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一陣子之後,我又聽到了輕微地咳嗽的聲音。咳咳咳,咳咳咳……
這時候,我總算是能肯定回來的人就是入地龍了。
我把手電筒照了過去,看到入地龍瘸着一條腿,揹着槍,一隻手還捂着自己的肚子就回來了。
我趕忙跑了過去,到了近前的時候,看到入地龍捂着肚子的手已經被自己的血染紅了。我說:“龍哥,你怎麼了?”
入地龍的臉色很差,他說:“我沒事,扶我過去。”
我扶住了他,龍四海和龍雯雯也過來扶住了入地龍。
我們回來之後,入地龍咬着牙慢慢地躺在了地上,說:“雯雯,給我縫上。他孃的,一不小心被開了膛。”
他的手這才慢慢地鬆開了,我用手電筒這麼一照,頓時大喫一驚。我看到他的肚子上有一道半尺長的口子,肚皮已經徹底被劃開。他的手這麼一鬆開,腸子就露了出來。
腸子是白色的,血是紅色的,混在一起,讓我看了有一種難以言喻的不適感。我只能把頭扭了過去。
偏偏龍四海對我說:“陳原,怕了嗎?”
我說:“倒不是怕了。”
“不怕就來幫忙。”龍雯雯說,“按住四叔的身體,不要讓他動。”
我朝着虎子小聲說:“虎子,過來幫忙!”
我們幾個把入地龍按住,龍雯雯拿出來針線包縫合了起來,一針一針下去,縫合的非常專業。
沒有麻藥,入地龍也只能這麼忍着。
龍雯雯的手法很快,但還是進行了二十多分鐘纔算是縫好了傷口。縫好了之後,用碘酒消毒,然後在腰裏打上了繃帶。這時候,入地龍已經虛脫了。
他倒在了地上,頭躺在了龍四海的腿上,也只是躺了有個三分鐘之後,他就咬着牙坐了起來。
我們大家都在等着他開口說話呢,他直接伸出手說:“給我紙和筆,我找到那傢伙的老巢了。那不是人,是一個怪物。我大意了,在撤回來的時候被他發現,被抓了一下。他的胸/口也被我插了一根七寸釘。”
我扭過頭大聲說:“快,拿紙和筆。”
白靜秋快速地遞過來一個筆記本和一支鋼筆,我用手電筒照着入地龍在上面寫了起來,很快他畫了一個草圖。他把標記都畫的很清楚,他這一路走,一路留下了血手印標記。
他說:“標記都在,順着標記就能找到那傢伙的老窩,千萬要小心。”
虎子直接就把七寸釘拿在了手裏,看着我說:“老陳,我們走。活捉這個怪物,我倒是看看這到底是個什麼玩意。”
白皙這時候蹲在了入地龍身邊說:“我來照顧龍四哥,你們去吧。”
我說:“爲了防止那傢伙偷襲,我和虎子去抓怪物,四海和雯雯留下保護你們。這麼安排可以嗎?”
龍雯雯卻站了起來,她說:“我和你們一起去。讓我哥留下就可以了。”
入地龍恩了一聲,說:“這樣安排最好不過了,雯雯和你們一起去,萬無一失。”
我們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既然決定了,說走就走。
我端着獵槍,龍雯雯和虎子右手拿着七寸釘,左手拿着手電筒,朝着這通道/上面走去。
按照地圖,我們一直往前走,每一個地圖標註的位置,都能看到入地龍留下來的標記,這標記都是用他自己的血印出來的。一個個的血手印清晰地印在石頭上。
很快,我們走到了岔路口,在這裏有一個直徑一米的洞口,就在洞的兩邊,有着入地龍留下來的兩個血手印。
我們已經走出來有三百多米了。
我左右看看,然後用手電筒往裏面照了照,龍雯雯卻擋在了我的身前,說:“我先進。”
隨後我爬了進去,一直爬了有五米遠,這裏面竟然別有洞天,變得開闊了起來。這裏面竟然是一個寬大概三米的洞穴。
虎子隨後也爬了進來,直起身之後,他說:“要不是龍哥,我們怎麼可能找到這種地方!?”
龍雯雯這時候小聲說:“別說話,你們聽!”
我仔細聽,還是什麼都聽不到。我說:“也不知道是我耳朵有問題,還是你耳朵太敏銳了。虎子,你聽到什麼了嗎?”
虎子說:“啥也聽不到。”
龍雯雯轉過頭來,小聲說:“他在呻/吟,他很痛苦。看來四叔把他傷得很重。我們走,趁他病,要他命。”
說完龍雯雯就快速朝着前面走去,虎子追上去說:“別急着要他命,要問出通道在哪裏。不然他的命是沒了,我們都要陪葬。”
龍雯雯說:“這還用你告訴我?!”
龍雯雯越走越快,一邊走,一邊用七寸釘在洞壁上留下記號。
這洞四通八達,簡直就是迷宮,開始的時候,還能看到洞壁上有血手印。但是後來就沒有了。
虎子質疑道:“我們是不是走錯了?”
龍雯雯說:“別說話,跟我走就是了。”
龍雯雯是聽聲辨位,不會錯。想必是那傢伙受傷後換了地方,試圖把自己藏起來養傷。
我們左拐右拐,很快,龍雯雯帶着我們走到了這個洞的盡頭。
在這裏,我看到了很多的傢俱,這裏擺放的就像是一個家一樣。
我們繞過去一個櫃子,在前面擺着一張小牀。我們的手電筒照過去,一個人影側着躺在牀上,他面朝着牆壁,身體蜷縮着。
不用說,這就是我們要找的傢伙了。
入地龍說他不是人,是個怪物。但是這時候看起來,他就是一個人。
龍雯雯這時候抓着七寸釘一點點向前走,她的手電筒一直就照在這個傢伙身上。
我舉着槍,虎子舉着手電筒照着周圍,確定沒有其他的威脅之後,我倆也都跟着走了過去。
離着這傢伙有個四五米的時候,龍雯雯停了下來。
我和虎子到了她身邊也停了下來。這時候,虎子和龍雯雯的手電筒都照在了這傢伙的身上。我這纔看清,他竟然穿着的是一身紫色龍袍。
龍袍的底色是紫色,用的金線,上面繡着的是一條黑色的龍。
虎子喃喃道:“老陳,這該不會是蕭翰吧!”
龍雯雯這時候突然大聲說:“不管你是誰,今天你跑不掉了。”
我們這一說話,那邊竟然呵呵呵呵地笑了起來,先是笑了幾聲,接着就嗚嗚哭了起來。最後他竟然小聲嘀咕道:“何必呢,這是何必呢!……”
我們聽了他說話,互相看看。虎子說:“分明是個人!”
此時,這傢伙慢慢地坐了起來,隨後一點點轉過身來。他頭髮已經花白,垂着頭坐在牀上,雙腿從牀上垂了下來。
他的頭髮垂下來,擋住了他的臉,我們看不清他的樣子。
但是在他的胸/前,七寸釘還插着。
他的胸/脯在不停地起伏着,很明顯,他在呼吸。
不過當他伸出手來,抓住那七寸釘的時候,我才明白爲什麼入地龍說他不是人了。他的手本來就不小,還長出來了長長的爪子。
我舉着槍對着他說:“不要反抗,你沒有任何機會。”
他的手開始用力,一點點把七寸釘拔了出來,然後噹啷一聲扔在了地上。
胸/前竟然流出來了黑色的血液。他慢慢地擡起頭,這張臉卻出奇地白。
他的樣貌還算英俊,只是一雙眼睛霧濛濛的,嘴脣和血液一樣,呈現着青黑色。
此時一看就明白,他就是個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