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把孩子這件事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範天豹聽完了之後揉揉太陽穴後，他說：“那這件事就太不好辦了。這個範東東犯規了啊，你要是投訴她，她會受到處分的。”
我說：“關鍵是沒意義啊！我投訴她也改變不了事實，最關鍵的是，範東東做這件事也沒有什麼惡意。她最多就是收了白皙一筆錢，做了一件無傷大雅的事情。”
範天豹說：“但對你來說可就太麻煩了。”
我嘆口氣說：“是啊，我現在被她搞得一個頭兩個大，白皙動不動就拿孩子說事兒，說心裏話，這孩子和我有一毛錢關係嗎？”
範天豹說：“不知道的話還好，既然知道了，心裏難免會有牽掛的。那畢竟是你兒子啊！這孩子你得想辦法從胡家手裏弄出來，要是胡家人知道這孩子是你的，遲早會對這孩子下黑手。”
我說：“不能吧，胡家人他也是人，他不是牲口。養久了自然就有感情了。”
範天豹搖搖頭說：“要是別人的，隨便是誰的都沒問題，但是你的，絕對不行。這是個隱患。”
我說：“這應該不用操心了，白皙要和胡俊傑離婚，離婚的話孩子多半要判給母親的。”
範天豹說：“要是不判呢？胡家也有足夠的理由留下這個孩子的。”
我搖着頭說：“不會，除非母親不要孩子，不然都會判給母親的。”
範天豹說：“到什麼時候都不要承認這孩子是你的，一旦你承認，胡家人會恨你一輩子。還有，萬一胡家人知道了，你就搬家，離開這個是非之地。素素家不是在南方麼，你搬去素素家那邊生活也是一樣的。”
我呼出一口氣說：“我其實也有這個打算了，離開這個是非之地。現在不僅白皙一直煩我，墨丠也是一直在煩我。因爲這尖鎬的事情，我又欠她一個大人情。欠她人情不好還啊，都是賣命的活兒！”
範天豹說：“要是因爲尖鎬欠了人情，算我一個。再有賣命的活兒，叫上我。”
我看着他笑笑說：“你這身體還行嗎？”
範天豹一拍胸脯說：“沒問題，咱底子好。”
我說：“想搬家也不是那麼容易，家裏還有這麼多產業呢。一套院子，一個書店，這東西搬不走啊！”
範天豹小聲說：“不是有三姨奶呢嘛，三姨奶也就四十出頭吧，一看就是個精明的女人。你把產業交給她管理一點問題沒有。平時你也沒在家幾天啊，離開你還不是過得一樣好。”
我一想也是啊，最關鍵的是，我好像察覺到三姨奶和三爺關係不一般，三姨奶最近沒事就往三爺那邊溜達，說是去看那小閨女，其實我也看出來了，三姨奶不只是去看小閨女，很可能和三爺有點曖昧關係了。
我說：“處理完這件事我就抓緊搬。”
範天豹說：“到時候給我個地址，有時間我看你去。心裏有個去處嗎？”
我說：“我搬去紹興！素素在那邊有套院子，乾脆我就先住進去算了。猴子是素素的一個侏儒小弟，一直在那邊幫着素素打理院子，我和猴子一起去住。”
範天豹給我倒了一杯酒，他舉着酒杯說：“那行，有空我去找你喝酒。”
正所謂是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我有很強烈的預感，帝都我是待不下去了。我要是再待下去，白皙給我找的麻煩會一個接着一個，遲早會被胡家察覺到的。尤其是白皙，似乎並不想瞞着別人，看那意思，就想離婚後找我一起過了的感覺。
我就是這時候，做了決定，回去立即就走。我就和虎子說，我出去散散心，其它的我也不多說什麼。虎子應該能明白我是怎麼想的。
我在紹興死等林素素回來，她一回來我們就結婚。就在紹興紮根兒安家算了。哪裏不是過啊，沒必要非在帝都。
想通了這件事之後，心裏也就敞亮多了。
我又把事情拉回到了主題上，我說：“一千四百萬，你有那麼多錢麼？”
“砸鍋賣鐵也要湊夠了，鴉九尖鎬對我們范家來說意義非凡，這不是錢的問題了。”範天豹說，“你別爲難，這件事就該我爲難。白姐說的也沒錯，人家出生入死，費盡心機圖什麼呀！直接先搭進去就是六十萬，這一年開銷也不少，最後就拿着一百萬回去了，未免人家這命太不值錢了。”
我說：“可咱們關係不一般啊！”
範天豹說：“老陳，你要是這麼想就錯了，我的命都是你救回來的，這點錢算什麼呀！”
我倆這邊話聊開了聊透了，也就沒什麼想不開的了。
很快，白皙和範離、關佩佩一起過來了，這次，關佩佩也上了酒桌，我們都喝多了。
第二天我和白皙回了家，到了火車站我說坐出租車回來，白皙非要送我。
其實我不願意讓她送我，我怕被胡家人看到懷疑我什麼。懷疑白皙離婚是因爲我搞的鬼，其實這件事和我沒有一點關係。
到家之後天也就不早了，三姨奶早就擀好了麪條，我回來直接下鍋。喫完了倒頭就睡，一覺睡到了天亮。
範天豹給我來了電話，說明天就過來，讓我把東西準備好，到時候一手交錢一手交貨。我放下電話就呼了墨丠。
墨丠回電話之後說得也很痛快，隨時過去找她拿東西就行。她說：“就去我那小院兒拿吧，這幾天我一直在家，隨時恭候。”
我說：“那乾脆就直接讓範天豹去你那裏吧。”
墨丠說：“可以啊，沒問題。這東西在我這裏放太久了，快點拿走我也就省心了。”
……
這次交易出奇地順利，最主要就是都是靠譜的人。這裏面要是有一個小人，估計就會節外生枝了吧。範天豹和範離第二天是開車來的，他們拿到了鴉九尖鎬，往白皙的賬戶裏轉了一千四百萬。
我送範天豹走的時候，範天豹拉着我的手說：“老陳，快點搬走，到了地方給我打個電話，我有空的時候去找你喝酒。”
我知道這是在提醒我，這裏不能待下去了，再待下去，非出事不可。
我點點頭說：“行，我知道。”
範天豹這纔對範離說：“開車，我們回去。”
車開了出去，很快就消失在了我的視線裏。我看看錶，這時候是夜裏九點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