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椅微晃,酥葉還是陷入沉睡之中並未醒來。

    寒時看着眼前這個小孩子,心生憐愛。她實在是不明白,小殿下讓自己把他擄回來來做什麼?

    不過是個孩子,能起什麼作用?想着,手摸上酥葉的小臉。不似一般孩子的柔軟,酥葉的肉肉還挺結實的。

    就這樣望着他的眉眼,寒時陷入一陣遐想。想着想着,都覺得眼眶中有什麼東西要蹦出來。她這一輩子,怕都不會有孩子。

    “咳……嗯!”輕咳聲在門口響起,寒時連忙轉頭,看向倚在門邊,面無表情的溫孤允秀。

    起身恭敬行禮道:“小殿下,您來了!”溫孤允秀略微點頭,走過來看着搖椅上的酥葉,又看了看眼眶發紅的寒時。

    皺起眉,不高興的說道:“你哭什麼?心疼這孩子?”

    “沒有!”寒時回答的斬釘截鐵,卻又忍不住擡手摸了摸臉。

    溫孤允秀逼近,直到寒時靠到桌子,退無可退。她撐着身後的桌子,緊張的看着溫孤允秀,舔了舔脣。

    他着實離得太近了!以至於噴薄的鼻息,自己都能深切的感受到。

    看着她的模樣,溫孤允秀心中一動,腦子開始疼,似乎有什麼東西要破繭而出。

    面上卻是以輕笑掩飾,十分不屑道:“我還從來不知道,你是這麼一個心慈手軟的人!”

    “……”寒時不答話。

    “可真讓我意外,之前我還一直以爲蛇蠍心腸這個詞,就是爲你量身定做的!”溫孤允秀說完,直起身子後退幾步,冷冷的看着她。

    寒時心絞痛,卻不予爭辯,只是指甲死死地摳着身後的桌布。

    “再過兩日就把這孩子送回去!想必那時他們早已反目成仇,留着他也沒什麼用!”溫孤允秀冷冷的吩咐道。

    沉頓片刻,又補上一句,“不過若是你喜歡,留下他也無所謂!”

    聞言,寒時都快把桌布摳爛的手鬆開,福身謝過。

    “雖然這孩子跟着你,以後也不會變成什麼好東西!”說完,溫孤允秀,轉過身,面對酥葉俯身摸了摸他的額頭。

    寒時握拳,還未來得及欣喜又被氣得渾身顫抖。低聲道:“小殿下,你說話是一定要這麼過分?”

    “你說什麼聲音大些?本宮耳朵近來倒是不好使!”溫孤允秀頭也不回的說道。

    寒時泄氣,聲音略加大,道:“沒什麼,不過是嘀咕了句無關緊要的話!”

    溫孤允秀聞言冷笑一聲,站起身來。在寒時還未反應過來的一瞬,他衝了過來。

    一隻手捏上她的下巴。邪肆的笑道:“我過分?”

    溫孤允秀一手撐着桌子,又將寒時逼回剛纔的姿勢。原本鉗制住她下巴的手,慢慢順着她光滑的脖頸往下。

    屋子裏安靜極了,唯有寒時的喘息聲。那手已經滑至她的胸口。溫孤允秀的眼睛開始發紅,眼神變得迷離戲謔。

    寒時並未吱聲,卻也掩飾不了她的緊張。

    溫孤允秀的手在她胸口停了一會兒,忽然猛的一下掐住她的脖子。寒時整個人仰倒在桌上,溫孤允秀離近,笑容變得陰鷙起來。

    緩聲問道:“比起你和大哥對我的算計,我們到底是誰更過分?”

    寒時就這樣被壓在桌面上,整個人喘不過氣,臉色發白——再變紫。

    溫孤允秀再俯身,湊到她的耳邊處,呵了一口氣。“你給我記住,我不管你們是誰帶給我的痛苦,我都會加倍的還回去!”

    寒時就快窒息,出於對生的本能?她擡手推在溫孤允秀的肩處,奈何對方力氣過大,如此並沒有什麼作用。

    溫孤允秀撇頭看了一眼撐在自己身上那粗糙而皸裂的手。站起身來,一把打開它,似碰到了什麼噁心的東西,使勁的拍着方纔被碰到處的衣裳。

    寒時分明是看到了他的動作,鼻頭髮酸,卻也不辯解,安靜的起身看着他離去。

    回憶猶如潮水一般襲來,將她湮於其中,呼吸不得,直到最後掙扎而死。

    寒時真切的明白着,自己與溫孤允秀,再無可能。他忘了!什麼都忘了!

    ……

    尹令初最近精神狀態不怎麼好,病殃殃的整個人都沒了心思彈琴。

    酥葉已是失蹤兩日還未找到。雖然允凌暗地裏已是派人去尋找,可這孩子來路不明,也不必過於招搖。

    整個陷入悶氣的還有禾煦遠。案情的發展越來越快,快出了他所估計的時間。

    然而阿遙不在,於他而言,案情發展過快反而不是好事了。

    手上的事情就快結束,雖然一切看上去都沒有那麼簡單。但此時他也沒有心思去考慮其中有什麼端倪。

    這個官位於他而言可有可無,但是,妹妹只有一個。

    正在他心煩意亂之際,書房又迎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屠季希看起來沒什麼煩心事,依然是抱着她那隻懶懶的貓。這使得禾煦遠一度懷疑,這麼熱的天她真的還好嗎?索性也沒有多餘的時間去關注,便也無所謂了!

    “聽聞禾大人馬上就要破案了,我特是來恭喜的!”屠季希不緊不慢的說道,擼了擼手上的貓。

    禾煦遠並不答話,某種程度上他甚至以爲這女人腦子是不是有問題!自己現在的狀態,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到。

    屠季希臉上仍是掛着笑,心中卻是不快。可是眼下並不是整人的時候,所有的事情現在只缺一個時機了。

    “義父已經同皇上說了。這次的事情如果和大人乾的漂亮,回去之後,皇上必是重重有賞。封官加爵,不在話下!”她說着,以爲能撥動他心中的漣漪。

    “在下惶恐,那就先行謝過屠丞相和屠小姐的美意了!”禾煦遠說着,言語之中並無誠意,滿是敷衍。

    佯裝沒有聽出他語氣中的不屑,屠季希接着說道:“還望禾大人不要爲了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耽誤工夫。否則,無論義父他說了多少美言,也比不上朝中羣臣的嘲諷!”

    語氣中半是勸慰,半是暗示。

    禾煦遠當然明白她的意思,不過是說阿遙的事情罷了。

    扯開話題,道:“在下一定不辱使命,還請屠小姐將這話轉給屠丞相,讓他不必過於憂心!”面上的客套話還是要說的。

    屠季希點點頭,道:“如此甚好!”她使勁的揪着手中的貓,按捺住心中快要溢出來的快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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