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狡兔尚有三窟,那我們怎麼這麼確定,他會一直在這個地方呢?”禾熙遙不服氣復又問道。

    溶月聞言,嘴邊揚起笑意。“這可還得感謝你哥哥。自從瘟疫盛行,他來到此地明察暗訪這城中戶籍。限購限租令,現進城向外出都有明細。何況這裏偏僻破落,自此,這郎中哪還有三窟可狡?”

    “嗯?哥哥他有這麼厲害嗎?我怎麼不知道?”禾熙遙驚歎。

    溶月不語,半晌才悠悠的自戀來了一句:“難道不是因爲你的眼中只有我嗎?”

    禾熙遙聽了,捶了一下他的肩膀,嬌嗔道:“纔不是呢!”

    她最近愈發覺得自己變得矯情,成了個小朋友。可是這些小動作,被溶月收入眼底,都成了她對自己甜甜的愛意。

    “哥哥他對我最好了!”禾熙遙強調。

    溶月文聞言悶聲不語。

    “你待我也好!”加一句!

    “不,還是你煦遠哥哥最好!”溶月反駁道。

    “……”禾熙遙無奈,伸出雙手捂住溶月的耳朵,小聲嘀咕着,“沒聽到沒聽到。我方纔什麼也沒說!”

    本是在鬧着的,忽然溶月整個人僵住,吹熄眼前的燭火,輕聲道:“別說話,有人!”

    禾熙遙閉嘴,雙手勾緊他的脖子。疑神疑鬼的朝四周望望。

    “啪——”,一聲巨響驚起,是罈子打破的聲音。

    兩人隱入暗處,有人朝這邊走了過來。

    溶月屏息,可以清晰的感受到那人步履雜亂,且氣息不平。不大對勁……還有別的東西在!

    他把禾熙遙放在地上,一手攬過她的肩膀,在她耳邊悄聲說道:“我在,別怕老鼠!”

    禾熙遙望着他,一雙眸子發亮,點了點頭,剋制住內心的恐懼。

    不得不說,人的勇氣在某些關鍵的時候,還是能夠迸發出來的,起到作用的。

    “媽的……什麼狗屁任務,現在反倒是還不能脫身了!”來人越走越近,周身散發出燻人的酒氣。

    “就是他!”禾熙遙的聲音在溶月的耳邊炸響,他驚異的看了她一眼,皺眉搖了搖頭。

    禾熙遙攤了攤手,表示自己並沒有說話。

    待到他轉過頭去,心虛的拍了拍胸脯。還好,師傅的千里傳音沒有被識破!否則到時候師傅他老人家見“事情敗露”,可不得輕饒了自己。

    溶月將搭在禾熙遙肩上的手放下來,捏了捏她垂在自己身邊的手,示意她不要緊張,不要出聲!

    終於那人路過他們走了過去。

    照理來說,能殺了那武功還不錯的捕快。他的功夫應該並不低纔是,可能酒蟲作祟,使其忽略了身邊的危險。

    又或者實在是這房子過於破爛,正常人都不可能沒事到這裏來。

    再看那人,步履蹣跚,東倒西歪的往前走去,想要摸索到扶梯上樓。

    溶月閃身出去,凌空一掌,就要劈向他的頸後。

    生擒纔是真正有意義的,否則一具得了屍體,和發現一死物並無區別。

    不想,那人之前的大意不過是假裝出來的。在感受到身後有風襲來,他迅速閃身,迴轉擡起一手,利落的打開溶月的那掌!

    兩人瞬間擺開架勢,較量起來。

    禾熙遙在一旁看着,塞好手中的蠟燭,想要上前幫忙。卻是因爲周邊太黑看不清局勢,插不進手。

    只得拔出長劍,對着兩道黑影大喝道:“溶月哥哥,拿劍!”

    溶月聞言瞬時改變策略,只守不攻。分神拿劍,不料落了下風。

    所幸,數招之後,那人終於被鉗制住。

    禾熙遙重新點亮燭火。火苗初燃,飄搖兩下,不顯明亮。於微光之間,禾熙遙細細的端詳起站在對面的那人,見他神色並無緊張,再細看,驚詫道:“糟了,抓錯人了!”

    溶月戚眉,看着眼前這個還很年輕的人。又轉頭望向禾熙遙,“你再好好看看,這裏如此偏僻,一般人不會無故出現在此!”

    禾熙遙聽了,傻傻的拿着蠟燭就往前走,卻被溶月空出的那隻手一把拉回。

    她撓了撓頭,不確定的說道:“應該不是,當時那大夫還多看了我幾眼。我遞與他藥箱,印象不十分深刻。似乎……似乎年紀,沒這麼小!”

    溶月聞言,幾近暈倒……這小鬼,倒還是有記不住別人臉的毛病?

    無奈,溶月清了清嗓子,定睛看住自己劍下的那人。

    直截了當的問道:“你是誰?深夜無端至此,有何目的?方纔口中所說的任務又是什麼?”

    那人裝傻,瘋狂的搖了搖頭,似要把身上的酒氣晃走。口齒不清的說道:“我……我不知道啊,不過是有人辦事不給錢。我鬱悶不過。多喝了兩杯。認不得回去的路,多半是走錯了!”

    “哦,那你走吧!”溶月聽了,竟放下手中的劍,淡然的說道。

    “好好好,我這就走!”那人連聲應道,點頭哈腰。

    禾熙遙仰頭,不解的看着溶月。

    溶月伸出食指戳了戳她的額頭,責備道:“讓你貪玩,非要來個什麼夜探鬼屋。現在可好,把人家給傷着了!”

    禾熙遙看着他擠眉弄眼,瞬間會意,拿着蠟燭點頭抱歉道:“啊哈哈,大哥對不起哦!是我愛貪玩,讓哥哥他半夜帶我來玩。剛纔,我們還以爲你是強盜呢!”

    說話之間,邪風驟起,燭火被一下子吹滅了。

    禾熙遙於暗中飛身後退。打鬥聲再起……

    乒乓一陣過後,燭火再次被點亮。

    方纔欲走的那人,再不是在溶月的劍下,而是被他死死地用手鉗制住!

    “哼,大叔!我說你上了年紀半夜就不要出來四處走了,很容易撞鬼的!叫你大哥也還好意思答應!”禾熙遙從別處走過來,伸手戳了戳他的肩,一副拽拽的樣子。

    溶月見她狐假虎威的模樣,心中好笑。可現在並不是開玩笑的時候。

    他伸手向前,在那人下巴處摸索半天。神色複雜的看向禾熙遙,搖了搖頭。

    禾熙遙賤笑,道:“溶月哥哥,你技術不行,讓我來!”

    “咳嗯……”說完還裝腔作勢的咳了兩聲,上前手一探。“嘶——”的一下掀下一張人皮面具。

    她拿這“人臉”在手中捏了捏,不由得感嘆道:“哎呦,貌似沒有寒時的那個摸起來舒服嘛!”

    被擒住的那人一直沒有說話,此刻聞言。卻是衝她笑笑,怪異而牽強。

    聲音渾厚沙啞道:“翠雲,想來你還是沒有忘記我!”

    聽見這聲,禾熙遙頭皮發麻,咬牙看着他連退兩步。

    皺眉不確定道:“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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