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一隻挨着一隻往水裏鑽，一共是二十多隻，都鑽了進去之後，過了五分鐘，再也沒有了。
我們三個用手電筒照着這湖底，這些活鬼都趴在了水底，像是在睡覺。
虎子說：“老陳，它們會不會突然鑽出來攻擊我們。”
我說：“看起來不像，大鐵，你覺得呢？”
大鐵說：“陳叔，我也覺得它們好像不想和我們爲敵，這是不是秦力那小子下的命令呀！”
虎子說：“說到秦力了，我怎麼沒看到那小子回來呀，剛纔我們可是一直用手電筒照着的。秦力那小子什麼德行，我還記得。我沒看到他。”
我嗯了一聲：“沒錯，我也沒看到秦力回來。這小子要麼是死了，要麼就是自己去追孫凱悅去了。他和孫凱悅有血海深仇，這仇他是一定要報的。”
虎子看着這湖水說：“老陳，弄一臺發電機，然後下一個潛水泵。這水，抽上兩天就幹了。水抽乾了，這金子就都是我們的了。”
我說：“我倒是有個想法，你說要是我們把山谷裏那條河再引回來，讓這山谷裏的湖水再注滿了，這些活鬼會不會回去呀！”
虎子一拍大腿說：“這辦法好，不過老陳，這羣東西回去也會帶着金子回去的啊！不可能把金子留給我們。現在我們要麼就下毒，要麼就抽水，不然別想拿到金子。”
大鐵說：“陳叔，我覺得下毒最好使，全毒死了，我們纔可以安心拿這些金子啊！”
我說：“能安心嗎？”
雖然明知道這些東西是妖怪，但我心裏始終有那麼一塊柔軟的地方在告訴我，不要對它們趕盡殺絕。這多少和秦力有關。
虎子說：“那你說咋辦？總不能看到這些金子不管吧，就這麼放在這裏，這不是暴殄天物嗎？我們人類需要這些金子，這羣活鬼不需要，這些金子給它們留在這裏毫無用處。”
我說：“那就抽水吧，不過抽水風險太大了。很容易惹怒了這些活鬼。”
虎子說：“我看不多了，加一起也就是三十隻。看來它們被孫凱悅的人殺了不少。”
我說：“先去追孫凱悅，不能讓這小子逃了。”
這次我帶頭，虎子跟在我身後，大鐵殿後。
我走進了溶洞，跨過了地面的那些屍體開始往前走。走了有十幾米之後，也就見不到屍體了。
越往前走，地勢越高，這溶洞變得越窄了。
大概走了二百多米的時候，我看到地上有一隻活鬼在掙扎，它的頭被子彈打穿了，，一隻胳膊被打斷。身上揹着的皮皮蝦腰斷了，身上中了至少有一百多槍。千瘡百孔，真的就被打成了一個篩子。
就算是這樣，在地上掙扎着往回爬呢。
虎子舉起長矛，直接從這活鬼的後心刺進去，刺穿了他的心臟之後，這貨纔算是趴在了地上，但就算是這樣還沒死，趴在地上一口一口喘氣，不過離着死也就是一步之遙了。
大鐵說：“陳叔，這東西生命力太頑強了吧。”
我說：“可不是麼！”
再往前走不遠，地上倒着兩具人的屍體，屍體已經被啃噬成了血淋淋的骨架，內臟散落一地，上面竟然有嗡嗡的蒼蠅。
我看到蒼蠅就知道，快出去了。
我看看前面說：“離着出口不遠了。大家小心點。”
再拐過去一個彎，我們就看到了出口照進來的光。我們的位子離着出口大概有一百多米。
就是這一百多米的路程上，鋪滿了屍體，有人類的，有活鬼的。人類的屍體死了就死了。活鬼是死而不僵，在地上還在扭動着。
虎子見到一個就扎死一個，給它們一個痛快，這也是做好事。
一路走過去之後，我們從洞口爬了出來，這裏是那座山的正西，在山腰的三分之一高處。從這裏往下看，是綠油油的山谷，在山谷裏有一片林子。
就是在此時，我聽到林子裏響起了槍聲。
虎子說：“老陳，孫凱悅在林子裏。”
我說：“這就好辦了，我們走。”
大鐵臨走的時候回頭看看說：“陳叔，虎子叔，那些金子不會被轉移了吧！”
我說：“你放心吧，那些活鬼也沒有好轉移的地方了。也就這裏還適合它們生存。它們離不開水。”
說着，大鐵這小子還對着洞口來了個飛吻。
我們三個快速下山，在十一點半的時候我們進了林子，剛到林子裏，就看到有兩個活鬼和一個人死在這裏。看來是活鬼追擊孫凱悅，被孫凱悅埋伏了一撥。
虎子蹲下說：“被槍打的，看來這槍對這活鬼還是有殺傷力的。”
我說：“槍還是不好使，這傢伙開槍的時候，被活鬼撲上來一擊斃命。子彈殺傷力是足夠的，但是不能讓自己和活鬼保持距離。長矛的好處就是隻要紮上，我們和活鬼之間就有了硬隔離，活鬼就沒有辦法跨過長矛撲過來。”
虎子說：“孫凱悅的人難道不懂這個道理嗎？”
我說：“懂，但是不一定能用得好。這長矛想用起來，也是需要足夠的力量的，很明顯，我們三個力量都不錯，對長矛有足夠的掌控力。但是孫凱悅的人呢？抽菸喝酒已經掏空了他們的身體，他們用不起這長矛的。”
活鬼還在地上掙扎，虎子和大鐵給它們補了刀。
我這纔看了看這些活鬼的樣貌，我確定不是秦力。
秦力這小子還沒死呢，他還在追殺孫凱悅。
槍聲又響了起來，我們三個都嚇得蹲在了地上。這子彈不長眼睛，聽聲音離着我們不遠了，這要是被流彈打死才叫冤枉呢。
槍聲響了有十幾秒就停了，聽起來還有兩把槍在開火。
我說：“孫凱悅就剩一個兵了。”
虎子說：“那就好對付了。”
我說：“我們走。”
我們快速朝着槍聲的方向追了過去，這一路上都有痕跡，我們追起來還是很方便的。
就這樣追了有個二百多米之後，我在一棵樹下看到了奄奄一息的一個人，這人靠在樹上，雙腿都被砸斷了。在他的胸脯上還被皮皮蝦戳了一個大窟窿。不過他現在還沒死，那一下沒戳在要害上。
虎子和大鐵站在旁邊，我蹲下看看他。我說：“兄弟，孫凱悅呢？”
他慢慢伸出手指了一下，然後用手抓住了我的衣袖說：“救救我。”
我說：“你堅持住。”
他這時候眼淚唰地一下就下來了，他說：“我堅持不住了。”
說着，他伸手從身上摸出來一張銀行卡，他遞給我說：“幫我交給我媽媽，我是河北雄縣小辛莊人，我叫劉斌，密碼是我兒子的生日。幫我把這銀行卡交給我媽，別告訴我老婆，我老婆手裏有錢。我老婆肯定得改嫁，孩子會扔給我媽帶，我太瞭解她了。”
我把銀行卡接過來，我看着他說：“兄弟，你信得過我嗎？”
劉斌說：“我只能信你，先別告訴我家裏人我死了，等我媽把錢都轉移之後你再說，不然我老婆肯定打官司要分錢。我太瞭解她了，我太瞭解她了。我就不該娶她。”
說完，他又嗚嗚地哭了起來，哭着哭着就死了。
虎子說：“死了？”
我嗯了一聲說：“雄縣小辛莊的劉斌，多年輕啊！”
大鐵說：“看起來也不像是個壞人。”
虎子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就是這時候，前面又想起了槍聲。
我們三個都躲在了樹後，還真的有子彈從旁邊打了過去，發出嗖嗖的聲音。
這槍聲響了幾秒之後就停了。
我們三個繼續前進，很快就在前面看到了現場的情況。
我們先看到的是一隻活鬼，這活鬼的一隻胳膊沒了，一條腿也斷了，現在只剩下一條右腿和一隻左胳膊在支撐着身體，它趴在一個石頭縫隙外面，而孫凱悅這時候就躲在石頭縫裏在舉着水壺喝水呢。
我們看到孫凱悅了，孫凱悅也看到我們了。
孫凱悅就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樣，他大喊：“老陳，你是來救我的嗎？”
他這一喊，那活鬼轉過身來，和我對視了起來。我一看，這就是秦力啊！
秦力這時候朝着我吼叫了起來，這聲音非常悽慘。
仇人見面分外眼紅，現在孫凱悅就在他的面前，只要給他一些時間就能手刃孫凱悅，秦力死也瞑目了。
偏偏這種事被我遇上了。
我站了起來，拎着長矛朝着孫凱悅走去。
虎子和大鐵跟在我的身後兩側。我離着那石頭縫有五六米的時候停下了。