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冷是冷到骨髓裏的那種，冷得渾身起雞皮疙瘩那種冷。但是氣溫明顯不算太低，也就是十三四度的樣子吧。
這和有沒有蛋是沒有關係的。
虎子在我身邊捅了我一下說：“還真挺冷的。”
我說：“是啊，以後說話注意點，別動不動就說那些刻薄的話。”
虎子點點頭，隨後又調皮地笑了一下。
我們都是有準備的，王麗娜喊了句：“老胡，等一下，我們套上件棉服。”
胡俊傑在前面停下來，從揹包裏拿出一個棉坎肩套上，然後重新把強光手電拎了起來，照着我們說：“你們發現沒有，這下面好像有聲音。”
我說：“什麼聲音？”
胡俊傑說：“我也說不好，反正就是有聲音。”
我側耳傾聽，也沒聽到什麼聲音。我看向了虎子和王麗娜、秦嵐，他們紛紛搖頭。
八成是胡俊傑幻聽了。
剛開始往下走的時候，兩邊和頂部都是鋼筋水泥結構的，我們一直這麼走，離着地面越來越遠，大概四五十米深的時候，我們已經走了有幾裏地了，鋼筋水泥結構變成了岩石結構。
我說：“這是到了岩石層了，我們快到地下河了。”
墨丠說：“這裏能通向地下河嗎？”
我說：“一定能，不然也不會有這麼多的水。”
其實這裏都是有燈泡的，但是被水泡了這麼久，也就都不能用了。這些燈泡裏都進了水，有的還沒灌滿，有半燈泡水。
這條路沒有岔路，一直向下。地面上一直就是進來時候的構造，中間走車，兩邊走人。
但是很快，在我們面前出現了大大小小的房間，有會議室，有辦公室，有食堂，有衛生間，還有的屋子裏擺了很多儀器，儀器早就被水泡壞了，不過虎子要擺弄這些東西的時候，墨丠還是制止了。
墨丠說：“別亂動，小心炸了。”
虎子說：“你的意思是，這下面還有原子彈？”
墨丠點點頭說：“可能有，最好還是不要亂碰這裏的東西。”
我們搜查了所有的屋子之後，從屋子裏出來，順着道路繼續往下走，走了沒有多遠，就聽到了嘩嘩的流水聲。
胡俊傑拎着手電快速往前走，很快，我們看到了一個天然洞穴，胡俊傑已經站到了洞穴口，用手電筒照着裏面。
我們到了近前，在這裏，我們看到了一條很寬的地下河。
此時，地下河在不停地在一個巨大的地下洞穴內流淌着，流速沒有想象的快，我們站的地方離着河面也就是一米的高度。
這個洞口應該是當初透水衝出來的，直徑三米左右的圓形洞口，我能想象得出這洞被水壓開的瞬間，水從裏面涌出來時候的景象。
這裏面一定死了很多人，但是隨着水退回去，屍體也就都被帶走了，包括一些漂浮在水裏的東西，都到了這條河裏，順着河水朝着下游流出去了。
胡俊傑說：“飛船一定在下游，我們需要筏子。”
我說：“去找汽油桶和竹竿子，然後綁筏子。”
胡俊傑說：“我不離開，老陳，你們出去把材料運進來，我在這裏等你們。”
我說：“這裏多冷啊！”
胡俊傑搖着頭說：“我怕出去之後，就再也回不來這裏了，你們要是不回來，我就往下游遊，我一定要找到這飛船。”
虎子說：“胡俊傑，你是不是神經病了？這地下河就擺在這裏，它能跑還是能隱身？你是不是想成仙想瘋了呀！”
胡俊傑突然大聲喊了起來：“讓你們出去就出去，我不出去，我在這裏等你們回來。”
我嘆口氣說：“這樣好了，我留下陪老胡，虎子，墨丠，你們幾個都出去吧，叫人過來，把竹竿子，繩子和汽油桶都帶來，我們現場綁筏子。”
虎子看看上面說：“我們把汽油桶滾下來，你倆可小心點兒，別撞死你倆。”
我說；“你放心，我聽到汽油桶滾下來的聲音，我就帶着老胡躲屋子裏去。”
虎子點點頭說：“得嘞，我們這就去弄。”
王麗娜臨走的時候深情地看着我說：“陳原，小心點兒！”
我點點頭。
我知道王麗娜要我小心什麼，他怕胡俊傑突然發瘋把我害了。其實我知道胡俊傑並沒有瘋，他只是怕離開之後這裏出什麼意外，就再也沒希望找回那艘飛船了。
他們從這裏出去，再回來，沒有三四個小時回不來。
虎子給我留了一瓶酒，又拿了些下酒菜，讓我和胡俊傑在這裏喝二兩。
我拎着酒和下酒菜，看着胡俊傑說：“老胡，我們去食堂那邊邊喝邊等，別這麼緊張。”
胡俊傑說：“老陳，你應該理解我的心情，只要順流而下，一定能找到飛船。找到之後我們就打開它，裏面肯定還有長生不老藥。”
我說：“你成仙之前都不喝酒的嗎？沒這規矩吧？”
我這麼一說，胡俊傑頓時放鬆了下來，跟着我一起往後走，進了一間屋子之後，我倆喝了起來。小酒一喝，頓時也就沒那麼緊張了。
我說：“老胡，秦嵐和我聊過長生不老藥的事情，說成仙的概率是有，但是不大。況且她自己都變化了，從以前的七十二變，變成了真正的人，而且有了體溫。”
胡俊傑說：“老陳，我管不了那麼多了，現在別說別人，我自己都嫌棄我自己。自從沒了蛋，白皙根本就不好好搭理我了，睡覺都不和我一個屋睡。白天我倆在一起和兩口子似的，只要沒了外人，她根本就不拿我當人看。”
我說：“也別全怪白皙，當時你也是太沖動了。幸好只是割了蛋，還能站着尿尿。”
胡俊傑一口就灌了半杯酒，辣的咧開嘴啊了一聲之後，抓了一把花生米，一顆顆往嘴裏扔。他說：“我還有機會，這次要是讓我得到長生不老藥，我就算是死也要試試。要麼死，要麼就好好活着。這男不男女不女的當太監，不是我的性格。”
我說：“你何必呢，好死不如賴活着，再說了，只要你自己不說，沒幾個人知道你這樣的。”
胡俊傑哼了一聲說：“白皙就是個長舌婦，我相信你和虎子不會說出去這件事，從我上次喫人肉的事件你們一直替我保密，我就知道你們是靠得住的人。但是白皙不行，指不定什麼時候就要和我離婚，一旦離婚就要爭孩子的監護權。到了法院，法官一問爲啥離婚啊，你猜她會怎麼說？她肯定會說我是個沒有蛋的人。”
我此時點點頭說：“你說的有些道理。”
胡俊傑指着紙杯說：“給我倒上。”
我這才注意到，我抓着酒瓶子呢，但是隻顧着聊天，沒給他倒酒。我給他倒了半杯，我說：“別喝多了。”
胡俊傑接着說：“只要我成仙了，那就不一樣了，白皙也就不會和我離婚了。”
我說：“孩子的事情麗娜都和你說了吧，那都是實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