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你快放開我,我要去找我師父!”禾熙遙急了,大聲叫着,沒被抓住的手使勁的去掰那枯瘦的手。

    方纔小院子裏的人在走向起火方向時,似乎變得越來越多。一波波的的向這方向涌來。禾熙遙反身望着,逆流於人潮,實在是不好動作。

    “小鬼,你在說什麼呀?”老嫗的聲調一變,成了溶月的聲音。

    “婆婆,您別開玩笑了。我真的找我師父有很重要的事,快放手!”禾熙遙頭也不回的嚷道,踮起腳尖尋找着。

    “那你是要師父還是要我?”依舊是溶月的聲音。

    禾熙遙總算是回頭,要和這老嫗好好理論一番。待望到眼前的人愣怔住,掰着胳膊上那隻手的手也鬆開。

    她遲疑道:“溶月哥哥,你怎麼在這裏?你不是已經回了京都嗎?”

    溶月放開那隻手,摸了摸禾熙遙的耳垂,溫柔的說道:“我自然是放心不下你!”

    “額,我有什麼好不放心的,好着呢!所以,你是一直跟着我們嗎?”禾熙遙癡迷的問道,眼睛眯眯的睜不開。

    溶月點了點她的鼻頭,調笑道:“倘若我想找到你,與你心靈相通便是。又何須鬼鬼祟祟跟着你!”

    “哼哼,聽你油嘴滑舌!我纔不信呢!”禾熙遙扭捏的絞起手指。

    “所以小鬼,你願意跟我走嗎?”溶月緊接着問道,一雙眼睛望着她,娃娃臉上盡是嚴肅。

    禾熙遙聞言驚愕,不解道:“走?走去哪裏?今日師父帶我來這喪禮,該做事情還沒有做完呢。他還說讓我去感受來着!”

    說完,眼睜睜的看着溶月失望的垂下眼瞼,禾熙遙晃了晃他的胳膊。

    討好的說道:“溶月哥哥,等我爹孃回來,我好好同他們說說!他們肯定……”

    還未等她把話說完,溶月狠狠的甩開了她的手,以至於打到旁邊的人。

    “我沒想到我在你心裏就是這個地位,我放下一切來找你,你竟然就是給我這樣的答覆!”溶月說着,愈發聲嘶力竭。

    “我……”禾熙遙搞不清眼前的變故是怎麼一回事兒,仍舊想要解釋。

    溶月卻已甩開她,轉身走了。

    忽然之間,身後有人推了她一把。禾熙遙重心不穩跌倒在地,整個人都半伏在地上。

    溶月哥哥也太過奇怪,怎麼說生氣就生氣了呢?他從前從來都不這樣的!

    半跪着想,半天也沒有爬起來。

    “啊——好痛!”禾熙遙齜牙咧嘴的驚叫出聲,只見一隻穿着布鞋的腳正踩在自己的手背上。

    恨恨的擡頭就要罵人,生生的撞入禾煦遠深邃的眼。

    一秒慫!

    “哥……哥哥,你怎麼也來了?方纔,方纔我……”禾熙遙一邊嘀咕着,一邊向遠處望去,再未見到溶月的身影。

    “別叫我哥哥!我若是不來看着你,你可不就跟人跑了麼?”禾煦遠說着,並不松腳,而是意味深長的盯住她。

    “哥哥你別鬧了!快點把腳拿開,真的好痛。我能跑去哪裏?我是和師父一起來,不信你去問他嘛!”禾熙遙一邊說着,一邊去掰踩在自己手上的那隻腳。

    “我再說一次,不許叫我哥哥!”禾煦遠陡然變臉,厲聲喝道。

    禾熙遙見他還不松腳,心中委屈。淚水在眼眶中翻涌,朝他吼道:“不叫就不叫了,把腳給我鬆開!”

    “如果我不松呢?”禾煦遠道,還玩味似的扭了扭踩在她手上的那隻腳。

    禾熙遙瞬間覺得自己的手要斷了,拔也拔不出來。

    擡手去捶他的腿,帶着哭腔罵道:“禾煦遠你再不鬆開,我……我就跟你絕交!”

    “好好好,等的就是你這句話。我們十三年的感情,就此結束!”禾煦遠瘋了似的點了點頭,指着禾熙遙自言自語道。

    “你說結束就結束?你信不信我告訴孃親,你又欺負我!”禾熙遙真的哭了,眼淚啪嗒啪嗒的落下來,浸入泥土當中,消失不見。

    禾煦遠總算是鬆開了,禾熙遙看着自己被踩得血肉模糊的手,用另一隻手扶着。

    抽的什麼瘋?

    痛哭間,一隻骨節分明且白皙的手伸到她的眼前。

    “禾小姐,快些起來吧,地上髒!”

    禾熙遙發恨一把打開那手,痛聲說道:“禾公子,不敢勞煩!”

    那隻手又不管不顧的伸了過來,主人低聲道:“我是允凌!”

    禾熙遙聞言,望了他一眼,擡手用袖子把臉上的淚水擦乾淨。

    “你又來做什麼?”她問道,藉着溫孤允凌一隻胳膊從地上爬起來。

    “我來看看你有多難堪!”溫孤允凌一笑,苦不堪言。

    “???”禾熙遙聽了心中好氣,這些人今天都是些什麼毛病!

    “有多難堪都沒我難堪!”溫孤允凌又接着說道。

    “別……別說了!我已經承受不住打擊了!你的難堪與軟弱也不要告訴我,我不想知道。”禾熙遙站穩,面無表情的拒絕道。

    方纔被溶月傷過的心又開始抽搐的疼,受傷的手則是直接開始抽筋。另一隻手死死的攥着,不長的指甲就要被翻起。

    師父,你去哪裏了?爲什麼還不來找我?殺豬就比你的小幺兒更重要嗎?

    心中念着,也不管溫孤允凌此刻如何尷尬。

    巫朽師父站在牀邊,眉頭緊鎖的看着抽搐的禾熙遙。他的身邊還站着倆人——高尖白帽子、乾枯老婦人。

    “你這徒弟,魔障不淺,看來得好些時候才能醒過來。至於能否逃脫這個‘情’字,看她的造化了!”老婦人嘆着氣,點硃砂結印!

    旋即對高尖白帽子道:“必安,今日你就在這裏陪着她吧!”

    “是,還望婆婆與閻王講講,給我放個假!”高尖白帽子笑嘻嘻的說着。

    “知道了,這事兒你能做好!這邊的遊魂野鬼盡是你的,無救也不用過來了!”老嫗擺了擺手,對着巫朽眨了眨眼。

    巫朽會意點頭,仍是憂心忡忡。這小幺兒,怕中邪不是一兩日了。只是不知下咒結印者是哪路神仙,他們之間又有什麼過節。竟是使其對一個還未及笄的孩子下此毒手。

    禾熙遙依舊抽搐,卻不翻滾。她夢境中的東西,或多或雜,卻都是痛苦的積累。

    等到倆人走後,巫朽掏出一錦囊,取出裏面黑色發亮的珠子。思忖片刻,化出白光,終是將其封印在禾熙遙的額間。

    禾熙遙痛苦嚶嚀一聲,翻身猛然吐出一口黑血,復又沉沉昏睡過去。

    PS:假裝科普!

    算了,我不科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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