉本宮耗費一番心思教導他。”

    馬周聞言有些震驚,他試探道:“殿下,文成公主年輕氣盛,這賭約……結果恐怕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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