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撫了撫袖子就衝到矮欄杆邊。
溶月搖扇,靜靜的看着這兩個神似的人吵架,思忖着。還以爲這女子要下去和禾熙遙“一決高低”!
卻見一道銀光閃過,女子的手心飛出一枚銀針,“窣——”的一下刺向了禾熙遙。
這時禾熙遙正在低頭抹着身上厚重的泥巴,並未注意這邊的情景。
“啪嗒”一聲,一顆栗子掉在了禾熙遙的面前。她愕然擡頭,卻見那女子一臉不爽,氣鼓鼓的樣子。
禾熙遙翻了翻白眼,不再理會。
拔動一條腿想要上來,卻發現腿整個都陷進了淤泥之中,怎麼也抽不出。
只得無趣的拍打着水面,等着人來。
見狀,溶月從荷塘另一邊跳下,輕點在荷葉面上躍過來。
感到身後有風拂過,禾熙遙回頭卻見溶月朝自己飛了過來,第一反應竟是把頭低下。
“……”無法!溶月又點水上岸,停到了正在倚在欄杆上的女子身旁。
他又好氣又好笑,看着荷塘裏的禾熙遙垂着頭,叫道:“小鬼,你在做些什麼?到底還要不要上來了?”
禾熙遙擡頭搖了搖,委屈的擡手抹了抹臉上的泥,卻越抹越髒。
聲音顫抖道:“溶月哥哥,我的腿拔不出來了!你去叫人來幫忙吧,我自己出不來!”
溶月聞言,別過頭冷冷的看着旁邊的屠季希。
屠季希見他看着自己,抿了抿脣。連忙說道:“小王爺,你可別這樣看着我!下面那麼髒,我不會下去的。況且是她自己不小心跌落下去的,你看着我也沒用!”
聽見“不小心”這幾個字,禾熙遙又猛然擡頭,憤憤道:“什麼叫我不小心?我給你讓路,你還非得把我推擠下來!”
屠季希吸了吸鼻子,又對溶月說道:“小王爺,那還勞煩你就在這裏看着她。我去叫人來!”
溶月冷冷的點了點頭,並不講話。心想,這女子倒是認識自己!?
屠季希見他這樣子,扯出自己的手帕,蘸了蘸額間的汗,轉身便走了。
帕子掏出來的一瞬,一股香氣襲來,似曾相識。
溶月一嗅到那股味道,便屏住了呼吸。看着屠季希走遠,仍舊沒有說一句話。
待到看不見她的背影,溶月放鬆,倚靠在矮欄杆邊,看着還栽在水裏的禾熙遙不禁笑了起來。
禾熙遙這時恰是擡頭,一眼便看見了他臉上的笑意,嗔怒道:“不幫我就算了。你居然還笑我!還不去幫忙找人把我拉上來。”
“咳咳……那我要是走了,你可不就自己在這裏,誰陪着你?萬一出了什麼事呢?”溶月辯解道。
“你是在擔心我?”在荷塘面上一層清水把手洗了洗的禾熙遙,擡手擋住了頭頂的驕陽,畫風一轉,歪着頭問道。
溶月轉過身坐在矮欄杆旁椅子上,背對着她,打開摺扇,滿不在乎道:“你可想吧你!上次把我的筷子折斷,我還沒找你呢!”
“哇,你居然還記得。我不是折了兩根小樹枝賠給你嗎?當時不說,現在居然秋後算賬。你這男人還真是小氣!還說是什麼王爺呢!”禾熙遙有些窘。
想着,便假裝嚴肅道:“那可不,那時候我還以爲你是個逃難的小兄弟,沒想到你日子過得挺好。現在不找你賠,將來找你,你可得不認賬了!”
“哼~那行!等我起來,就去找個十雙八雙的筷子還給你!”
禾熙遙說着,又開始試圖拔出自己的腿,卻是仍舊動彈不得,並且有越陷越深的趨勢。
溶月搖起摺扇,轉過頭來望着她說道:“本王纔不要你那十雙八雙的筷子,你必須得親手做一雙還給我!”
“……還要做一雙還給你?那我以後乾脆餵你喫飯得了!”禾熙遙把手夠到遠處,折了一片荷葉頂在頭上。
“這個主意倒也不錯!”溶月點頭贊同道。
“……”禾熙遙無奈。
在心中想——還說什麼王爺呢!跟初時見到冷冰完全不一樣,這貨臉皮起碼不止厚了一尺。
溶月看着禾熙遙思考的樣子,想了一下,接着又說道:“還是算了吧!禾大人怕是捨不得你這個寶貝妹妹!”
“你知道就好,哥哥他才捨不得我去受委屈。”想起哥哥禾煦遠,禾熙遙燦爛的笑了起來。
然而,不知是太陽太過刺眼還是怎的,溶月覺得她臉上的笑讓自己不太舒服。
輕咳一聲,略爲不悅起來,卻又逗趣兒道:“那你之前說要好好報答我。怎麼報答?以身相許麼?”
見他如此直白,禾熙遙臉一紅,低下頭去。不過被臉上的紅暈早已被幹掉的黑泥給擋住了。
分明心裏開出一片花兒來,嘴上卻不服道:“誰要以身相許!?我還是個孩子呢。”
“我等你!”是溶月毫不猶疑的回答。
“哈?”禾熙遙卻是隻顧嬌羞,沒有清晰的聽見。疑惑擡頭,心裏還以爲溶月又反悔了。
一擡頭,雙眼便對上了溶月如水的眸子和他滿臉的笑意。
兩人雖然隔得有些距離,但是禾熙遙仍舊感受到——那墨黑色眼眸裏有比正午的陽光還炙熱的東西。
只是這時,她還懵懵懂懂,但覺得心花怒放,並不明白這意味着什麼。
溶月見她傻愣愣的模樣,會心一笑。卻不再答話,開始自我矛盾——想不通自己爲何說出了這樣一番話。
稍過一會兒,一羣下人終於從長廊的另一邊走過來。他們帶着各自的工具,而屠季希則是不情不願的走在最後面。
荷塘的這一邊,溶月站起身來靜靜等着。
那女子忽的插到最前面,指着荷塘裏的禾熙遙,對下人們說道:“禾小姐不小心落了去,你們把她拉上來就可以了!”
這一行人面面相覷,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工具,又看了看對方,開始行動起來。
首先是把一根很長的竹竿伸過去,讓禾熙遙抓着竹竿的另一頭,想以此借力把他拉上來。
不想,竹竿竟是新伐的,禾熙遙的手還沒抓穩被竹竿上的倒刺給劃破了。
喫痛,卻又不能把那受傷的手指伸進嘴裏,只得死死的握着。等到那紅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