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卿這時候已經把槍背在了身上,她舉着一個望遠鏡看着對面說:“一直沒看到有人。”
我說:“我們靠上去再說。”
馬大叔說:“我們這就靠上去。”
說着,馬大叔就招呼着幾個手下上去駕駛艙了。
廚子說:“要不先喫飯吧。”
虎子說:“把喫的拿甲板上吧,我們就在甲板上喫。”
廚子哎了一聲,小跑着回去了,很快就把食物用一個大鐵笸籮端了上來。
我抓了一張餅乾噎了進去。噎完了之後抓起掛在腰裏的水壺喝了半壺水,一擦嘴說:“虎子,等下我倆下去的時候,你不要亂來,看我眼色行事。”
虎子這時候正在喝水呢,他放下水壺說:“放心吧,都聽你的。”
船走得很快,一直就朝着那艘黑帆船開了過去。也就是半小時之後,我們的船並排着和黑帆船停在了碼頭上。離着也就是三十多米遠。
這一路上,我一直用望遠鏡看着岸邊,看着昨晚上亮燈的那棟石房子,但是一直就沒有看到有人。一直到了岸邊之後,對方的人還是沒有出現。
虎子撓着頭皮說:“嘿,真邪了嘿!老陳,對面的這是要當縮頭烏龜了啊!”
我說:“躲是躲不過去的,虎子,我倆準備下去。”
賴醫生從一旁走了過來,說:“小心一些,大家都別出事纔好。要是知道這麼危險,我還不如不做這件事了,這要是因爲這件事死了人,……”
我說:“賴醫生,做任何事情都是有風險的,但是聽蝲蝲蛄叫就不種地了?怕出車禍就不坐車了?不是這個道理。”
馬大叔已經開始在準備下船的梯子了,很快梯子就搭好了,馬大叔喊道:“來吧,好了。”
虞卿這時候也把槍摘了下來,她看着林素素說:“我和你說的觀察要領都記住了吧。”
林素素說:“你放心吧,我不會掉鏈子的。”
虞卿說:“看仔細了,不要漏掉任何細節。”
林素素點點頭,然後拿着望遠鏡對着不遠處的山上看了起來。
虞卿看着我說:“時刻保持聯繫,對講電量充足嗎?”
我摸了摸腰上的對講機說:“放心,新充的電還沒用呢。”
臨走的時候,虞卿讓我們試了下對講,確定都好使之後,才放我和虎子下了船。
我和虎子從梯子上下來之後,首先走到了黑帆船的船頭上,剛到這裏林素素就在對講裏喊道:“你們不要往前走了,再走就走出我們的視線範圍了。”
我跟虎子互相使了個眼色,退了兩步,轉身走了回來。
在這裏有一條石階小路通向半山腰,有一米五寬。我和虎子順着臺階往上走了十幾米之後,擡頭看看,昨晚上亮燈的屋子就在我們上面兩百米左右的距離。從這裏已經能看得清楚了。
就聽虞卿用對講說:“繼續走,不要走的太快,發現情況立即告訴我。”
虎子在前面,我在後面,我倆就這樣一直走上了這臺階,越往上,離着屋子越近了,我也感覺到了緊張。我回頭看看我們的船,還能看到林素素和虞卿,兩個人站在舷牆後時刻注意着我們的一舉一動。
我知道,一個黑洞洞的槍口正對着我們呢,只要我們周圍有什麼危險,那麼一顆致命的子彈就會立即射過來,替我們解決一切麻煩。
我轉過身說:“虎子。”
再看虎子的時候,他已經走出去十幾米了。虎子說:“老陳,你倒是快點走啊!”
虎子在前面等了我一下,我加快了腳步跟了上去,也就是十來分鐘之後,我和虎子已經站在了那石屋子門口。
石屋子的門是鐵板門,窗框也是鐵製的那種,上面還有玻璃,玻璃用膩子壓住。這種窗戶在城裏是還是很多的。這鐵門也好,鐵窗戶也好,都是從陸地上運過來的,一看就是我們內地的產品。
虎子說:“可不是怎麼的,我都看到窗花了。”
我這才注意到,在窗戶上貼着窗花。
我和虎子走上前往裏面看看,沒有看到有人,看到裏面有一張鐵牀,牀頭和牀尾都是噴了藍漆的鐵管,牀架子是用角鐵撐起來的,上面鋪了木板。
管兒燈就是掛在這屋子裏的,很明顯,昨晚上這裏是住了人的。
我回頭看看,這裏視野開闊,站在窗戶後面,能看清這座湖裏的一切。昨晚上,這裏的人一定是看清了我們的船。
虎子到了門口,這門上了鎖,虎子用手摸摸那黑色的大鎖頭,然後翻過來看看說:“主力鎖,就是我們那邊的人。這羣混蛋,在這裏做什麼呢?”
虎子過來的時候,手裏已經拿着鋸子了,他說:“老陳,進去看看吧。”
我說:“人家鎖着門呢,我們硬闖恐怕不好。畢竟還沒搞清楚這裏的情況,是敵是友還說不好呢。”
虎子說:“要是朋友早就出來了,這麼躲躲藏藏的,肯定不是什麼好人。”
我說:“還是不要胡來,這麼就撬開別人的門,那就是強盜。”
“他們是海盜,和他們不用客氣。”
我說:“他們不是海盜,他們是礦工。馬大叔從來沒說過誰的船都這鬼船給搶了,這鬼船從來不搶劫過往的漁船和商船。也許他們只是在這裏開礦呢。”
虎子把鋸放進了包裏說:“這得等到啥時候啊,要是人一直不出現呢?”
我說:“他們的船還在,他們肯定要出現的。”
虎子說:“這麼等也不是辦法,我們去後面看看吧。”
虎子說着擡腿就往房子一側走去,走到了側面之後,他大聲說:“老陳,這邊有條小路通向後山。”
林素素這時候在對講裏說:“不要去後面,不要離開我們的視線。”
我對虎子說:“聽到了吧,有人遙控我們呢。就在這裏等等吧,等不到再說。”
虎子說:“等什麼呀,我們乾脆先下去,上他們的鬼船去看看,那鬼船上應該有我們要的線索。他們總不至於船都不要了吧。”
我說:“這也是個辦法,既然他們不出現,我們就逼他們出來。我就不信了,他們難道不要船了嗎?”
虎子大聲喊道:“再不出來,我們可就要燒你們的船啦。”
我和虎子靜靜地等回覆,但就是沒有等到。我說:“撤吧,上船。”
虎子大聲說:“船不要了是吧,那我們可就真燒啦。”
還是沒有回覆,我和虎子四周看看之後,轉身就往下走了。但是剛走十幾米,林素素大聲說:“小心身後,他們有弩。”
我和虎子立即往兩邊一閃,再往後看的時候,並沒有看到人。我在臺階的左側,虎子在右側,我們都蹲到了石頭的後面。
虎子拿起對講說:“真有埋伏嗎?”
林素素說:“在你們一點鐘方向的樹林裏了。不過對方很謹慎,只是露了一下又縮回去了。”
我說:“虎子,我們快下去。”
我和虎子快速跑了下去,一直上了船之後,我們纔算是鬆了口氣。
林素素放下望遠鏡看看我們說:“身高一米七左右,臉上抹着油彩,看不出什麼樣子。”
虞卿說:“別說話,盯緊了。”
虎子說:“不管那麼多了,老陳,我倆上他們的鬼船,逼他們現身。”
虞卿說:“別胡來。”
虎子說:“這麼僵持下去沒有個頭,現在人家在暗我們在明,不逼他們一下,他們是不會現身的。老陳,你說句話吧。”
我說:“虎子說的沒錯,只要我和虎子登船,他們勢必要現身。逼他們一下,看看他們有什麼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